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大观园之行,每天除了在老太太、太太身边奉承,就是与众姐妹们培养感情。连宝玉那里也少去,好在他也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倒也没提什么抗议,只是在临别时,依依不舍的凝视了我许久、许久。
之所以只住了三天就回家,实在是因为有些事已经到了“只争朝夕”的地步。比如府里已经没有多少余钱,比如吴鸿添帮我办的事需要趁热打铁,比如,我额头上的红色印迹。
回到家里,跟米琪打了个照面,交待了一声我去花满楼,就换了男装出了府。先到成衣店问了一下最近的经营状况,给他们的新款式提了点建议。看看天色已经到了晚饭时候,便又坐了马车赶向梓福园,跟孩子们一起吃了晚饭,把身上最后一张百两的银票留给这里的管事,又急忙去花满楼找无忧姐。
天色才刚过晚饭时候,如果是现代,不过就是晚上六点多钟,花满楼却已经是高朋满座,客似云来。无忧姐正站在二楼上,懒懒的斜倚着栏杆看着楼下的人群发呆。看到我进来,却猛然回过神来,微笑着拉着我进了一间僻静些的单间。
小子们送上几碟小菜一壶淡酒,细心的帮我们关上了门,我和无忧姐对坐着半晌没有说话。浅酌了一口杯中的淡酒,我向无忧姐举了举酒杯,直接问道:“看你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你心里有事。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说说?也许心里会好过点。”
无忧姐深深呼出一口气,掏出条缠枝白莲的帕子,也不管脸上有没有妆,就胡乱在脸上擦了两把,“啪”的一声把帕子丢到桌子上,自己提起酒壶倒上满满一杯就一饮而尽。这才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却也没想瞒着你,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罢了,今天你既然问了,我也就跟你说说,就像你说的,兴许这心里也还舒服心,有些事在心里憋久了,还真是让人堵得慌。”
我也不说话,只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这事还要从三十年前说起,当时我父亲在一个县城做着些生意,家业也算殷实。我五岁的时候,因为我父亲与某个生意上的伙伴交情不浅,就把我许给了他家的小儿子,只说等我及笈之后就成亲的。本来我们商户人家就不会大户人家那么讲究,小时候也常在一处玩笑的,直到我十三岁那年,他才回了老家,照顾年迈的祖父。
后来的事你也听说过的,我被我那个没良心的表哥卖到了这里,从此与那个人也就再也没见过。不曾想到,前些日子,他竟带着两个女儿寻了来,说家里被奸人害了,万贯家财一文没剩,最后还被人逼的走投无路,只能离开原来的家乡。因他家人口一向不丰,却也没有什么能指靠得上的人,实在没有办法才来寻了我。只说让我给他两个女儿找口饭吃,我就把他们打发到你府上去了。我也知道你并非常人,这样贸然让人去找,只怕会给你添麻烦,只是当时心里乱得很,又不忍心让他的两个女儿也落得我这样的下场,万般无奈之下做出此事,你不要怪姐姐。”无忧姐一口气说完这一长段话,又提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那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又那迅速的掉了下来。
我却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安慰她才好,只能上前握住她的手,给她以无声的温暖。无忧姐干脆转头俯在我肩上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眼泪瞬间就打湿了我的春衫。我叹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个外表坚强泼辣的女人,心里装着多少的苦水,却连个可以放心依靠的肩膀都没有。
直哭了两顿饭的时间,无忧姐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我肩膀上抬起头来,自己拿了帕子擦脸。又自挽了头发,才抬起头看向我,笑道:“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许是这酒喝多了也有可能,竟然就这样无端端的哭起来,却让妹子见笑了。”
我自然不会拆穿她的掩饰,只笑着点点头,表示对她的话很理解。让着她吃了几口菜,转了话题。
“我看最近店里的生意那是好的没话说,只是,原来曾说过的,隔几个月就要搞个比赛,一来吸引更多的新客人,二来,也免得老主顾失了新鲜感。这男人出来寻乐子,无非是图个新鲜,纵是再美貎、多才的女子,一旦没了新鲜感,也就不值钱了。如今天气也暖和了,那些新来的姑娘们的才艺也学的差不多了,正该再办场大些的赛事才对。不知道无忧姐的意思是怎样?”
“你的主意自然是好的。又是为了店里多赚钱,我当然是双手赞成了。成,这店里所有人马都交给你,单凭你的安排差遣就是了。”说到生意上的事,无忧姐又恢复了爽利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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