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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性,在暖风中腐烂

【就这样中了孔坚的圈套】

孔坚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他走得很快,我几乎追不上他的步伐。我们走着走着就远离人群了,道路很窄,树­阴­也越来越浓,路两边高大的槐树在空中弯曲,枝­干­搭在一起,好像是树叶形成的顶棚,光线也暗了下来。

就这么走了半天,我终于不耐烦了,我说:“我浑身都在疼,可你却把我叫出来拉练,你安的是什么心?”

孔坚依旧不说话,很坚定地走着。我的脚步开始踉跄,然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接着,我就走不动了,弯着腰站在路边,像虾米一样蜷缩起身子,整个肺似乎都要咳出来,而且每咳嗽一下,太阳|­茓­都连带着跳动一下,说不出的难过。孔坚终于停下了脚步,冷笑着盯着我。

“我不走了,我他妈垮了。你要告诉我什么就说,不想说就滚。我是一步也不走了。”我挣扎着说,每说一个字,我都觉得气血翻涌,好像脖子都要断了。

“你不想知道真相了?我觉得你是对真相最在乎的人,怎么劝你都不听。怎么了?终于退缩了?”

“没有。”我仍然在嘴硬,“我只是觉得你们很无聊。你们根本就是在玩弄我。我让你们开心了。你个小混账,你和蓝晋开不就是比着泡妞吗?不就是比着谁比谁更狠吗?你们搞出那么多人命来,乐此不疲,然后再把我像棋子一样摆来摆去。我看明白了,你们是在消遣我。”

说完这句话,我真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了,我蹲下来,大声地咳嗽。孔坚笑眯眯地蹲在我旁边,轻拍着我的后背。我突然“哇”地一声吐出一滩浓浓的东西,散发着恶臭。孔坚用他的拐杖拨弄着,很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效果不错。”

我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是瞪着孔坚。

孔坚冲我笑笑,说:“蟾蜍、蛇胆、蝙蝠翅膀、蝎尾、玫瑰、蜂胶,按比例下锅熬煮,浓汁熬成膏状,晾­干­,再研成粉末,人吃下去,内脏便受到腐蚀,浑身恶臭。这是我医学院的同学从古书上抄的方子,真是百试不爽啊。”

“你给我吃了这东西是吗?”我沙哑着声音问,接着就是不停地咳嗽。

“是啊,我们煮的老鼠­肉­不是很香吗?”孔坚说,“你有幸成为了食用这个偏方的人,我把这药当作料撒在你碗里了。这东西与荤腥一起服下,伤肺。你以后要是老咳嗽,八成就是这药在起作用。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要随便吃特别香的东西。”

我懂了,孔坚把我拉出来,实际上就是在惩罚我。我没有听他的劝告停止调查,所以他要报复。让我跟他拼命地走路,就是要激得药­性­发作。

“你身体上老是有怪味吧?”孔坚继续说,“那是因为这种药在伤害你的肾脏,使你的排泄系统出现问题。你现在说话困难,走路时间长了就要吐,那是因为这东西在伤害你的肺。你吐出来的这一滩,就是你的肺融化了,顺着气管咳出的一堆渣滓。不信你可以仔细观察一下。”孔坚用拐杖拨弄着地上那堆东西,我看见了软软的块状物。

“你自己觉得你是光明正大地活着,实际上你的命运还是掌握在我们手里。”孔坚越来越得意,“觉得我们­阴­暗吧?你还别不服气,­阴­暗有时候就让人主动。这副药让老刘听我的,让杨梅听我的,也会让你听我的。我让你来你就得来,我让你跟着我走,你就得跟着我走。怎么样?现在舒服了吧?你得时常提醒自己,你­干­不了力气活了,你禁不起走这点路了。你已经变成了废物,变成了任人摆布的家伙!可怜虫!”

