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眉抬头瞧了一眼这长相清丽妩媚的女子,眉眼如画,尤其是那白莹似雪的肌肤,令人羡慕三分,可就是这样千娇百媚的主,打起人来有一股子狠劲,而且骂人泼辣,倒是个真性情的主子,雁眉盈盈福了身子。
“请姐姐以后多照顾。”
“好,”婉婉走过去,拍了拍雁眉的肩,大力的点头:“以后一起为公子做事,公子为人极好,只要你认真做事,就跟对人了。”
“是,”雁眉笑了。
云笑想起一件事,望向雁眉:“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女儿呢?”
雁眉眼圈一红,孩子寄放在别人家里,是一对年老的夫妇同情她们母女,所以没事回帮她们带孩子,而她一直在找事做,最近都在打杂工,现在好了。
“在人家家里呢。”
“是,公子,”婉婉点头,云笑人已起身往楼上走,走到梯口,想起什么,慢慢的开口:“雁眉。你可以带女儿进来,但是要记着,别吵到病人,病人最忌吵闹了。”
“好,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我会带好女儿的,”雁眉跟着婉婉的身后走了出去。
医馆一切准备就绪,伙计,大夫,掌柜的都抬好了,第二日药材也到了,雁眉和几个伙计,大夫把药材摆上架。
本来定于六月初一开张,谁知那一日竟是东泰国皇帝迎娶北朝公主燕灵进宫的日子,她们总不好和皇帝抢日子吧,这样一来不是惹事吗,只得改了日期,定于六月初五开张。
六月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大街小巷人头攒同,万里长巷,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伸长脖劲望前面望。
街道两边有黑屏围着,三步一兵,五步一卒,严格把关,生防出了意外,如若北朝公主出了什么意外,只怕东泰和北燕,彻底瓦解决裂,因此东泰十分重视此次的联姻。
想上官
曜竟然能忍受着身有隐疾而迎娶燕灵进宫,可见他是多么的无奈。
云笑站在小楼之上,倚窗而立,手捧一杯香茗,怡然自得的望着九华街。
今日嫁娶的队伍所走的道路正式九华街,这条街上,所有的营生全部停止,大街两边关门蔽户,唯有百姓挤在两边看热闹。
一阵厚重悦耳的鼓声传来。竟是北朝浑厚的送嫁之歌,远远近近的传送,人们越发的争先恐后,探长了脖劲望过来。
最先出现的是身着黑色甲胄的东泰骑兵,高坐马上,手拿长枪,神情萧穆而庄严,冷沉的面容上,眼神凌寒似鹰。
五百骑兵后面出现的是东泰的王爷上官霖。
没想到此次迎亲的大臣竟然是位高权重的上官王爷,上官王爷高坐马上,威风凛凛,立体完美的五官上,罩着一层寒霜,一双冷然的眸子下隐藏这嗜血威冷,警戒的扫视着四周,他的身后是皇家的二百侍卫,这些侍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东泰的队伍过去,便是北朝的仪仗队,最先的是一面红色的硕大的鼓,那鼓上面有人跳舞,一个身着红衣,头系锦带的男子,柔软的身姿好像拂面柳,边击鼓边跳舞,唯美而震撼人心。
东泰的百姓看得唏嘘不已,这样的画面,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
红色大鼓之后,便是一整排长长的仪仗队,这仪仗队吹奏着北朝的送嫁之歌,完全不同于东泰的婉转,而是一种豪迈大气的,回旋整个街道之上。
仪仗队过去,便是公主燕灵的辇车,四周垂挂着白色暗花的锦纱,若隐若现,隐隐绰绰看见里面有一蒙着红霞的女子,这女子定是北朝公主燕灵,此时安静的端坐在辇车之上,双手握着一束鲜花。
北朝护送公主的,竟然是北太子燕昱。
这是云笑第二次看到北太子燕昱了。按理公主嫁娶,不该是太子送嫁,而是朝中的和亲使臣。
传闻北太子燕昱和燕灵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所以哥哥送妹妹倒也没什么。
北朝的送嫁队伍过去,便是东泰的迎亲大臣,再后面便是骑兵,一行队伍,远远望去,像一条长龙,蜿蜒盘旋在九华街之上。
云笑浅笑,一侧的婉婉任不住开口。
“没想到皇上这么快有娶亲了,倒把我们主子给忘了。”
“忘了好啊,”云笑点头,她就怕忘不了,忘了倒是她们云王府的福气了,不过那男人只怕未必忘,而是等着算计他们呢。
云笑端着茶盅正准备离去,人家走都走了,何必再看,不过她刚一转身,眼角的余光便瞄到九华街的一些屋檐上,不知何时多了批黑色的暗影,那些潜着一动不动的暗影,很显然是杀手,他们想杀谁?
