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用具体了,天哪……”林飞羽摇摇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宋刚是一个从高中时就带女孩子回家的富二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懂,据我了解,在大一他还谈了一个女朋友……我只能说,人的审美情趣是会变的。”
林飞羽在观景阳台的中央站定,最后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字条,而后便将目光转向窗外的夜景。
“你找到那人了?那个叫朱杰的?”
“他自杀了,就在认识宋刚的一年半之后。”
“‘自杀’?”
“跳河死的,至少报纸上是这么写,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大学生自杀,不算什么太稀奇的新闻。”
外面的夜色似乎愈加凝重了——为了确定这令人不安的征兆,林飞羽向前微倾,侧脸几乎都要贴在玻璃上了。
“我明白你的疑虑,当时的网络上也有讨论这个案子,不过关注的人并不多,就像你说的,‘一个大学生自杀了’,这确实没什么好稀奇的。”
看来是要下暴雨——望着远处的阴霾,林飞羽心中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网上有人透露出他和宋刚的关系吗?”
“完全没有,实际上,关于这两人的关系,我们也只是听了宋刚朋友的一面之词而已。只是最让我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宋刚在临死前会想起来给他打电话?”
“那时候的宋刚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了……”考虑到谭天方尚不了解什么是“黑灵”,林飞羽决定还是说得尽量简单些,“他不可能不知道对方已经死了,所以一定是在什么不正常的心理状态之下,才会做出‘给死人打电话’这样荒谬的行为。”
“‘不正常的心理’……嗯,这倒是挺有意思的解释,你是瞎猜的,还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天空中似乎有雷光开始闪动,隐隐约约,就像是隔着浓烟燃起的焰火——这景象让林飞羽稍微分了一下神:
“各占一半吧……话说,这些和我们现在的案子有什么联系吗?”
“我们向校方确认了朱杰这个人,他住在桐庐县城,家离杭州非常近,于是我们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赶过来了……他的父母已经过世,但我们看到了他全家人的照片,你要不要猜猜他的妹妹是谁?”
答案是如此清晰无误——林飞羽咽了咽喉咙:
“……陆楠。”
“原名叫朱燕,直到六年前读研究生时才改的名,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她读书时的情况了。”谭天方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怎么会也在陆楠那边?她人呢?”
本想说“她去参加相亲节目了”,但林飞羽想到,如果这样回答,势必还要解释自己“非法闯入”的问题,于是便索性答非所问道:
“陆楠的嫌疑很大,最好能赶快把她控制起来,你能帮忙搞到逮捕令吗?”
“‘帮忙搞到逮捕令’?”谭警督哭笑不得,“你当是在和卖菜小贩讨价还价吗?我们是警察,和你们特工不一样,没证据不能随便抓人的。”
“喂,不要乱讲啊,我们也没随便抓人的呀。”
“现在只能说陆楠可能与被害人之间有间接联系,连嫌疑都谈不上,就凭这些要拿到逮捕令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林飞羽准备解释“为什么要控制陆楠”的时候,一道白雷突然从天而降,劈在远方的楼宇之间,像是落下了一颗炸弹似的,激起一片火光。继而是有如开天辟地般的刺耳轰鸣,这响彻云霄的厉响让毫无准备的林飞羽身体一抖,打了个激灵,手机也跟着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连电池都摔了出来。
极其敏锐的听觉,既给林飞羽带来了耳鸣的痛苦,又让他在巨大的轰响之余,捕捉到了身后的一丝异动——
“谁!”
刚蹲下身准备拾取手机的他转过头去,望向客厅,却只看见了房门被用力关上的瞬间。
“该死!”
之前的门分明是关好的——这点毋庸置疑,那么能从外面将其打开的人,如果不是另一位握有万能电子钥匙的特工,就是拥有真正钥匙卡的人——
是陆楠。
再也顾不上掉在阳台里的手机,林飞羽像嗅到猎物的猛虎般一跃而起,两个大步便跨过客厅,将房门狠狠拉开。
“谁!站住!”
回答他的,只有楼道里“噔噔”的脚步声——能听得出来,这人的步履十分轻盈,十有八九是一名女子。
“陆楠!等一等!”
林飞羽一边喊着,一边追上楼道。以他的身手和速度,要擒住一位弱女子理应是易如反掌——当然,前提是对方真的只是一名弱女子。
在昏黄灯光的照映下,他看见上方晃动着的人影——距离已经非常之近,他铆足力气,加快脚步,一蹦三跳地跟进,但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拉近这最后的差距,两人似乎始终隔着一层楼道。
好快!
林飞羽不禁暗自心惊,看来最坏的预料成为了现实——陆楠果然不是表面上那样的弱女子,看这敏捷和耐力,如果不是运动员出身,那就一定是经过了什么“特别的”训练。
终于,一口气把整整七层楼甩在了身后,追着人影的林飞羽冲出楼道间,跃进这栋酒店式单身公寓的天台,在打了个趔趄之后疾停站定。
又是一道霹雳划破天际,发出震人心腑的刺耳雷鸣。
借着那仿佛能将楼宇吞没的烈烈白光,林飞羽终于见到刚才辛苦追赶的目标——她背对着自己,站在天台的边缘,挺直了身板,一副好像要往下跳的样子。
但是林飞羽十分确定,她不会跳。
穿着蓝白相间套头运动服的背影,摆出一个轻松的站姿,在夜幕之下显得如此玉立亭亭。此人的纤细与娇小,与印象中成熟的陆楠形成了相当对比——
所以,她肯定不是陆楠,而就是之前撞见过数次的那个幻象。
“真是的……害我追这么大老远!”
林飞羽恼怒地跺了跺脚,他将手伸进风衣口袋,想要把那装着药片的小塑料包摸出来。
“这就是你的选择?每一次都是?”
那幻象别过头,露出被兜帽遮住一半的侧脸,呢喃似的轻柔话语,却如同振聋发聩的呐喊,直刺林飞羽的心窝。
他的指尖,并没有感受到塑料的触感,空空如也的大衣口袋只说明了一个问题:药不在身上。
不会吧……这种要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而且,就在几分钟前,自己还分明把那张写着“密码”的字条给塞进了口袋啊?
莫非……这也是幻觉的一部分?
寒意一下子就蹿上了脊背,林飞羽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强作镇定地挺起腰板,盯住那已经完全转过身来的人影。
闷雷滚动,乌云间闪耀着阵阵白光,这天空的模样,让林飞羽回想起了不久前在南洋的一次任务——在某个雷雨交加的小岛上摸爬滚打,趟过九死一生的绝境,最后像是被神灵庇佑似的侥幸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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