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时，从园艺站方向传来急促的军号声，他听出那是紧急号，说明团里已知大堤有险情，吹号是提醒洪水将至。眼前，情况变得非常危急了。洪水劈头盖脸的压下来。随着裂缝的不断增加，拖拉机在颤抖，如果再不撤离，连车带人都会被洪水冲走的。

他急了抓住拖拉机要站上去，但是急流把他冲下去了，他只觉得左臂喀嚓一声，他明白这是骨头断了，他顾不上钻心的疼痛，挣扎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又爬上了拖拉机，冒着再次被急流掀翻的危险，拼命打开车门，将已经昏厥的她拖出驾驶室，然后自己先跳下车，再把她抗在肩上，顶着喷涌而来的洪水，一步一步地离开拖拉机。

他的脚下突然一脚踩空了，他和她都栽进水里，他急忙拉起她的时候，他的右腿被一根冲下来的胡杨树枝划破了，血一下就涌了出来，都把他们站的地方染红了。这时，杨淑柳被洪水一泡醒过来了。她瞪着眼睛，望了望他，想推开他。

“你别管俺，大堤要决口……”

“我知道大堤的情况……”他忍着痛说；“我刚把你从拖拉机上拽下来，快离开这里，马上就要决口啦！”

“俺的拖拉机还在那里……放开俺……”她还在试图挣脱他。

“你不要命了？快走吧！”他又拽着她撤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们刚走到地势较高的地方时，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大堤决口了。迅猛的洪水倾泻下来。拖拉机像小玩具似的冲的无影无踪。

“哎呀！俺的拖拉机……”

“那是铁疙瘩，洪水冲不毁它，倒是我们的果木苗完了……”他心疼的说。

“呀，你的腿在流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