燕太子,还是公主燕灵。
云笑紧盯着看接下来的发展的情况,婉婉见主子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奇怪的抬头,惊叫一声,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再认真看,果然是人,只有她们这种高位置的方能看见,只怕下面还不知道屋顶上面有人。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云笑摇头,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紧紧的注视着对面的动静,眼看着迎亲的队伍走远了,那批黑衣人身形如地鼠,从瓦檐上一溜而过,为首的男子一挥手,一大批的黑衣人,跃下瓦檐,扑向迎亲的队伍,人群中一时乱了套,两边的百姓尖叫着四处乱窜,迎亲的队伍中,东泰的皇家侍卫和前面的五百骑兵一跃而起,迎战上去。
街道上顿时打成一团,队伍中那些文官早吓得连连后退。
霖王爷也加入了打斗,现场乱成一团,那些本来看热闹的百姓,纷纷逃窜,不大的功夫,九华街竟然空无一人,只剩下刺客和迎亲的队伍。
“主子,那些刺客会是谁呢?会不会被擒呢。”
云笑仔细打量,那些刺客个个身手极其的厉害,但打斗中并未使出全力,很显然这些人根本就没打算伤谁的性命,而是闹了这场迎亲队伍。也就是不想让上官曜省心。
云笑念头一落,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一声长啸,手一挥,几十个人井然有序,动作神速,眨眼便跃身往房上而去。
有侍卫欲追,上官霖冷沉着脸一挥手命令:“别耽误了迎亲的时间,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
说完掉头命令身侧的一个侍卫,立刻拿着他的令牌,去刑部调兵,即刻抓捕这些刺客。
侍卫领命而去,那迎亲的队伍继续朝皇宫而去,只不过一扫先前的喜悦,带着无限的愁闷。
云笑和婉婉回身走进房中,暗自猜测着这些人究竟是谁,很明显的没有杀人的打算,如若要杀人,这迎亲队伍中必然有人死亡,但目前看来,除了虚惊一场,一个人都没死。
还有这些黑衣人,身手敏捷,动作神速,来去自如,可见是一批十分了得的刺客。
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婉婉忍不住的开口:“主子,你说倒底是谁呢?”
