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击事件并没有影响团里继续用行政的手段来给女兵介绍对像。杨淑柳这天早上正要发动拖拉机,指导员黄中仁走过来说;“哎,你先别忙,我有话要给你说。”
“什么事呀?”扬淑柳摘下满是油污的手套,从拖拉机上跳下来,问;“俺还要去翻地呢!”
指导员蹲在地上,用树枝划着地面说;“我代表组织再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和熊周政委结合?如果同意的话,连里准备提你当排长,你也可以继续开你的拖拉机,如果不同意,组织上将考虑把你调到畜牧连喂猪,你选择吧。”
杨淑柳就像头上挨了一闷棍似的,晕沉沉的。
“难道说组织上非要强迫俺吗?”
“这也并不是强迫你,而是让你选择,快点,我要你现在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你给个话吧!”
“这个……”杨淑柳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我们都是军人呢,军人就是要讲服从的。我再给你五分钟时间,你同意了,就点点头,如果不同意你就摇摇头,我就马上给你办理调离手续。”
杨淑柳想到最近罗雨轩老是躲着她,而且朱秀霞还给她透露出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组织上准备给他介绍王善秀呢。
她想到这里,心里一发很地说;“算了吧,胳臂扭不过大腿,你看好的人都背叛爱情了,何必自己要苦撑着呢,为了自己喜爱的工作,就牺牲婚姻吧,况且对方是团领导,除了年龄大一些,其他都不比罗强。”想到这里,她就默默地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春天,杨淑柳的婚后生活,并没有改变多少。即使怀孕了,也去她去机耕连上班。“你干脆别开拖拉机了,我给你换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吧。”熊路有天吃早饭时说。这是她听到的唯一对她关怀的话。当时她微微有些吃惊。平时他在家里还是习惯了以领导自居,习惯了颐指气使,好像她嫁给他,只是为了一种形式上的需要,为了生理上的需要。她只是他生活的附属品,不能有独立的思想,有独立的言行,而要绝对服从于他。对此,她真是压抑死了,在家里只要面对他,空气都好像变得缺乏氧气似的,喘不过气来。所以她宁愿去单位,开着拖拉机在原野是,在田野里耕作反而痛快一些。尤其不能让她容忍的是,她作为他的妻子,却感受不到这个角色带来质的变化。妻子是什么?还是在她当少女的时候,就对这个词怀有一种比较崇高的憧憬和期待,她把它想像成很美的境界,就像是蚕变蛹的转化,那是多么好的方式啊!为*,就是爱情的一种升华,是结晶,是女人在成长过程中的最重要的变化形式。然而,她感到的却是肉体上的屈辱。每当他的*来临的时候,他可以不分白天和黑夜,甚至不分场地,捉住她就要。他喜欢把她剥的*,喜欢慢慢地一边喝酒,一边再从脚到头的吻她,用两只粗糙的、有肉的,手指上长了细毛的肥手,用力地搓揉着她,直到把她弄得全身都酥软的时候,再猛地一下进入!床上,地下;就是在厨房,她还在做饭,他只要想做,就不顾她的强烈反对,扒下她的裤子,吻她的ρi股,还没有等她湿润,就把她压在地上闯进去……久而久之,与他*成了一种内心的屈辱,就跟被别人*似的,丝毫没有夫妻*的那种期待和温馨。每次做完,他带在满足离去了,留下她在那里愣神。
她的当妻子的角色一天都没有享受到,所以她没有家的感觉,好像那里并不是自己的归宿,只有在拖拉机上,她才有回家的感觉,方向盘成了她倾诉内心最好的对像。
“俺算什么?一个女人吗?一个妻子吗?俺都怀了他的孩子,而且都四个月了,可是他却毫不在乎……昨天夜里,他半夜醒来,又强行要俺……俺真腻味透了!怎么办呢?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下去吗?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也许孩子生下来,他会注意到自己的老婆的……俺刚来新疆当兵可不是为了给可以当自己爸爸的男人结婚的呀?俺是带着理想来的,为了实现当女兵的愿望,连父母都得罪了,图个什么?他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以为自己的女儿成了一只受苦受难的凤凰……父母啊,你们不知道俺的心里有多苦啊!当然也有自豪的时候,因为女儿是兵团第一代的女拖拉机手,成千上万的土地在俺的履带下变成了良田。这也许就是俺作为军垦战士的骄傲和欣慰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俺高兴的呢?…….他今天又要去师里了,说要去一天,鬼才知道他开什么会?”