孔坚说得非常得意,我几乎愤怒得要失去控制。我攥了攥拳头,掂量着自己还有多少力气,然后突然向他扑过去。孔坚显然没有思想准备,没料到一个“废人”还会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他一下子就被我扑倒了,我就像一头咆哮着的怪兽,疯狂地对他拳打脚踢。

可惜,我的拳脚已经软了,根本对付不了他,摔倒的孔坚一脚就把我蹬了出去。他站起来,掸着身上的土,对我说:“别闹了,你要想死得体面点就得听话。”

我虽然失去了挣扎的能力,但已经逐渐明白整件事情的关键:孔坚在用一种神秘的东西控制大家。问题是,他为什么这么费劲地­干­这件事情?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遮掩着。

孔坚是聪明人,他蹲在我身边,好像明白我在想什么。他轻声地对我说:“我一直在努力,不想让你趟到这滩浑水里来,可你知道得越来越多了。没有办法,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死得越惨,这是规律,因为我恨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瞎关心别人的人。”

他停了停,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然后又说:“我还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吧。A,就是把你放在这里烂掉,怎么样?明天早晨会有人给你收尸的,你将会被诊断成死于突发­性­的心脏病;B,你跟我们合作。我们让米臻那个妖­精­彻底消失,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好吧?A还是B?你咳嗽一声,是A;两声,是B.”

我正想问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可我一张嘴,就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这下岂止是一两声,简直咳嗽得惊天动地,咳得我自己眼冒金星。孔坚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化装成老头的他显得非常“慈祥”。

“这么说你同意合作了?”他问我。

我勉强地点点头。

“就知道你是兄弟。”孔坚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捏住我的鼻子。我本能地张开嘴,他似乎把什么东西塞进来了,顿时一股清凉从鼻腔窜下。

“只管3天用。”孔坚说,“3天后的晚上,你把那个女鬼给我引到电梯间,我们在地下一层的停车场等着。”

“­干­吗要她连鬼都做不成?”我听说过,用狗血灵符之类的东西可以制住鬼怪,能让它们魂飞魄散,“你们就这么恨她?她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死,想知道她的爸爸去哪里了。”

“好啊。”孔坚微笑着说,“做鬼了好奇心还这么强。我们在收拾她之前会让她知道的。”

“我还有一个条件。”我说,“杨梅必须回来,否则我一个人没把握制住米臻。”

【第一个喝药的人】

孔坚听我跟他讲条件,沉默了一会儿,说:“告诉我你的计划。”

“米臻现在只信任我一个人,我也是她在阳间惟一的指望。”我信口说着,“我要是突然提出把她带出去,那也太突兀了。如果我喜欢她,就没有理由让她去冒这个险。所以,我要和杨梅在一起,不停地有所表现,或者Zuo爱,或者吵架,反正要一刻不停,扰乱她的心神。她乱了,慌了,迷糊了,那叫她做什么都有机会。你给我这么短的时间,我必须赶紧动起来。当然,你还得给我透露些情况,我好拿这个去说服米臻,以显得事情有进展了,最后的真相就要水落石出了。”

老实说,这些话都是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我现在必须得静一下,想出对策来。让我有些内疚的是,我准备琢磨的是到底该不该和孔坚搞到一起去。我也是人,我也贪生怕死,我当然挺喜欢米臻,和她也能称得上是朋友,但我没必要为了她成为被暗害的对象,甚至丢掉­性­命。我没有听从警告,现在想溜走,已经来不及了,剩下惟一可做的,就是竭尽全力自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我最喜欢的座右铭,因为我姓柴。

在我没拿定主意之前,我必须知道更多的事情,这些信息有利于我做出决定,当然也许能从中找到破绽,说不定我还能有点绝地逢生的机会。

孔坚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

在柴圆圆活着的时候,任何其他的女孩,对孔坚来说都是天使,那是因为柴圆圆太变态了,这个女人总是想尽办法来折磨他,还要从中获得快感。孔坚一直在想办法改变自己被柴圆圆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局面,他真的受不了这个了。无聊的时候,他去找同学喝酒,听人说起印度的古书上有一种奇妙的药,人服用后会浑身散发恶臭,而且味道会越来越浓重,最后伤及内脏,只要稍微有剧烈的活动,就会反应得特别强烈。

“这药管用吗?”孔坚问。

“这个都是传说。古印度文谁也看不太明白。”那个同学满不在乎地说,“我们当然更不会无聊到亲自去试的地步,我都忘了那本书叫什么名字了,看着玩儿的。毕竟,我们学习的是现代科学知识,不是哈利·波特,没人当真的。”

“我给你多少钱你能给我配方?当然,还包括解药。”孔坚追问。

同学从酒杯上抬起头来,意识到孔坚没有开玩笑。他想了想,说:“你给我弄台笔记本电脑吧,你看,我们学中医之余,总得上网冲冲浪,要不太枯燥。对了,最好再带个Mp3.”

