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说,你为何老是和他关在药铺里,甚至还常常和他私下独处,就连今天下午也和他单独窝在你房里,这到底算什么?倘若你真是懂妇道的话,你就应该知道你不该和我以外的男人单独相处的,是不?”
妇道?她都已经打算要毒杀他了,还管什么妇道!
“那是因为你不让申大夫诊治,遂我只好……”他非要将罪名冠在她身上不可吗?
“好,就算我不让他诊治,遂让你和他私下商谈,但你今天身子不舒服,为何也要和他私下相处?”她非得要他把所有事都揭露出来,让她难堪不成吗?“况且我尚未见过他之前,你不是老是整天待在药铺里,甚至到了掌灯时分都未回来,俨然当我这个主子不存在,这些事你又要怎么解释?”
“先前和申大夫相处,是因为我想知道他的医术如何,而且我想要听他同我说一些医理,而今儿个要他私下诊治,是因为……”
“是因为你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因为药铺账本出问题的事,沐熏已经知道了,遂你想要和他商谈接下来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毒死我,然后再霸占司马家的产业!”不等她把话说完,司马向熙立即把话截断,再将自己的猜测一古脑儿地倾泻而出。
是她逼得他不得不把话说清楚的!
若不是他们两人有私情,为何老是要私下相处?加上出问题的账本和无故增加的砒霜,再加上她吞吞吐吐、解释不清的模样,不是他太多疑,而是这一切实在是巧合得让他不得不怀疑。
“什么跟什么……”她蹙紧柳眉,努力咀嚼他话中的涵义,半晌之后才蓦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毒害你吗?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砒霜的事不过是因为今年有许多商行要求进货,遂我才顺便多提了点货,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要害你?”
“要不,你能告诉我,账本为何会少了一些银两?”他也想不出她到底为什么要害他,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她背叛了他。
“那是因为……”该怎么说呢?倘若要解释的话,岂不是要从头说起。
“你说不出来了,是不?”他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不断地平抚着自己益发急促的呼吸。“这一切都太巧合了,账本、砒霜、支开下人煎药,再加上我近几日来身子愈来愈虚弱……”
“那是因为……”他为何硬是要将她逼入两难的境地?
“那是因为你想要毒死我,好和那个家伙双宿双飞!”
不是这样吗?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这样没错。
“我为什么要和他双宿双飞?”长乐气得全身发抖。“如果我真是对他有意,如果我真是心怡他,我也不需要照顾你,也不需要为了有你的子嗣而这么……”
她不反驳,他倒是愈说愈有一回事了,她的用心良苦,他可以不予理会,但是她的心呢?他怎么能连她的心都否决了!
“对了,我才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呢!”他决绝地道,阴晦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额上的青筋也跳动着。“说不定那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你不过是乘机嫁祸于我。”
话才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你敢打我!”司马向熙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却见两行清泪自她脸上滑落,让他震撼得说不出话。
“你要怎么误会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能说这肚子里的娃儿不是你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长乐!”司马向熙见状立即向前一冲,将她给搂入怀里,轻拍她苍白冰冷的脸颊,见她没有半点反应,气若游丝,他不禁放声大喊:“来人啊,唤大夫来!”
“长乐,该用膳了。”
怀笑端着晚膳,娉婷地走进长乐的房间,一见她苍白又稍嫌呆滞的脸,不禁担忧地蹙起眉头。
“我不饿。”
长乐连一眼也没瞧她,只是盯着雪白的丝被,动也不动的,仿若这被子上头有什么东西比她的出现,还要教她感兴趣似的。
“长乐,你瘦了。”怀笑走到床边坐下。
“是吗?”她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都已经好几日未进食了,怎能不瘦?”怀笑瞧长乐半躺在床上,替她斟上一杯茶。“至少也要喝点菜,要不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住?你可要知道,你现下可不是一个人的身子,岂能不吃不喝?”
“可我就是吃不下。”她当然知道她不能再放任自己胡来,但她就是一口也咽不下。
头发晕、眼发直、浑身无力透了,就连身子也酸疼极了,胸口更是闷着一口气,吞不下也咳不出,教她难受得动也不想动,索性把脑袋放空,什么事都不想,省得自己又气得昏厥过去。
“也真不知道大少爷到底是怎么着,居然就这样放着你不管,甚至连探望你都没有,他应该知道你有孕在身,怎么能不放在心上?”怀笑拧着眉,拿她没办法。
“别说了。”
一提起他,她的心蓦然狂跳了一下,但苍白的脸上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她该要谢他吗?
那一日她和他起了争执,不,是她莫名其妙地被误解,但他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那一日所发生的事……是他心虚,知道误解她了,遂不敢来见她,或是他根本就不打算再理睬她,才对她的事不闻不问。
“长乐,我听下人说,那一日在端月楼,你好像和大少爷起了争执,是不?”怀笑凑近她一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不说,大少爷也不提起?”
长乐侧眼睐着她。
“没什么事。”
他莫名其妙地在她身上安上罪名,她又能如何?
随他吧,倘若他执意不信她,倘若他根本对她有成见,她就算是说破了嘴,他也不可能相信她的。
“长乐,你定是有事瞒我,我不相信什么事都没有。”怀笑打从心底替长乐抱不平。
“大少爷的性子,咱们都是知道的,他会破口大骂,甚至整天摆臭脸,还会对你颐指气使,倘若他骂你,甚至是打你,我都不会觉得意外,你说大少爷是不是真的打了你?”
长乐不解地蹙紧眉。“你为什么这么问?”应该是她打他才对吧。
“我听沐熏说,那一日你昏过去,是他抱你回房的,还说他见着你流泪。”说起这件事,她可是百感交集,沐熏对长乐……唉,那都不重要,眼前最重要的是长乐到底是怎么了。
长乐向来就是个闷葫芦,有了心事也从不说出口,向来都是她说给她听,她从未同她提起过什么,只是万分用心地照料着大少爷的起居,然今日有了身孕,非但不见大少爷面露喜色,甚至还像是将她打入冷宫般地不理不睬。
“是二少爷抱我回这儿的?”
“嗯,大少爷也病着了,所以……”
“大少爷病了?”长乐惊诧不已地坐起身。
是她想错了吗?他没来见她,是因为他病了,而不是他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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