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转了个弯,上了一条大路,我悄悄掀起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街上人来车往,两边商铺林立,好个繁华热闹的所在。好开心,感觉街上的尘土都带着一股子香甜。
米琪也凑到我身边,见我看得开心,也来了兴致。悄声向我说道:“怎么样?比咱那里的步行街也没差多少吧?”“哪里会差,只怕还更热闹些呢。而且那些路边摊看着多可爱呀。等下回了府,咱们就偷溜出来逛吧。”“你胆子倒是大,不怕被人看到?你可是荣国公的外孙女,千金大小姐呢。”“怕什么,咱也女扮男装一回,你以前不是话剧社的吗,变个发型、化化妆的还能难倒你?”“那倒是,想当年咱也是话剧社的台柱子呢。一切包在我身上。”心里偷笑,对付这丫头,还就是这招好使,子不是曾经曰过嘛:“千穿万穿,马P不穿。”至于是哪位子,你自己猜去。
一时到了林府,在大门前换了软轿,几个才留头的小子抬到二门前,走开了,才有几个婆子上来打起轿帘,我挽着雪雁的手出了轿子,随着米琪向正房逶迤而来。一边走一边感叹。米琪这丫头真是败家啊,就两个人住,没事买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这么大的园子,得多少人打理啊,不算别的,单是这些人日常的柴米菜蔬就能把我们吃破产了。一边想着,一边瞪了米琪一眼,就见那丫头得意洋洋的走在我前面,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更是气得我牙痒痒,米琪啊米琪,你是什么都好,就是一点理财观念都没有啊。看你现在得意,等下一算帐怕是就要哭出来了。
进了上房,喝过茶,我把雪雁先打发去帮我收拾屋里。自己和米琪坐着正聊天,就有管家娘子进来回道:“夫人,菜蔬的张小哥儿、送猪肉的郑老儿还有肖家米店的丁执事都在后门等着,要结这些天的银子呢。前几天就有来过一次,因夫人这些日子一向在贾府里住着,所以奴婢不敢做主,您看现在……”我心里冷哼一声,看吧,人刚进门,这要钱的就来了,看你这败家女人怎么办。
米琪随口问道:“要多少银子?”“菜蔬十七岁五钱,猪肉三十五两,粮米并菜油因是买了两个月的,一百二十两。一共是一百六十两五钱。因着我们是大户,都是去了零头的。”要这么多?米琪也是一愣,转着看向我,虽然心里生气,也不好当着外人给米琪下不来台,悄悄递了个荷包过去。米琪从里面掏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交给那娘子,命她出去结了欠帐。那管家娘子刚要走,被我叫住了:“你先去把银票交给管事的,下剩的就存在他那里,一时再有什么该结算的,就直接从里头出吧,你再把人口花名册并日常花销的帐簿拿到夫人的房里去,夫人等下要看的。”那管事娘子答应一声,自去了。
一关上门,我就狠狠向米琪问道:“请问米大小姐,你老人家现在还有多少钱?”米琪很无辜的看看我,见我的脸色没有松动的意思,忙拉着我转进她的房间,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黑布口袋来。我打开一个,差点没背过气去。带来的金条只剩两根了,这要换成银子,也就是一千两。
“不是带了八根金条吗?哪去了?”“买这宅子的时候虽然带了几个佣人,但都是些粗使的丫头,上不得台面的,我怕人家看着不像,又去人市买了几个好的。一个五十两。又买了几个小厮,请了管家、花匠、厨师、帐房、裁缝。价格不一,一共用了一千两。人来了,当然还要再添些像样的衣服首饰,还有各人的铺盖、日常用的一些小物件。我们两人的屋里更不用说,当然也要陈设一番,你看看,都是我自己设计的,很有古典浪漫气息吧。”
“浪漫个P。这明明就是浪费,就两个人住,房子大些也就算了,又请什么帐房、裁缝的做什么?这几个人能有多少帐要见天儿的算?那裁缝就更离谱了,难不成你还想每天做新衣服穿?”米琪看我动了真怒,不敢再说,只低了头偷眼看我。唉,跟她这种财商为零的人讲这些有什么用,只会把自己气死。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说重点吧:“现在就剩这点银子了,我看连半年都不够用。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总不能在这豪宅里等着饿死吧?”米琪怯怯的问我:“不然我们也做点生意?”“生意肯定是要做的,只是这点钱做什么生意才能养得活这么一大家子人?”“那你说怎么办?不然我们再把人卖掉吧。”“买都买了,还卖个P啊。你不嫌丢人我还怕人说闲话呢,你见谁买了人一个月就又卖了的?等下送了帐本来我倒要好好看看,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主人又不在府里,这些人每天都吃了些什么,竟然吃掉这么多钱?等下我们就坐在这屏风后头,我把要问的话写在纸上,你照着问话就是了。”
不一会儿,就见先前那个管家娘子带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帐房先生等在门外。我和米琪坐在屏风后,叫过那帐房先生问话:“先生姓什么?哪里人氏?”“回夫人的话,小老儿原是城东张家村的,贱名就叫张有财。幼时进过学的,先是教了几年的私塾,后来就专门帮各位大人家里管帐了,本想着存些积蓄就回村养老的,不想年前小老儿那不孝子与人酒后口角,竟失手将人打死。小老儿只得上下打点,只怕他在里头受了苦,不但是小老儿的积蓄,就连几间祖屋、几亩薄田也卖了个干净,还在外面欠了一大堆的债,这才保了那不孝子的命,判了个流放三千里,只怕这辈子是再难相见了。原指望养个儿子,老了也有个依靠,谁想到现在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这才自卖自身进了府上。一来混口饭吃,二来,也有个容身之所。”说着,滴下泪来。
听了他的话,感觉他也不是那奸侫之辈,只是这府里开销确实是太大了,完全不成比例嘛,若说这贪墨之事应该不是他做的,但是,只怕他也是知情不报。想到这,我又在纸上写了几句,让米琪接着问。
“张伯确实是个可怜之人,只是,这府里只怕也不是你的安身之所了。”张伯听了此言,先一惊,忙跪在地上,颤声问道:“夫人,小老儿自从来了府上,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帐目也是如实记录,不知夫人是因何事恼了小老儿?还请夫人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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