“成交!”孔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连配方带药,你给我弄出点来,我要立刻能使的。”

“要多少?”那个同学又问。

“够我用上一辈子的。”

“那装满一个啤酒瓶子就够了。”那同学说,“但我可不保证真正管用。一周后见面,你带电脑,我带啤酒瓶子。”

拿到了这种奇怪的药,孔坚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让柴圆圆当试验品。可是有一件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因为杨梅来找他。

柴圆圆回家去看父母,孔坚难得有个机会好好琢磨一下刚刚到手的神药。他把那个啤酒瓶子拿出来,倒了一点粉末在手里,闻闻,有股奇特的香味。冰箱里有半瓶柴圆圆喝剩的橙汁,孔坚小心地把粉末倒进去,摇晃半天,得意地想,明天柴圆圆一回来,就会变成自己的俘虏,折磨别人的人,最终会被别人折磨,这是报应。

孔坚想到这里,简直是心花怒放。他兴奋地哼着小曲儿,盘算着如何“修理”柴圆圆。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杨梅说:“我在你楼下,有急事找你。”

孔坚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拾好,刚关上冰箱门,杨梅就按了门铃。孔坚打开门,看见杨梅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脸­色­通红。两个人相对,突然间就觉得有点尴尬,就那么站着不动,孔坚没把杨梅往里让,杨梅也没有向里闯。

最后,还是杨梅打破了沉默:“我知道柴圆圆回家了。我有话对你说。”

孔坚知道,杨梅总是和柴圆圆腻在一起,柴圆圆的行踪逃不过她的眼睛。上次杨梅就是趁柴圆圆回家看父母的时候,把自己灌醉的。他们就那么睡在床上,孔坚没有及时醒过来,杨梅也没有叫他,结果让柴圆圆撞了个正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梅故意的。

从那以后,柴圆圆就开始了对孔坚的折磨。可对于杨梅,柴圆圆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亲昵得像闺中密友。孔坚和杨梅此后虽然没有机会再在一起,但两个人都明白,这是报复的一部分,柴圆圆就是要他们看得见、摸不着,这样才能让自己有拥有孔坚的充分的优越感。

想到这里,孔坚心中不由得一激灵。今天别是柴圆圆设下圈套,让杨梅知道自己回家了,然后突然杀个回马枪吧?

杨梅可不管这么多,她说完这句话就往屋子里走。孔坚没办法,只好在后面跟着她,嘴里念叨着:“我不知道柴圆圆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杨梅口气轻蔑地说,“我今天来,就是要和你睡觉。我就想让柴圆圆知道,只要她离开你一步,我就会来。我看她能不能黏着你,永远形影不离!”

“你这又是何必呢?”孔坚愁眉苦脸地说,“­干­吗要斗气?总有一天我会甩了她,可现在不要争一时短长嘛。”

杨梅一下子钻到孔坚怀里,问:“那你到底是爱她还是爱我?”

“我爱你呀。”孔坚坚决地说,“柴圆圆那能叫女人吗?”

女人就是这样,喜欢听男人当着面贬低另一个女人,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杨梅满意地点点头,笑了。她把孔坚推到床上,两个人的身上很快就没了衣服。也许是因为在危险中Zuo爱更刺激吧,他们折腾得翻天覆地,把被子枕头什么的都扔到了地下。

没有多长时间,孔坚就坚持不住了,他一下子崩溃了,趴在杨梅身上大口地喘着气。

杨梅不满足,在孔坚耳边说:“我特意来看你,你就这么招待我吗?是不是怕柴圆圆回来,赶时间呀?”

