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打来电话时,上杉千叶正在给英国的迹部景吾回复E-mail。
迹部景吾告诉她,樱花时节,很多日本糕点都会推出专门的樱花口味,樱花啤酒也会上市;日本各地都有许多以樱花为主题的纪念品,比如东京的节庆玩偶,京都的舞伎扇子和日本薰香,秋田用樱木制作的家具和小芥子人偶等;就连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艺伎和舞娘们都会有精彩表演……这是四天前就发来的E-mail,可上杉千叶最近忙着学校文化祭的事情根本没时间上网,不仅错过了一年一度的樱花节,也错过了他特意提供的讯息。
上杉千叶为自己没能及时回复E-mail而向迹部景吾道歉,内心却因着他特意提供讯息这一举动而感到心暖愉悦。她告诉迹部景吾,冰帝开学的第一天,她就已经欣赏了学院主通道上满开的两排樱花,却终究没能有闲暇在樱花节里真正领略一套完整的赏樱文化,有些遗憾。冰帝的文化祭很热闹很有意思,她难得的玩得很投入。冰帝的网球部很有塑造性,倘若加以时日磨练塑造一番,定能进入全国大赛,拿到NO.1也并非不可能……
“你好,千叶学姐,我是幸村。”
话筒那头传来熟悉温和的声音,却令上杉千叶着实吃惊了一下——这可是幸村精市第一次打电话给她,而且,今日白天不是才去给他补习见过面吗?上杉千叶下意识地瞄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21:40。时间已经不早。
要事倒没有,幸村精市只是邀请她明日去湘南一同参加樱花祭典,就在他朋友真田弦一郎的家附近。
到日本之前,上杉千叶就从一位有名的文人笔下知道“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自此就对“绯红的轻云”产生无尽遐想。在春樱浪漫的时候,完全可以感受到一种淡然的柔美甚至是凄美,无论是川端康成笔下的伊豆舞女,还是黑泽明电影里的天涯武士,全然因为樱花的绯红而柔情万种。原以为这一年就这么错过了,却不想在这个四月下旬的时候还能有幸参加地道的樱花祭典,上杉千叶欣然接受了邀请。
坐回电脑前,上杉千叶在已经写好的回复邮件末尾加了一句:景吾,我竟还能去见识湘南的樱花祭典,这算不算一个华丽的惊喜?点了发送按钮,上杉千叶心情不错地关了电脑,走向隔壁的卧房休息。
第二天上午,上杉千叶便坐上了抵达神奈川的火车,令她意外的是,下火车时竟看到有人特地等在站台上接她。“幸村君?”
“呐,千叶学姐。”幸村精市走到她面前,脸上挂着奶油般的笑容。“今天我们可不是为了补习才见面的,所以不可以用敬语称呼哦。”
上杉千叶一愣,随即莞尔。“好。”
两人并排向公交站牌走去,她听见幸村精市的声音,“呐,学姐。”
上杉千叶等了一会却听不见下文,偏头看向他,“怎么了,幸村……”习惯性地想要念出“君”字,却恍然意识到幸村精市的用意,便硬生生地住了口。果然见他带笑的嘴角更弯,其中深意不明。
“千叶学姐,你可以叫我的名哦,毕竟我也是叫了学姐的名。”
经他这么一说上杉千叶才意识到,自补习第二日开始,幸村精市虽然听她话改口称她“学姐”了,却不是通常会称呼的“上杉学姐”,而是显得熟悉亲近的“千叶学姐”。
虽然,她对于别人对自己的称呼从来不介意,但她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天,坐在她淡青色的床沿,迹部景吾第一次唤她“千叶”,他摩挲着她的泪痣,声音不曾有过的轻柔、语带恳求。那还是在她和迹部景吾相识了三年以后。
无法否认,她和幸村精市的相处出乎意料的谐调和随意,和他在一起让人感觉轻松而舒适。很多时候,她的想法尚在酝酿还未说出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幸村精市就已经明白了她。许是目前的她暂时挣脱了牢笼,在他面前,上杉千叶会时不时地露出很早很早以前的真实性子,同与迹部景吾相处的时候一样。
她愿意和幸村精市的亲近,于是应他要求唤了一声,“精市……吗?”就在触到他神情和眼眸的那一刻,上杉千叶刹那间以为自己看见了矢车菊灿烂的盛开、绿菟葵拔掉了周身的刺——那样柔和、温暖而耀眼的笑容,她确定,她是第一次在幸村精市脸上看见。
湘南海岸公园里樱花缤纷,色彩斑斓。刚走进公园,上杉千叶便看到三五成群的人或在樱花树下席地而坐,或在林荫道下缓缓漫步。她还看到一段宁静的花见小路上搭了个高台,有类似工作人员正在布置场景,幸村精市介绍说,晚上在那个高台上有一场“能乐”特别公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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