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座城市,无形中被分成两部分,一半留给生者,另一半留给死者。这就是底比斯城,荷马笔下的“百门之都”,如今的卢克索。
在这里,上杉千叶由古帆船改换乘坐游轮行进。缓缓地航行在尼罗河上,看东岸是千百年前遗留下来的古埃及皇宫和神庙,西岸则是风光秀丽的法老们死后的安息之地,刹那间,埃及的精粹尽数沉入心底。
上杉千叶的脸色发白,上了游轮她只觉得头晕的更厉害,好在不至于出现呕吐的状况。游轮虽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客房也干净明亮,甚至还自带了一个小小露台。没有精力去管跟随自己的越前龙雅,上杉千叶进了客房放下背包便趴着睡去了。期间,朦朦胧胧地,她好似听到有敲门声,但她那时在浅淡的似梦非梦中正看着那人张扬耀眼的身影、以及流光溢彩的泪痣……
上杉千叶是被一阵婉转压抑的低吟扰醒的,她眉头轻皱着睁开犹带睡意的双眼,盯着不知名的何处静静听了会,有些确定声音源自隔壁的房间,而那入耳的低吟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将脸整个儿埋进枕头又趴了好一会儿,在不想动笔的情况下,上杉千叶开始在脑中细细临摹妈妈的轮廓,摹着摹着,妈妈的影像就变成了那人自信而高傲的模样。苦涩、孤独,一不小心便染满了心头!
上杉千叶开门走出客房,此时隔壁客房的人也走了出来。时值晚上七八点,一般人应该都还在游轮上的舞厅和酒吧留恋,走出的女孩见到上杉千叶愣了愣,但随即便快速地与她擦肩而过离去了。
上杉千叶要去的餐厅与那女孩方向相反,所以必然经过隔壁的客房。那客房门没关,上杉千叶自知事不关己,却在走过门口时不经意地看了进去,而那一眼,让上杉千叶顿住了脚步。
那客房内,越前龙雅赤luo着上身弯腰捡散在地毯上的衣物,他的下身还穿着白日里的黑色长裤,而他身后的床铺上是一团引人遐想的凌乱。眼前的光景,先前的声音,饶是没有经验,上杉千叶也大概意识到那个女孩和越前龙雅发生了什么。
越前龙雅直起身看到依旧穿得严实的她,扬起笑和她说话,没有丝毫不自在。“呦,筱颜!睡醒了?”他将手上的短袖T恤套上,走向门边看着她,笑容轻佻而戏谑。“不会是被我们吵醒了吧?要真是那样,呵呵,抱歉啊!”
即便性子如何冷静淡然,此刻上杉千叶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幽静的眸中透着稍乱的闪躲。她不接话,抬脚就走。
越前龙雅将她的反应看得真切,有瞬间的怔然,然后靠身在门上看着她的背影调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情有必要不自在么,搞的倒像是不经事的Chu女!”越前龙雅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形微微颤了颤,而他脸上的调笑也在那一刻消失。他注视着她的背影,似不信似茫然地低声道:“难道你真的……”
他的话未完,上杉千叶便转回身直直地看他,脸上的神情是他没见过的认真,“……很奇怪吗?” 她抿了唇,其实想将意思说完整,“Chu女”这样的字眼对着一个男生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越前龙雅看着她下意识地点头,却在瞬间意识过来后马上摇头,急急解释:“不……其实,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上杉千叶平静地看着他,心中却想,他这句解释不就是“她很奇怪”的另一种表达吗。
“筱颜,你……成年了吗?”越前龙雅斟酌着措辞,浑身上下将她打量了好几番,“筱颜,你成年了吧!”
相似的语句,不同的语气。上杉千叶非常明白他的意思,不想和他继续纠缠这种问题,刚要走,却听越前龙雅不死心地问:“我二十一,你呢?”
上杉千叶皱了眉,眸中渐渐染了不悦,却还是如实回答了他:“二十。”
越前龙雅微微张了张嘴,看着她,却终是没有说话。
上杉千叶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却终是有违她的性子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回身,只是轻轻问:“你那么做,不是伤害了两个女孩吗?”
越前龙雅一愣,不解。“伤害?两个?”
“一个之前我见过的女友,一个刚才那女孩。”
“噗!”憋笑声自越前龙雅口中发出,渐渐难以自制地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杉千叶沉了脸,回身看了他好一会儿,声音鲜少的染了薄怒:“你笑什么!”
越前龙雅艰难地直着身看她,眼角竟笑出了眼泪。他伸手抹干,在看清上杉千叶沉郁严肃的脸时,原本真的非常非常强烈的笑意竟在一念之间淡去。笑声渐渐平息,越前龙雅舒缓着呼吸,将整个身子和脑袋都靠上了门扉,慵懒而不羁。他看着几步之外的她,嘴角的弧度让人捉摸不透,“你啊……我有说过之前那位是我女朋友吗?况且即使是,现在也说不定分手了,那我和谁在一起还有必要顾虑她吗?坦白告诉你,刚刚你见到的女人是主动勾上我的,她不仅名花有主,而且她的未婚夫也就在游轮上。”
他的声音幽幽、语气不急不慢,却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敲在上杉千叶的心头,一时间,各种思绪混在一起异常复杂。
他说:“也算是给你上一堂课吧,这个年龄的男人,没有谁会拒绝送上门的尤物,而苦了自己。”
“那内心的喜欢呢?放任了自己,就不顾自己喜欢的人以及喜欢自己的人了吗?!”上杉千叶冲口而问。
越前龙雅挑着眼看明显动了情绪的她,眸中是淡淡的不屑,“喜欢?你说的是所谓的爱情吗?别傻了……你相信那种东西吗?何况,你脑子里那种‘此生唯一’的爱情真的存在吗?”
上杉千叶怔怔地看着他开开合合的嘴唇,脑中却满满的是那人在海水中揪心的誓言。“为什么‘此生唯一’的爱情就不存在了呢。”她声音轻如羽毛。
这一回,越前龙雅认真地看了她的表情,淡淡的不屑收了起来。“即使真的存在过,你认为,它能够抵得住这个社会的消磨?你知道这个社会有多糟糕吧?”
她想起那人曾经要陪她一起,即使是去水天相接的地方他也愿意。“不是有些人可以爱到不顾生死吗。”这样的爱情还不能持续一生吗?
上杉千叶看到他脸上少有的认真,静默了好半响他才轻轻道:“也许那一刻,已经是最动人的极致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网球场的塑胶地显出一种青灰色,四周深绿色的高大植株,都化作一种威严的肃穆的墨绿。迹部景吾双手Сhā着裤袋站在其中,感到一种无可奈何的沉闷与孤独。
只有这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打比赛已经很久,而在网球场上挥洒汗水执着于夺取全国NO.1的日子已不经意间遗落在身后的哪个隔层空间。
那时候所不屑的幸村精市“神之子”的境界,原来他终究无法到达,因为在到达之前,他就必须放弃网球了……自她离去,很多事、很多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远处走来一个黑装革履的青年男子,与这个家宅其他家仆不同,他的举止有礼得当,英俊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该有的恭敬。随意地站定在迹部景吾身后,他面无表情地说:“果然在这。那些人等你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大爷的架子摆够了,是时候出场安抚一下那些倒霉的人了。”
迹部景吾回身皱眉看着他,眼里透着不悦和无力。这几年已然成熟的声音越具磁性,慵懒地在黑夜里响起:“你这是专属管家对待主人的态度吗,啊嗯?”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