的确,最近几天,连熊路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竟然被那个“骚娘们”马玉花给迷住了。他正好一连好几天都要去师部去开会。有经济会议,有反右倾工作会议等,反正大大小小的会议都堆在春季里开了。晚上,他就去阿克苏的俱乐部看戏。只要是有马玉花的戏,他场场不拉的看。弄的马玉花在台上也有点受宠若惊了。有次她刚演完一出《周郎回府》连妆也顾不上卸,就赶紧跑下台,在观众席里找到熊路,扭着腰枝说;
“哎呀,我的大政委呀,你这么抬举我,看我演的戏,我真是幸福呀!“
“那里,我就是陕西人嘛,不看家乡的戏,还有什么戏好看呀?”他背着手,尽量摆出领导的架势说;“再说,你唱的演的就很好嘛!”
因为身旁还有别人,说话不方便,熊路说完后,就随散场的人流走出剧场。在出门的时候,他回头一看,她还杏眼顾盼呢。
“这个娘们,很有味儿……”
师里的会终于开完了,在熊路准备回团里的下午,郝师长把他叫到办公室,对他透露了一个消息;王团长将被师里调去任副师长,师里准备让熊路政委团长一肩挑。师长征求熊路的意见时,熊路说;“感谢组织的信任,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就是感到工作的压力大了一些。”其实,师长从他的话里也听出来一点弦外音。原来师里在考虑副师长的人选时,熊路的呼声比较高,他不论才资历还是党龄上,都比王团长要略胜一筹,他自己也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但是在最后不知为什么却败给了王团长,对此他有些懊丧,还有些不服气。
“老熊啊,看在咱们是多年的知己,有句话我得提醒一下你,这次党委在讨论你的问题时,有的委员就提出,你那个老婆的出身不好,这也许是影响的一个因素吧。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这也成了熊路的一块心病,他知道虽然郝师长提醒他的并不是阻碍他仕途升迁的主要原因,但是在当时的组织任用方面,还是讲究配偶的成分的,尤其是选拔高级干部,更是如此。他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和疏忽了。戎马生涯二十多年,他的世界观也由刚开始的为党的事业奋斗终身,渐渐变的实际起来,为官之道,不在为老百姓干多少事,而是谋求更多的利益,尽量掌握更大的权利,这是他新的追求。二十多年前,他还没有出来参加刘志丹的队伍时,父母将临村的表亲家的一个姑娘许配给他当媳妇,那女人很贤惠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手,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老大得伤寒死了,就剩下小的,那女人好不容易拉扯成|人,但是他自从参加了部队,就再没有回去过,只是在十多年前寄过三十块大洋,他后来收到儿子的来信,想来部队投奔他,他没有回信,不愿让儿子拿枪杆子,因为战争是很残酷的。以后他随部队转战南北,两次负伤,那次他伤得很重,部队以为他不行了,就以烈士的名义给他的家寄去了抚恤金。所以他的亲人都以为他不在了。媳妇也改了嫁,儿子也姓了别人的姓,虽然他前些年回去过一次,但是也只能接受现实了。那次他回家乡,没有见到父母,他们都已经去世了。他只是远远地到媳妇改嫁的那个人家,见了她一面,当时她又怀上了,挺着个大肚子,她并没有认出他来,她一直认为他已经不在了。可是当她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就像石雕般的楞住了。
“你是……熊老二?”
熊老二是熊路的小名,因为他排行老二,亲人都习惯这样叫他。
“我是。你过的好吗?”
她含着泪点点头。
“儿子呢?”
“去部队找你了。”
“什么时候去的?”
“已经五年多了。”
“他在那个部队?”