“管他们是谁,重点是只要让上官曜不开心,我倒是开心了。”
想不通就不想,一向是她的原则,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总会有明了的一天。
九华街,胭脂楼。
烟京人最温柔的销魂窝,白日不营生,关门上户,到晚上的时候,灯火辉煌,燕歌生舞,这里是男人最喜欢来的场所。
胭脂楼里的姑娘,就是一个婢子都是眉清目秀,奇奇整整,更别提那些姑娘了,个个都是如花似玉,貌若天仙,不但人美,手也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这胭脂楼能成为烟京最大的青楼楚馆,也不是浪得虚名,而是真有实力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多的美女齐聚一堂了。
这胭脂楼有名的当家花旦总共有十人,其中为最的就是霖王爷的红颜知己,陌如烟。
陌如烟不但美,而且高傲,寻常人看都不看一眼,要想得到陌如烟的青睐,不但要有钱,还要有人,这人还要文采风流,这偌大的烟京,大概只有上官霖这样的男子才能入了她的眼。
胭脂楼的三楼,从不对外开放的独立雅间里。
一套上等的紫檀木家俱,分摆在两边,房正中,摆着一张雕花的圆桌,桌上有一个大口绘仕女图的花瓶,瓶中Сhā着几株含苞欲放的莲,房子的中间垂挂着一排琉璃串成的帘子,阳光照射进来,散发除栩栩耀眼的光芒,里面隐约可见一张大床,铺着华贵的锦褥。
小巧的熏炉中袅袅香烟燃起,空气中罩着雅致的清香。
房子一侧设着软榻,绛紫红的锦衣摆在上面,此时一修长身姿的男子慵懒的歪靠在上面,微脸上双眸,一动不动的像一尊玉雕,如墨的发丝滑落到胸前,性感魅惑,凉薄的唇勾勒出美好的弧线,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即便他不动,那冷酷无情的味道渲染在周身,霸道的占领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不远处,有一个静美秀丽的女子在抚琴,琴音渺渺,悠扬的响在空中。
忽然门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恭敬的声音响起:“爷,她们都回来了。”
“嗯,”软榻上的人陡的睁开眼,摄人心魄的黑瞳,隐着冷寒的气流,令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只觉得寒意遍布,这男人只消一个眼神,便可以使人胆颤心惊,心魂俱散。
“让她们下去休息吧。”
“是,”那人渐行渐远,回归于平静。
这一次,男子并没有闭上眼眸,而且那冷寒的眸底流淌过一抹温柔,一瞬而过,随之隐有寒气,冷冷的朝身后开口。
“还没有消息吗?”
“是的,主子,找不到她的下落,只知道她在京城里呢,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追月小心翼翼的开口,他看出主子心情不是太好,这不好的原因是他失去了那个丫头的消息,所以最近以来,他一直不是很好,他们这些手下可谓提心吊胆的了,因为稍不留意,就会惹来主子的责罚。
不过那丫头究竟藏到什么地方了,上次掠花发了消息过来,说她在苏城出现,还护送她出城了。
没想到现在竟失去了她的消息,主子一怒之下,惩罚他关了一个月的紧闭。
男子唇角轻点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到底是他的丫头啊,还真是诡计多端,如果这次找到她,该如何惩罚她呢,是打ρi股,还是在她的身上纹上属于他的印记呢,这样,她哪天再跑了,就会轻易找到了。
慕容冲想着,那幽深似鬼的眼瞳中,难得的闪过丝丝暖意,使得身后的追月松了口气。
忽然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一道清冷柔媚的声音响起。
“主子。”
“进来吧,”慕容冲冷漠如冰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情绪,但就是这样平波无奇声音却让人忍不住打颤。
随着他的声音落地,一道曼妙的身影走进来,一张精致妩媚的容颜,纤细的眉,璀璨的眼睛,轻波流过,微微荡起涟漪,俏挺的鼻子,可显示她个性的倔傲,樱花一样鲜艳柔美的唇,此刻唇角勾勒出笑意,但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就让人移不开视线,当真是一笑倾国,再笑倾城,她就是胭脂楼最有名的名妓,陌如烟,果然有狂傲的资本。
此刻袅娜玉婷的走进来,难掩其光华,那耀眼动人的眸底有着微微的倾慕,紧盯着屋子里慵懒靠在软榻上的男子。