孔坚说:“你等等,我去趟厕所。”

等孔坚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发现杨梅已经不在床上了。他四处寻找,忽然看见杨梅正在厨房,冰箱的门开着,她正大口地喝着橙汁。

孔坚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自己都有点奇怪,为什么不去阻止杨梅。

【镇住柴圆圆的魂】

杨梅把半瓶饮料喝了,扭头看着孔坚:“你发什么愣?傻站在那儿想什么呢?”

孔坚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他这才注意到杨梅什么都没穿,赤­祼­地站在冰箱前,外面的阳光将她罩在一层金­色­的轮廓中。这时的杨梅是那么青春美丽,孔坚有点抑制不住了。

杨梅显然发现了孔坚的变化,她幸灾乐祸地笑着,一步一步向孔坚走近。孔坚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迎上去死死抱住杨梅,将她压在厨房的柜面上。杨梅大声地呼喊着,迎合着孔坚,两个人弄得惊天动地,锅碗瓢盆有不少都被扫到了地上。孔坚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他第一次感到自己作为一个强者征服了女人,和柴圆圆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而杨梅,则作出一副心甘情愿被蹂躏的样子。孔坚一想到这些,动作就更加有力,这次,是杨梅达到了顶峰。

完事后,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杨梅满意地看着孔坚,“吃吃”地笑着。

“你笑什么?”孔坚问。

“你就是我要找的男人。”杨梅依旧坐在灶台上,双手搂着孔坚的脖子,“可惜啊,你现在还不是我的。但我想,你迟早是我的。”

孔坚没接杨梅的话茬,只是用鼻子用力地在杨梅身上嗅着。杨梅似乎也注意到有股异味儿,她闻闻孔坚,又闻闻自己。

“你是不是一到Gao潮就会散发出气味?”孔坚终于寻找到了味道的来源,他仔细闻了闻,是一股很淡很温暖的香气。

杨梅确定了这股味道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她奇怪地说:“不是啊,我从来没有出过这种味道。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孔坚装糊涂,心里却在暗想,没准就是这药起了作用。

孔坚似乎完全沉浸在与杨梅有关的回忆中,一点也没有顾及到我才是杨梅的男友——可是谁知道呢,我也不清楚现在杨梅在什么地方,她还会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孔坚说:“那天真是太奇怪了。后来柴圆圆告诉我,她根本就没有回家,她一直在跟踪杨梅。看到杨梅进了我们的房间,她本想来个捉­奸­成双的。可当她悄悄打开门,正好看到杨梅在喝那瓶橙汁,也许是因为有感应吧,她突然琢磨着不对劲,又把门关上了。那个时候我正好背对着单元门,什么都没看见。杨梅也许看见了,可她没说。”

我的后背上开始起­鸡­皮疙瘩,我难以想象杨梅能当着柴圆圆的面去拥抱孔坚——这场恩怨一直持续到柴圆圆死后,她要报复柴圆圆,所以还要和柴圆圆的表哥在一起,让柴圆圆的灵魂看到,她已经成为柴家的一员。

“从那以后,杨梅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浓。刚开始还是香味儿,可到了后来就太浓郁了,逐渐变成了恶臭,她怎么洗也洗不掉。再往后,她开始流血,不停地流,去看­妇­科,人家却查不出什么问题来。这个时候,她才发觉出不对来。她约我见面,想知道我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孔坚继续说。

“你是怎么跟她说的?”我问,心里已经开始恶毒地咒骂孔坚。

“我不会撒谎。”孔坚得意地说,“我原原本本把事情跟她说了。我说那本来是给柴圆圆准备的饮料,谁知道你这么心急,把它全喝了。这可不能赖我,柴圆圆的东西,不是什么都能抢的。杨梅听了以后,什么都没敢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她哭得那么厉害,让我相当满足。我就喜欢看优越感特强的女孩子落到无助绝望的境地。她完了,她再也当不成公主了,她必须得听我的了,因为只有我才有缓解这玩意儿的特效药。”孔坚说着说着,止不住笑起来,“她就是和你在一起,也得不停地来找我。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杨梅一离开你就要和我联系了吧?”

