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和岫烟听说我要带她们去郊外玩,我带着笑容看着她们,眼波流转,看到岫烟身后的初晴,也到了该清理一下暗线的时候了。
第二天一早,雪雁就离开了府里,到绣坊去报道。一大早,先来我这屋里给我磕了头,谢过了我这几年对她的照顾,又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放着几件贴身的衣服,轻声道:“这里是雪雁这段日子赶出来,因为时间不多,粗针大线的也不知姑娘看不看得上眼。姑娘能着穿吧。也算是雪雁给姑娘留个念想儿……”
我忙上前拉了她起来,笑道:“又说这样的话,昨天不是都跟你说了,以后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这屋里还有人赶你出去不成?”顿了顿又叮嘱道:“去了那里万事都要经心些,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尽管跟总管说,你是我身边出去的人,他总会照顾着些。伙伴之间也要多亲近,闷了也多个人说话。若是想家了、不想在那里了,只管跟总管说,他会派人送你回来的。”
雪雁一一答应着,又要磕头谢我。被我拦住了。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便先去前头与米琪辞行。我这里也就打发人去二门上叫妥当人套上车,等着雪雁吃了早饭,就送她过去的。
不一时听得丫头回来说,二门上已经知道了,就派小捌送她去。我又让丫头出去交待,让小捌代话给那绣坊的总管,雪雁本是内府里的丫头,亲哥哥就是表少爷身边的人,让那总管好生看顾着,若是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也就是了。
米琪那里果然留着雪雁吃了饭,又赏了些银子衣饰等物,让人包了一个小包,跟着雪雁送了回来。我又把刚才的话跟她说了一遍,让她安心过去。
雪雁自然更是感激不尽,千恩万谢的辞别了众人,随着小捌到绣坊去了。从此就在那里习学着绣花的手艺,却也算是适得其所,后来更是成了绣坊里顶尖的绣花师傅,也算是成衣铺的半个顶梁柱了。此是后话。
却说这里,送走了雪雁,我心里着实有些舍不得。这个内向又自卑的孩子,几年来被黛玉冷落慢待,也是个可怜之人。虽然后来做了一些不太理智的事,终究是因了一个情字,也算是情有可原。而且,在最后关头幡然悔悟,没有给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怎么可能不顾念着这些年来的主仆之情呢?
说来也奇怪,雪雁并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即便以前在我这屋里,也常常是一个人闷在那里做针线,很少与人说笑,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现在她突然离开了,这房间里倒显得格外安静,有点冷冷清清的味道,让人心里闷得慌。
我有些无奈的承认,我对雪雁的存在已经产生了一种习惯,现在这种习惯突然改变了。让我很是不能适应。有些闷闷的吃了半碗粥,小菜也只是每样动了一点子,就完全没了胃口。想再努力一下,终究还是放弃了。擦了擦嘴,自去屋里歪着。
正百无聊赖就算数手指解闷儿的时候,清儿笑靥如花的从外面走进来。见我没精打彩的歪在床上,忙几步赶过来,笑道:“这才吃了早饭,姐姐就要歪着。小心存了食可不是玩儿的。还是起来去园子里走走,消消食儿。若是真不想动,我们就去外屋坐着,我拿新做的胭脂膏子给姐姐看。”
看到清儿,我的心情好了不少,便真的站起来,随着她到外屋去坐着说话。清儿从坠儿手里接过一个半尺高、一尺见方的木头匣子,就着桌子打开来,拿出一堆宋窑的素色小瓶子、小罐子,一边往桌上摆,一边向我介绍道:“这个是木樨清露,就是用咱们园子里的荷花做的,沐浴时洒些在水里,味道淡雅清香又能滋润肌肤。这个是紫茉莉做的擦脸用的粉,也是咱们闲来无事在园子里采的茉@莉花自己淘渌出来的,比外头的铅粉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这些是按太太的意思做的各种脸霜,蔷薇的也有、丁香的也有,还有这个就更神奇了,竟然是用咱们吃的黄瓜做的,素来只当这黄瓜是粗鄙之物,没想到做成了这脸霜,味道竟然说不出的清香自然,擦在脸上也光滑的很。真不知道太太是怎么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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