一双俏人的美目,闪烁着醉人的醺香,未酒先醉,每次看到主子,她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只消看一眼,她的世界里便再也没有其他,她宁愿匍匐在他的脚边,化为尘埃,随他而去。
有谁知,胭脂楼的陌如烟真正心属的对象,是她的主子,神龙宫主,而不是东秦的王爷上官霖。
她不但是胭脂楼的名妓,还是神龙宫的四大护法,掠花弄影,残红落日中的残红。
“怎么样?没出意外吧。”
说话的人冷冷的开口,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把玩着大拇指上玉扳指,肆意决然,瞳低冷寒遍布。
陌如烟芳心一颤,心底叹息,主子还是一贯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明知道他心中眼中根本没有她的存在,她也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思。
“是,没有意外。”
“这两日要注意,相信京城会有异动,你们小心些。”
慕容冲磁性低沉的话好似撒旦般无情,明明是关心的话,偏显得森冷异常。
陌如烟心底一窒,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其实主子早就警告过她了,让她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当日他并不是为了让她来爱他才救她的,这种老套的戏码就不要演了,如若让他知道,立刻便会撵走他,所以她一直偷偷的爱着他,不敢让他有一丝一毫的警觉。
“是,主子。”
“下去吧,”软榻上的男人挥了挥手,眼睛微闭,闭目养神。那一汪凌寒彻骨的眼瞳瞬间被长长 的睫毛掩映住,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的风华,他的冷漠无情,还有做事的很决,每一样都让她如痴如醉。
陌如烟深看了软榻上的人一眼,转身离去,那张娇艳如花的容颜,好似被霜打过似的,失色不少。
身后追月一脸的惋惜,跟着主子的身边,他知道残红对主子心有所想,无奈主子根本不削于女人,不对,那是从前的事了,现在他的心底是有人了,还是一个嚣张得像刺猬的丫头,想起那丫头,追月便开始揉头,把陌如烟的事抛却脑后,那个丫头现在躲在什么地方呢?
她若是再不出现,主子指不定火气更大,倒霉的可是他们这些人。
“追月,留意最近京城里面出现的人物,我有预感,她会出现的,那样的一个好动的人,只怕是闭不住的。”
话里隐有一丝温柔,软到骨子里,络在血液中了。
“是。”追月应声,门外,陌如烟只有出去几步远,武功高强的她,很轻易便听到主子所下的命令,美如烟花的丽眸中,闪过错愕,还有难以置信,主子在找人,他在找谁,这个他是他还是她?
心底重重的一沉,难受异常,脚步重若千金,却不敢多说一句话,慢慢的离去……
六月初五,一大早便忙忙碌碌,今日医馆开张的日子,所以上到掌柜的,下到伙计大夫,全都忙着整理店内的一应陈设,这样的日子,只有他们的冷公子,竟然还睡得着,天快亮了,也没看到他老人家的身影。
掌柜雁眉一连催了几遍,让婉婉去请公子,婉婉心知肚明,自己去,那家伙未必起来,所以一直磨叽着,直等到天色大亮,一切准备就绪了,才直奔后面的小楼去请主子,起来揭扁点炮竹迎接病人。
小楼里,很安静,凉薄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惬意至极,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睡的正香,一张清丽的脸上,睡出大朵的红晕来,好似池中的睡莲,可爱至极。
不过她可顾不得欣赏她的睡姿,走过去催促她起来。
“主子,起来了,今天开张了,要揭匾放炮竹还要迎接病人。”
可惜她的话于床上的人来说,一点震撼力都没有,那女人睡的正香,然后翻了个身,大刺刺的继续睡,因为寅时起来练功了,这一点习惯她倒是没改,可是练完功,她一定是要补觉的,这种时候,谁叫都没有用。
此时,婉婉终于忍不住想念起婆婆的好来。
婆婆啊。你啥时候回来啊,如果你在,给她来个单手吊人,保准起来了,可是眼下自己叫不起她啊,哀怨归哀怨,婉婉忽然眼睛一亮,既然婆婆行,我怎么不行呢,干脆也来个空手吊人,想着人已脱鞋上床,直扑床上的人而去,一把拽着她的手臂,试图用双手把这人吊起来,无奈那人睡的正香,被打扰了清梦,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踢了过来,把婉婉踢得扑通一声摔到地上去。
结果空手吊人没吊成,自己倒是吊到地上了,婉婉欲哭无泪,气得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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