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里芒光一闪,拓跋宸将脸寸寸逼近溶月,整个人显得愈加的危险:“我是不是个男人,你想试试不成?”
十根手指外加两掌心同时覆水难收了拓跋宸逐渐逼近的俊脸,用力向外推拒:“滚一边去!今个天晚了,你先滚回去,此事日后再议!”
“我今个还不滚了我!”拂开溶月推拒的两手,拓跋宸抄起溶月的腿弯将她搂抱在怀里,吹灭了案几上的跃动的烛火,依着透进帐里的清幽的月色光辉,起身走向了案几后面的小床。
“拓跋宸!”溶月冷若冰霜,语调里的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将溶月的靴子脱掉后,拓跋宸将她轻轻放在被褥上,随即坐在床沿上开始脱起了自个的马靴:“你放心,没有得到你的同意,我是不会碰你的。”
脸色微缓,可意还是难平:“下去!谁让你上床的!”
“我今晚就是要睡在这!”
“卧榻旁岂容他人鼾睡!”
吃吃的笑了,拓跋宸给了溶月一个暴栗:“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记住了,我不是他人,而是你未来的相公。”
脸黑了一片,溶月的脑中突现了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估计你明日从这走出之时,就是我简小三丧命之日……”
“谁敢动你我就要砍了谁的脑袋!”拓跋宸的脸色阴寒渗人,赫然打断溶月的话。
揽过溶月,抖动被子,一袭薄衾将两人盖住:“睡吧,明日还要早起练兵呢!”
被迫挂在他的臂弯里,溶月恨恨的咬牙:“我如果死了,一定是你害死的……”
“别张口闭口的死字,多不吉利!”拓跋宸低斥道。
“你是故意想让我没有退路是不?”
“你这般想我也没有办法。”
“别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
“不喜欢你。”
拓跋宸气结,喘了半晌粗气,才抑怒含怨的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你究竟不喜欢的哪点?说出来,我改!”
溶月轻嗤:“你究竟喜欢的哪点?说出来,我改!”
朗目里迸射出火星子,嗞嗞的朝着溶月直冒,大有不将她点着就不罢休之势。但转瞬之间,那本来染尽怒焰的眸子划过难抑的哀伤,急剧黯淡了下来。
望进那平静无波的清潭中,拓跋宸声音艰涩,恍如喉咙里被核桃梗塞着:“小三,我是不是特惹你的嫌?”
拓跋涉宸身上流露出的淡淡伤感令溶月的脑中警铃大震。猛地将拓跋宸推开,溶月倏地坐起身,望着神色痴缠的拓跋宸,心愈发的沉重:“拓跋宸,我问你,你对我的喜欢究竟是何等程度?”
苦涩的笑笑:“何等程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种滋味只能自己体味,说了,恐怕听人也会认为我在夸大虚词……不过,小三,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对你绝对是爱到骨子里的……”
溶月惊骇:“拓跋宸,你不要开玩笑!”
“开玩笑?你认为我会吗?”逼视溶月的眸底,拓跋宸的目光里满是赤祼祼的痴恋与怨愤。
心下一颤,狼狈的躲开那灼热的光线,神色里有一刹那的慌乱后迅速平静了下来:“我们是不会在一起的!长痛不如短痛,我奉劝二皇子最好是断了这份念头……”
“已经断不掉了!”拓跋宸忿怒的低吼,满是受伤的神容看的溶月又是一颤:“小三,太晚了,小三!你已经入了我的心,融了我的骨,想忘记,已经为时已晚!除非你砸烂了我的心,敲碎了我的骨,否则,我活一日,你就会在我心中存留一日!小三,我爱你,你懂不懂啊!”