女人摇摇头,说;“听说他在朝鲜……”
老婆改嫁,儿子参加了志愿军,生死不明,他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他说了句;“多保重吧,我回部队了。”他走出很远,都能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号哭声。
如今,他选的女人因为出身不好,而影响了他的仕途,也影响了他的情绪。他认为杨淑柳可能都看出来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本来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就很少。她与他在一起,更多的是一种敬畏,而他跟她在一起,更多的是把她当做一个泄欲的工具。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可怕的。当初她嫁给他是屈从于组织上的压力,是被迫的。而他看中她的只是容貌和年轻。当这些很容易就到手的时候,他又不知道珍惜,只觉得用婚姻的形式来满足对一个美丽女性的占有,付出的代价太高了。于是,他曾经想马上与她离婚的念头,刚一在头脑出现,就马上否定掉了,他不能不考虑影响问题,如果现在与她离了,想搬掉升迁路上的绊脚石的举动,太明显了,那就太不符合他的处世风格了。
周末的下午,他在办公室接到马玉花的电话,问他第二天有没有空,这两天剧社演一出新戏《铡美案》她在戏里演主角。他原来打算明天是带杨淑柳去卫生所检查妊娠反应的。就在他拿着话筒迟疑的时候,她柔声细语地说;“啊,你不知道我们这个新戏一出来,就轰动整个阿克苏呢,来吧,我已经给你留了一张前排的座位呢!我知道你舍不得丢下美妻,可是人家的新戏,你这个戏迷可一定要来给我捧场呀!”
他只好说;“那好吧,我有时间就去。”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她高兴的笑声。明天怎么办?还是让她自己去卫生所检查吧。那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是戏迷呢。他重新坐下来拟定一份会议的讲话稿,但是头脑里老是晃动着马玉花那*的体态……他扔下笔,叫来小富;
“这是星期一开会要用的,你就照着我写的提纲弄出来吧。对了,明天我要去师里,你准备好车,明天一大早就走。”
第二天天还不亮,杨淑柳习惯地要起床做早饭,他说;
“你就多睡一会儿,我去弄饭吧。“
她有点奇怪,平时都是她做好早饭,他才起床,怎么今天他好像要出门似的。她问;
“上午不是去卫生所吗?”
“啊,你自己去吧,我要去城里办个事。”
她不再说话了,把头埋在被窝里,流起眼泪来。等他的小车开走后,她也躺不住了。刷牙的时候,对着镜子发呆。
与杨淑柳的悲哀情绪正好相反的马玉花,心情处在人生的最幸福的时刻,再过几个小时,她就将要在舞台上展示自己出众的演技,还能够得到他的青睐。人生在世没有比让别人欣赏你,喜欢你更舒心的事了。尤其作为一个女人,在她青春年少的时期,能有几回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要说喜欢她的人,那可海了,在阿克苏,有谁不知道马玉花的?在众多的追求者中,有当官的,有工程师,有学生,有工人……她要选个成熟的男人,而且他还要拥有一定的权利,这样她就有了依靠,就像背靠大树好乘凉一样。她懂得自己的价值,不仅是有一副俊秀的扮相,还有出类拔萃的表演才能,在整个农一师,有几个女兵能与她媲美?也许,她从小出身贫寒,吃苦吃怕了,在少女时期的草台班子,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要使自己过舒坦日子,就要依附一个强有力的男人,要让自己的日子滋润,就要看自己的男人是否有权有势。她清楚自己有吸引男人的资本,就像鱼钩上有诱人的鱼饵,不愁钓不上大鱼。她就是鱼饵,熊路就是她等待上钩的大鱼。她看好熊路是因为自己对他的长时间的观察和了解,她知道他是三八式的干部,现在年富力强干着团级政委,明天就有可能到师里当领导,他的前途无量,是最好的“目标”尽管他已婚,但是这不怕,结婚了还可以离,她有充分的信心和足够的实力与杨淑柳争夺对他的控制权。而且在她的眼里,杨淑柳是个只会当劳模的生产机器,单纯,不会施展做女人的手段,在这个方面,她马玉花有着太丰富的经验,所以如果跟她去争一个男人的话,胜利者毫无疑问属于马玉花。
她在演出前,比平常更多的停留在镜子前,仔细化妆,为的是女为悦己者容。她甚至想像到他看见她的那一瞬,所流露出的着迷的神情。为此,她太了解男人了。男人都是猫,不管他是道貌岸然也罢,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伪君子,看见漂亮女人岂有不动心的道理。对着镜子,她一边涂抹着粉,突然想到早晨起床的时,特意换了一床新被单。想到这里,她的下面有点痒痒了,心里涌起一阵躁动。自打五年前,她被戏班老板破了身后,再没有与男人发生过那个关系。一是她是军人了,部队在这方面纪律严明,二是她也没有看中的男人,虽然打她主意的男人很多,但是她可不是那种女人,她要把自己献给最值得的男人。
他如约来看戏了,她在台上演得更起劲了,就好像只要他一个观众,她的每句唱段都是给他唱的,她的每个动作都是给他看的。这就是爱情吧。她的人在台上,心也飘飘然到他的身边了。她分明看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头微微晃着,显示出他痴痴入迷的神情。
演出结束后,她把他第一次带到自己的住处,说有样东西要给他看。他心里明白她的,表面上不动身色,为的是维护一个政委的形像。她给他拿香蕉吃,他客气地放在一旁;她给他倒茶,他不喝一口,仍正襟危坐,像在主席台就坐的领导一样。
“看,这是我写的情书,”她从枕头下拿出一沓信给他看;“是一个初恋的姑娘写给心上人的,不过从来没有寄出过。”
他坐下来,颇有点吃惊地看着那些信,问;
“你写的?他是谁?”
