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遮遮掩掩也没有意义了……”林飞羽咽了咽喉咙,“我也是‘黑灵’的受害者,虽然‘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别过头,冲许扬洋笑道,“所以,与其去从那些已经死了或者已经疯了的人身上寻找线索,不如扪心自问,从自己身上寻找答案。”
与其说是震惊,许扬洋露出了完全是不愿意相信的神情:
“你……你你也是受害者?”
“没错。”为了节约时间,林飞羽决定找一个万能的借口来回避这个话题,“具体的细节涉及国家机密,不方便透露,不过至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就是在天山西路9号中遭到了‘黑灵’的袭击,我现在需要做的,也就是回忆起当时在那里的经历——”
蓝色的墨迹首先落在正门庭院上:
“我在宋家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而且全程都有人陪同,一开始是你们的谭队——”笔锋在大厅处折了个90度,直接向右一划,钻进宋健发和他妻子的卧室,“……这里,在第一现场,还记得吗?你当时就在我跟前。”
“对,你还吐吐了。”
林飞羽皱着眉头斜了许扬洋一眼,俯身继续道:“但是你们都还安然无恙,这说明我在那个时候并没有触发……或者说,‘感染’黑灵。”接下来,他将笔又重新停在了玄关处,“然后,我遇上了刘思含。”
“那个女佣人。”
“对,就是她,她带着我参观了几乎整座宋家宅院……从庭院的花坛处,也就是宋刚坠落的位置开始,然后从后门进入西翼走廊,再然后是健身房,还有这间小小的茶室……”林飞羽一边描述一边在图上绘着蓝线,“我们在餐厅做了停留,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他停了下来,仔细回忆了几秒,又摇摇头,“没有什么异常……至少我没想起来。”
“从逻辑上说,你不不可能回想起什么‘异异常’来,”许扬洋一本正经地道,“否则当时就就应该发现了。”
“有道理,但不一定正确。”林飞羽继续手上的绘画,“我们穿过了大厅,进入东翼走廊,然后检查了一下洗手间和浴室……唔,这个部分与红线黑线都有重合啊……”
“也同同样被我们其他人走过来走过去的,”许扬洋摇摇头,“认定这里有问问题太武断了吧?”
“我可没说这里就一定有问题,”林飞羽耸耸肩,“但……很可疑,不是吗?”
“而且,从一开开始我就想问一个问题——”许扬洋摊了摊左手,“你说的这个‘黑灵’,它是什么时候进入宋宅的?”
“唔!这我怎会知道?现在我连‘黑灵’是什么都还不清楚呢。”
“恕恕我直言,您到目前为止所所有的推理都是建立在这个问题已经被默认解决了的前提上,如如果连你也不知道答案,那么我我建议我们最好全部推倒重来。”
林飞羽直起腰板,面色凝重地转过身:“此话怎讲?”“首先——”
一反常态地,许扬洋刻意放慢了语速,使用了“一字一顿”式的念法。这种能够抑制口吃的语态,通常只有他在……用他自己的话说,进行“剧终推理”的时候才会使用:
“宋家从泰国回来后的那个晚上,他们与平常一样吃饭睡觉,也就是说,如果是他们的行为触发了‘黑灵’,那么这个行为放在七天前——他们去泰国之前,也同样会触发‘黑灵’。”
“有道理。”林飞羽立即接上话道,“然后呢?”
“那么,‘黑灵’一定是在宋家离开天山西路9号之后,才被安置进去的。”
“唔!我喜欢你的推理。”
“不,这不是我的推理。”许扬洋停顿了几秒,“这是‘你’的推理,用你给出的条件和假设,小学生也能得出这个结论来。”
“我倒是觉得这个‘小学生的结论’可以帮我找到凶手。”
“不,不可能,错误的前提必然导致错误的结论……”许扬洋摆摆手,“如果真如你所说,真的有‘黑灵’这样一个机关,并且是在10月1日至10月7日之间的某一个时刻被安置在宋宅之内,那么除非是刘思含决意牺牲她自己,否则我实在想不出凶手怎么可能找到一个地方——”他挥手朝左右两边分别比画了一下,“既可以确保宋家人在10月7日回家之后被他们‘触发’,又要保证在10月7日之前,不被包括刘思含在内的任何人‘触发’。”
醍醐灌顶般的一席话将林飞羽猛然敲醒,在记忆深处,一个小小的片段突然涌进脑海,像放电影一般跃在眼前——
“对啊……”他连忙闭上双眼,用手捂住额头,想要抓住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灵感,“一个既能杀死宋家人……又不会伤到其他人的地方……”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林飞羽近乎无意识地吐出了三个字:
“还真有……”“什、什么?”
“还真有!这样的地方还真有!”回过神来的林飞羽眼里闪动着亢奋的光彩,他难抑激动地大声叹道,“我真是蠢得可以!为什么一开始没想到呢!”因为手在不住颤抖的缘故,他连着抓了三次才把记号笔握在手里。
“刘思含不仅与宋家人同吃同住,而且在他们离开南京去泰国旅游的时候,也全程呆在宋宅内部,”林飞羽自语似的分析道,“要说‘触发’黑灵的机会,按理应该是她最多才对,但是她却比她的主人们要晚死差不多一整天,这是为什么?”
许扬洋没有Сhā话,只是默默地站着——其实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黑灵”,甚至不相信林飞羽给出的任何前提,因此他决定继续听对方说下去,等到对方的推理全部结束,然后再找到最脆弱的那个部分进行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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