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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7.纠缠再纠缠

她不愿再看他们,垂眼看着那绿­色­系的外套,心中却是想起了今早对镜梳头。她一直不愿扎起头发来的,即便是需要简装出席的体育课,只因那人说过他不喜欢她在人前扎头发。然而今日,不知是真因为觉得扎起头发来比较方便,还是想要褪下某些过去,她毅然违背了自己曾经答应他的话。

接过外套穿上的时候,上杉千叶甚至可以感觉到,此刻的迹部景吾在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明明一万个不愿意让他看到这样的一幕的,一点都不愿的……

比赛后,上杉千叶和真田弦一郎两人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看到病房外之前先赶来的几位正选,看到切原赤也手中的收音机,上杉千叶明白他们已经知晓了比赛结果。

他们确实是赶来了,却是没有带来好消息。

众人无不懊恼而沉痛,甚至自责。他们想,如果自己能够赢得话……然而,这里最懊恼而自责的是没有赢得最后一局的真田弦一郎,以及作为教练坐镇现场的上杉千叶。

他们的懊恼、沉痛和自责是上杉千叶所熟悉的,那样的情绪早在冰帝败于青学时就好似感同身受了一般,只是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地亲身体会到了。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他们是那么信任自己,他们对自己寄予了希望,她却没能带他们赢得比赛!

如果比赛之前她能够再多了解一点青学,如果她能对他们的训练再有重点一些,如果之前她能少徘徊一些、少犹豫一些……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了呢?

可是,明明没有“如果”啊!

此时,一位­妇­人和医生交谈着走了过来,上杉千叶认出美丽的­妇­人正是幸村­精­市的妈妈,曾经给了自己打工机会的善良阿姨。

待他们交谈完,医生离去,上杉千叶才唤她:“阿姨。”这是她回日本后第一次见幸村­精­市的妈妈。

幸村夫人看到她,泪意犹在却明显染了轻松的脸上没有一点意外,“千叶啊,我听­精­市说过了,你回来的消息。”

“对不起,阿姨,回来这么久都没能去拜访您。”上杉千叶抿着嘴,习惯式的微笑都笑不出来。“阿姨,­精­市他的手术……”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是那孩子意志力太强,才令手术奇迹般的顺利。”

上杉千叶及身后听着的众人都松了口气,“­精­市他一直都是坚强的。”

幸村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千叶,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可是,­精­市他……”

“­精­市他麻药药效还未过,暂时不会醒的。”

上杉千叶想了想,回头对他们道:“如果他醒了……”她停下了话,再没接上去。因为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把败北的事实告诉他,在他这样的身体情况下。

真田弦一郎却明白她的意思,接过话头道:“我会和他说。”

上杉千叶一直知道他很可靠,可这种情况下告诉幸村­精­市输球一事,对于输了最后一场的真田弦一郎,一直追求完胜的幸村­精­市难免不会生怨。但她只能朝他点了点头,其中意味只有彼此明白。

幸村夫人和上杉千叶在天台上谈了很久,而后幸村夫人便去了医生办公室,而上杉千叶回去了病房那里。隔着几米远,她就听到一阵喊声从病房内传出,“我不想再听什么下次下次了!”是幸村。

随后,真田弦一郎从病房内走出掩上了门,脸上的沉痛与自责和门外的几人如出一辙,比之先前更盛。上杉千叶心中一紧,门内就传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她心中回荡。

她顾不得许多,在真田弦一郎还未来得及阻止之前开门冲了进去。在病床上坐下,伸手从后面抱住将头垂至被子里嘶喊着的幸村­精­市,将脸贴上了他纤细的背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环住坐在身前奋力发泄的人,静静地、细细地感受着他的每一分痛苦、不甘、懊恼、自责、愤懑以及脆弱、无助和绝望!

对于输球她是自责懊恼的,而这一刻,那样的感情就那般渗进了骨髓。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直到幸村­精­市背上的衣服湿答答地贴在皮肤上时,她才意识过来。身前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上杉千叶却更加有哭的冲动,不可理喻!

缓缓握上幸村­精­市紧握成拳的手,轻轻地、一点一点将其扳开放松,然后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上杉千叶突然想起先前幸村夫人说:“­精­市那孩子待人都温和有礼,可是那些人没一个能够入得了他的心。不是他太薄情,而是他太专情。他的眼里、心里装着的是谁,千叶,那么聪明的你难道会不知道吗……”幸村夫人还说:“如果千叶还没找到非要和他在一起的对象,请试着待在­精­市身边,去发现他的好与不好,用女人看男人的眼光……”她想让他知道,即便是这样的时候,他也不是一个人。

“­精­市。”很久后,上杉千叶轻轻唤他,温柔似水。

过了好半响,才听到他若有若无地应了声,“恩。”

“累了吗?”

又是很久后才应道:“恩。”

上杉千叶紧了紧环着的双手,“那先躺会吧,才刚动手术。”

这一次幸村­精­市马上有了反应,他离了上杉千叶的环拥,转回身看她,表情认真而脆弱,“千叶会陪着我吗?”

上杉千叶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的头发,应道:“恩。现在你该做的是专心养身体,什么也不要想。”

门外几人听到里边安静了下来,轻轻推开门想要进去,却看到幸村­精­市已经躺下来睡着了,而一只手还不忘紧紧抓着坐在床边的上杉千叶。于是,他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把一室静谧留给了毫无发觉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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