征征的看着愤怒陈词的拓跋宸,溶月一时愣了,不知该做如何反应。面对一个男人的觉悟而赤祼的表白,从没有处理这类问题经验的她丝毫没有支架能力,除了发征不知所措外,还真是别无选择。印象中,拓跋宸好像是第一个向她表达爱意的男人。上天弄人,她的遥哥哥,未等到痴痴等他苦干年的她从他口中听到只字片言的情话,就不幸出了意外,撇下她一个人撒手而去,徒留给她一生的遗憾,一身的。来到异世,酷似遥哥哥的东方遥令她迷失了心智,痴傻单纯的他将她一颗心虏获,纯净而不染纤尘的爱令她乱了方寸。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有失去理性的时候,尤其是女人,感性更是大于理性,为了虏获幸福,任性一次又何妨?或许是天意弄人,或许是命犯孤星,更或许是前世造孽太多,惊怒了上天,所以这辈子压根就不得好吧!这次任性换来的不是幸福,不是快乐,而是噬骨焚身的痛,更是她这一生做不完的噩梦……
面对生命中的第一份表白,溶月有的不是激动,不是感动,而是无可名状的凄楚。纤细的睫毛颤颤的抖动着,清澈的眼底浮现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雾气,零落酸楚,那深处学生的哀伤几近凄烈,揪得人心头剧痛。
拓跋宸眉心拢紧,声音里难耐凄楚:“小三,我的爱令你如此痛苦吗?”
不想多做解释,仰着脸闭上双眸逼去眼中的泪意:“对不起。”
“小三,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啊!”双臂环住溶月,拓跋宸几乎哀求着吼出。
“对不起。”
“不要跟我道歉,不需要,我不需要啊小三!”
“对不起。”
“小三,难道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吗?一丁点都没有吗?小三,告诉我,是不是?告诉我!”急切的看向溶月的眼眸深处,拓跋宸急促的呼吸着,面色紧张,掌心里沁出了薄汗。
睫毛再次轻颤了起来,缓缓的掀开双瞳,翦水瞳眸深处浮动着深深的愧疚。不用言语,拓跋宸当即明白她的拒绝,俊眸黯淡了一片,扶在她两肩的手无力的滑下……
“小三,你好狠啊……”几乎用尽了全力,拓跋宸才勉强下了地,沉着步伐,踉跄着身子,一步一晃的往帐外挪去。
可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下,回过身眸光痴痴的凝视着神色复杂的溶月,语气中几乎是带着恳求:“小三,别这般绝情,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知道感情这事,若是斩不断,必定会理还乱。狠下心,清冷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喙的绝然:“二皇子,恕不远送!”
疏离的语气,冷清的语调,让拓跋宸如遭雷殛,身形微晃,几乎站立不稳。他似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支撑着自己,许久,方苦笑道:“是啊,该走了,该走了,再留在这就要惹人烦了……他生莫做有情痴,莫做有情痴……”
一直到拓跋宸颀长的背影隐没在帐外,融入了黑色的夜幕中,溶月才收回了目光,静静的躺下,瞪大了双目呆呆的盯着青色的帐顶。他生莫做有情痴……拓跋涉宸,她真的伤他至此吗……
一夜无眠。
强打精神,套上柜上搭着的戎装,捋起袖子,草草的抹把脸,就吩咐帐外的士兵敲响金锣,整军集合。
一刻钟后,全体士兵们恭恭敬敬的排列在练兵场,站着军姿,等候溶月发号施令。
对士兵们良好的精神面貌满意的点点头。冲三位武卫打了个手势,三位武卫当即会意,一人带着一队士兵井然有序的绕着练兵场开始了每日必行项目——五千米长跑。
“打倒戎贼,南刹国必胜!一,二,三,四!”
“打倒戎贼,南刹国必胜!一,二,三,四!”
……
听着雷霆万钧的口号声,溶月不禁也感染了那种气势磅礴的豪迈之气,先前的郁闷也随之一扫而空。深喘一口气,溶月快步追上队伍,在队伍外侧,集聚全身力气大喝:“精忠报国,保卫河山!南刹国加油!!”
铿锵有力的吼喝令士气大振。扯着嗓子,他们无不慷慨激昂的大吼:“精忠报国,保卫河山!南刹国加油!!”
不远处,拓跋宸目色痴缠的紧随着那抹纤瘦的身影,许久,许久也未曾移目,清风指过轻云,暖溪淌过心底,仿佛能看着她就是天底下最令他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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