“你走吧。”
罗衣对景彻说。
发现百里芜弦不辞而别后,景彻骑上马,一路赶往逸嵋渊,一边骑着,忽然又觉得衣服口袋里重了许多,一摸,竟摸出一袋银两。看见这袋东西,景彻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只得驾马骑得飞快。穿过看似繁复的冷杉树林,马蹄踏过清浅积水,不消多时,层层复道忽现眼前,这便已是十里斋了。
清水,红杉,萧萧落木,远山青烟缭绕,碧水长流。
景彻想,又快要入春了,去年这个时候,自己还往苗疆的路上吧。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而与百里芜弦的初识,大约也快有两年了。
可还未下马,便看见罗衣远远地站在自己的前面,即使是冬日,淡粉色的衣衫还是未能遮住纤腰,她手执皮鞭,身姿曼丽。
待到了罗衣面前,她却伸手将他拦下,面色冷峻,翻脸不认人似的,道:“你不能进去。”
“为何?”景彻诧异。
罗衣目光偏到一边,并不看他:“是公子吩咐的。”
“什么?”景彻怀疑自己听错了。
“公子说,十里斋以后,不允许景彻进入。”
景彻心中骤然空落了一下:“这是为什么?”
罗衣声音平平:“不知道,大概是……他不想再见你了。”
景彻深吸一口气,声音出来的时候有些抖:“你骗我。”
罗衣亦是皱眉,似是有些不忍地大声道:“别傻了,公子不想见你,若不是公子这样吩咐,你认为我敢在这里拦下你么?”
景彻不管,此时耳中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只想着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昨晚,昨晚百里芜弦还……他怎么会不想见我!
他道:“你让开,让我进去!我要见他,你让他亲口对我说!”
罗衣一鞭挥在地上,尘土立刻在四面扬起,她的长发也在运气之中飞扬而起,马儿惊得扬起了前蹄,使景彻险些跌了下来,只听她说:“你走吧。”
景彻好不容易安抚住了马儿,随即攥紧了衣袖,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是十里斋的守门人,公子吩咐不让进的人,我自然是拼死也不会让他进去的。”
“你以为你能拦住我?”
罗衣双手执鞭,右腿向后蹬开了架势:“倒真想试试看。”
“罗衣,我不想与你动武。”
她垂目,手上的力道却一丝也没有减下去:“那便烦请公子离开。”
景彻不语,握着马缰的手一分分地用力下去,罗衣低垂着眼眉,景彻目光如刀锋般锐利,虽不互视,但眼看着兵刃相接就要一触即发。果不其然,景彻双脚在马镫上一使力,从马上跃下,从腰间抽出剑来就向罗衣挥去。
罗衣未料到他会真的动手,微微错愕,向后退的时候稍显迟钝,好在她以轻功见长,这一退倒是也躲了过去。
“你!”罗衣拉开鞭子挡在自己身前,恨声喊道。
景彻声音冷极了:“让我进去。”
罗衣一愣,顿时敛起眉头,景彻的执着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心里甚至闪过一丝安慰:公子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可是,她却朝景彻扬起了鞭子,冲了过来,喝道:“绝无可能!”
“啪”地一声,鞭子挥打在景彻刚刚站在过的地方,可等灰尘散去,那里竟连有人曾经站过的痕迹都没有。耳后传来风声,罗衣心中一紧,急忙回头,鞭子下意识地挥出,景彻从她身后的树上跃下,凌空借用剑气将罗衣的鞭子劈断成了两截。似乎也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剑气,罗衣低呼一声,刹不住脚步,连连后退。
险些就要倒下的时候,豹螭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罗衣的身后,伸手扶住了她的双肩。罗衣站稳后,豹螭一句话也不说,绕过她便走向了景彻,道:“景公子,你放弃吧,公子不会出来见你的。”
景彻的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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