“你看看吧,你能猜得到。”她没有卸妆的脸上堆起了神秘的笑。
他随便拿了一封信读起来;“……他今天又看我的戏了。他是最后一个走出观众席的,看样子他很喜欢我演的戏……听说他还是个团政委……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的很特别,像我从小吃尽苦的穷人家的孩子,渴望能有个心爱的男人,我不管他比我大多少,只要我崇拜他就行了,希望他天天能看我的戏……”他没有看完,就一把搂住了她,她刚来的及哼一声,就被他的舌头堵住了嘴。后面似乎跟她想像的一样,他像头发狂的公牛,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双手抓住那对颤悠悠的Ru房,使劲地搓捏起来。她浑身无力倒在床上,一边大叫着一边任凭他的摆布。很快,她的全身就暴露在他的眼前,她几乎要昏厥过去。唯一能感到的是一个湿润的东西在她的皮肤上游走,等全身都游遍后,那个湿润的东西在她的两腿间停下来,变成了她的迫切期待。几年前的那被进入身体的刹那的记忆,有恢复了,成为她现在的需要,她睁开眼,看见这个老男人正在用舌头在挑拨在她的下面,她忍不住了,双手紧抱他的脑袋,往下按。
“快,我要……”
他笨拙地脱去最后一片布,骑在她的身上……
那次的性的释放,让他拥有很痛快的感觉,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感觉在杨舒柳的身上找不到?而且马玉花还不是Chu女,这在事后,他最想问的事。第二次他们*是在他家里。那是她和剧社的社长来团里。找他商量五一劳动节为团里的军垦战士演出一场折子戏的事情。中午,他吩咐食堂杀了猪,宰了鸭子,好饭好菜的招待他们。剧社的社长喝多了,被小福安排住在团部的招待所里。马玉花也喝的头晕沉沉的,提出要去他家见见杨淑柳。这天正巧她去园艺站运树苗了,中午被朱秀霞留在站上吃饭不回家。所以,他和她在家又热烈地*了。
“你的第一个是谁?”他喘着气,大汗淋漓地倒在她的身边,瞅着她浑圆的臀问。
她用枕巾盖在身上,用一支胳臂支着脑袋,说;“那不是我愿意的,虽然只有一次,但是很痛苦,我不想再提起它了……”
“这些年你就没有……”
“对,谁也没有碰过我,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初恋。”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脯上,喃喃地说。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哪儿特别?”
“说不上,反正这是我的感觉。”
“如果她知道我们在一起,她会怎么想?”
“不知道,”他说;“我和她就没有那种夫妻的感觉……”
“她的身体美吗?”
这个时候,让他们感到惊讶和尴尬的一刻突然到来,门锁有钥匙的转动声,接着就是杨淑柳开门进来,她看见了家里的床上丈夫和马玉花正在慌忙往雪白的*上套衣服的窘态。
“你们……”这是杨淑柳没有说出口的话,也许她气蒙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努力支撑了一下要倒下去的身体,然后从牙缝里说;“畜生!”说完,就用力带上门,夺路逃走了,留下的是一对刚享受到爱的恩泽的男女,在发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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