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子夜时分,我坐在船头飘在亭湖上吹夜风,好在我还没睡否则就该萧怜绝吃我一掌了。
聚义庄原是在崤山的,萧怜绝拿了火茯令后把庄里的五百六十四人一并给迁了过来,就在掖庭府的边上支出了一块空处安置了他们。
软轿一路抬到了大堂前停下,走进去竟然只有一个人在里面候着。
素衣淡发,面目清秀如远山含烟,干干净净的模样仿若一泉清流舒过。
“令主。”红唇轻启,流水落花一般安静柔雅的声音便逸流而出。
可是这叫法怎么像是在叫南宫令一样,虽然我知道他是指火茯令的主人的意思。
“你笑什么?”
我嘴角微微上翘那么小一个弧度你都看到了?我说萧怜绝,太子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注意我?
“你管的倒是宽。”
自打进了这门萧怜绝的眼神就不对头,所以说了别人的东西就是捏在自己手上还是会提心吊胆。但上次聚义庄单单出了五个人几乎已经把水天全灭,天岐中心的第二环断开到现在,至少在我离开前还处于崩溃的边缘,给与如此重创难道还不够赢得你萧怜绝的信任?
“人呢,都到哪去了?”
大堂里空空荡荡的,习惯了前拥后簇的太子爷面对这般冷清,膨胀不了他的虚荣心吧。
“他们有他们的事,小生干涉不了也不想干涉。”
萧怜绝点点头虽有不满却也没说什么,然后侧头看我,“这就是你要看的,有何感想?”
你控制不了他们,这就是我的感想,但想归想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说出来损到他自尊到时候难受的就是我了。
“人就看到一个能有什么感想。”这掖庭府造的是金碧辉煌,跟他的东宫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他笑,不可置否。“正好我有些事,让祥瑞带你四处看看吧。”
我可求之不得,一天里见到这个人的次数比我在皇城见到云之的次数还多,想想我就觉得心里发堵,姓南宫的这次你就别指望我能安生。
祥瑞带了我到后院,其实能有什么好看的,看来看去不就这个样,翻来覆去这点东西又没新意。没走多少路我就躲到亭子里坐下歇脚了,刚才开始头有些发晕指尖生凉,我一直撑着没吭声,现下萧怜绝走开了总算能缓缓。拿出南宫令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离身的香袋,放在鼻下细细闻了会从血骨间溢出的寒意这才收敛了回去,等平静下来又看着手上的香袋突然觉得自己真不争气,才下了狠心这会儿又想起那个人来了。
“这是……”被我忘在一边的祥瑞指了指我手上的香袋,脸上的表情相当惊讶。
“怎么了?”
他睁大眼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一步跨过来单膝而跪给我行了个大礼,直把我愣的什么反应都没了。
“凤凰涅槃浴火,见凤凰当将火茯弃之,以得重生。”
我一时没听明白,再瞧瞧手上的香袋,就说了没事一个香袋做得那么细致干嘛,金丝琉珠一针一线都过于精巧,尤其是香袋上勾勒的凤凰简直是栩栩如生,展翅鳌头的姿态以及血红的凤尾都好像要随时破开覆在身上的金线束缚,浴火重生然后一飞冲天。
难道你们就这样抛弃萧怜绝了?云之啊云之,这一次你不仅没出岔子还把我一并给算了进去,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来聚义庄又偏巧是让祥瑞撞见的凤凰令?
“你起来,小心隔墙有耳。”
祥瑞站起身,还是盯着我手上的香袋不放,“我就知道,能统帅那帮匪徒的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人选。”
“现在拿着凤凰令的是我,你口中的‘他’又是谁?”据我所知云之一般不轻易见他们,就是偶尔去了也绝对是戴着面具的。
“一面令牌而已不管谁拿着都能称王称霸,是聚义庄的人照样听令不误,但大家心底都很清楚只要是那人在,他说一句话就敌得过十面令牌。虽然没见过他的面目,但那样的风华却是绝少再能寻出第二个了。”那一双眼清澈明亮,竟是充满了向往以及敬仰的。
“……”我只有无语,以欺负人为乐的人哪里值得你去憧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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