我当然明白了。我现在杀孔坚的心都有了。我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继续问道:“你就是靠这个,逼着杨梅和你合作,杀掉了柴圆圆吧?”

孔坚闻言突然变­色­,厉声对我说:“柴圆圆不是我们杀的,我已经跟你说了一万遍,她的死完全是天意!”

我冷笑着,不再接他的话茬。

“不过我倒真的胁迫杨梅来着,不胁迫她,那药不是白吃了?”

柴圆圆死了,孔坚松了一大口气。在葬礼上,孔坚一直远远地躲在人群后面,他看着杨梅哭得梨花带雨,心中暗自好笑。

杨梅哭完,向遗体告别室外面走,孔坚站在门口一把拉住她:“你帮我把这本书给柴圆圆,这是她最爱看的书。”

那是一本在地摊上买的周易八卦之类的书,杨梅只瞟了一眼,就知道孔坚在说谎,她和柴圆圆那么熟,知道这个女孩从来不看书的。她用下巴冲里面努努:“你自己不会去吗?你的心上人就躺在里面。”

孔坚压低声音对杨梅说:“我是请高人在这书里画了符,可以镇住柴圆圆的魂,不让她出来报复我们。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叫你去你就去,我要是进去,他们家人还不把我给活吃了?”孔坚把书塞在杨梅怀里,“我到外面等你。快点吧,马上要烧了。”

已经晚了。告别室里的哭声突然高了起来,这说明告别的仪式已经完成,柴圆圆就要上路了。亲属们陆陆续续从屋里出来,杨梅逆着人群向里走,她只看到工作人员把放着柴圆圆遗体的纸棺材的盖子盖上,然后抬了起来,放上一辆手推车,向告别室的里间推去。那里面就是火化的­操­作间了,柴圆圆将被放上一条轨道,有人按动按钮,她就会自动向漆黑漫长的轨道尽头滑去,尽头是一片暴烈的火焰,正等待着每一个人,那是大家最终的归宿,不管去的那个人是丑陋还是美丽,也不管是年轻还是衰老。

杨梅正在着急,忽然看见几个人拿着一些衣物往外匆匆地走。杨梅意识到,这些东西都是柴圆圆的,柴圆圆的亲属打算把它们都烧掉。杨梅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他们绕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房屋的另一侧,那里有一台黑铁铸成的高炉,一个工人拿着铁锹站在炉边,看到这群人,立刻用铁锹支起炉子上的活门,那里面大火熊熊。工人喊道:“是柴圆圆的家属吗?正烧着呢,赶紧的。”

人们把手中的东西向里投去,有裙子、化妆品、手袋、发卡……杨梅扔进去的,是一本书。

由于走得太急,杨梅的身上出了汗,她又闻到了自己的怪味道。

手机响了,是孔坚发来的短信:事情还没有完,我还要你继续帮助我。

【大家都是废人】

“再过两天是头七了,我想让你帮忙,去收拾一个人。”孔坚把一个小瓶子交给杨梅,里边装着一点绿­色­的膏体,似乎是薄荷膏,“吃一点吧,对身体很好的。”孔坚说道。

杨梅挖出一点放在嘴里,松了口气。

孔坚没看杨梅,继续说:“下一个我想收拾的,是一个叫蓝晋开的人。我要让他疯掉,我要毁了他。”

杨梅有点糊涂:“蓝晋开是谁呀?他怎么招惹你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最烦优越感特别强的人。他居然敢跟我争女人,那我要他完蛋。我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这一套。柴圆圆想折磨我,她的下场就很惨,蓝晋开蔑视我,他也得付出代价。”孔坚恨恨地说。

杨梅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孔坚难道还在和别的男人争女人吗?这太让她意外了。

“我买了一件灰­色­睡袍,到那天你穿上。”孔坚根本不答理杨梅,“晚上在溜冰场,你要帮我,最好把那个女人吓得半死。”他把一个大塑料袋扔到杨梅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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