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见,任何人都不见,好了,起来吧,别在我面前碍眼,都出去。”挥退众人,江夫人重新卧在美人榻上,尖利的指甲紧攥着身下的锦缎,冰凉柔滑的缎子,精致的娇容在上面轻蹭了蹭,嘶,细白的贝齿扯掉了一条布片,发狠的嚼了嚼,唾在地上,闭上眼,眼角酸意上涌,一滴泪滑落。
胡四退出房后并没有回下人房,而是避开众人,口念隐字诀,隐了身形向书房而来,穿过一片密密的竹林,竹涛如波,风过处,发出唰啦唰啦声,而书房就在竹林后面,一个僻静的所在,雪白的墙,乌黑的瓦,雕花木窗半闭,不时发出声响,胡四见房外无人,轻轻躲到窗外,透过半开的窗向里窥看,屋内陈设雅洁,不染纤尘,案上放着厚厚的卷宗,一支湖笔搁在桌上,雪白的宣纸被墨玉纸镇压着,上面似乎有个画像,胡四看不太真切,见房内无人,她轻手轻脚的打开窗户,从外翻进去,蹑手蹑脚的开始查找。
书橱没有,桌下没有,屏风后更没有,这个屋子不大,胡四几乎把视力所及之处翻了个遍,就是没有,正要再找,一个轻微的声响传到耳中,胡四迅速翻到窗外,只留了个缝儿,只见她没看出来问题的书橱居然打开,后面是一个暗门,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清俊的面容,温文的仪表,挺拔的身材,不是江浩然是谁。
看他的样子,似乎心情不错,书案旁有一个铜鹤,捍住鹤嘴向右一拧,书橱无声的闭合,江浩然提起湖笔,继续描画,那个图胡四扫了一眼,一个女人的画像,只画了上半身,却不是江夫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拈花微笑,娇腮带晕,秋波欲流,虽只是画像,却是风华绝代,仪态万千,不可方物,比起江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胡四已可认定潘玉所要之物定在那暗门里,盼着江浩然快点走,没想到,他不紧不慢的画,丝毫没有离去之意,心中不禁万分焦急,要知道潘玉给她的时间有限,如不能在这几天找到,只怕他的承诺就会付诸流水。胡四蹲在窗外,身上被雨几乎浇透,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江浩然满意的吹了吹画上的墨迹,伸了个懒腰,抻了抻桌边的铜铃,胡四知道那是叫人,果然不多时,江浩然的贴身男仆江立撑着油纸伞来接他,胡四一直目送两人再看不见踪影才再度回到屋内。
回忆江浩然的动作,向右拧鹤嘴是关闭,那打开应该是向左拧,若是潘玉看到胡四的迷糊脑袋终于有片刻的清醒该是何等欣慰,看着书橱一点点打开,胡四也暗自得意,暗门里面黑洞洞的,胡四却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不入虎|茓,焉得虎子,这话好像是潘玉说的,虽然胡四并不太明白意思。亮起火折子,一段向下的阶梯出现眼前,胡四向下没走几步,耳边传来水声,只是听不太真切,走下不知多少级,水声更大,拐了个弯,胡四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一条银色的瀑布飞流而下,汇聚成一个深碧色的寒潭,隔得很远都能感到里面冒出的丝丝寒气,银白的桂树上满是莹澈的桂花,地上铺满厚厚的花瓣,踩上去香软绵厚,除了水流声,再无任何声音,胡四掐灭火折,小心翼翼的向前蹭着,这里总给她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非常诡异。
哗啦,大片的水花溅到胡四身上,宛如冰珠,打得她生疼,定睛看去,一个全身赤 祼的女人从潭中站起。
透明的轻纱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并不能起到丝毫遮掩的作用,反而给她凭添了几分艳魅,乌黑如墨染的长发海藻般湿漉漉的披在胸前后背,直到小腿,随着她轻柔的呼吸,美好的胸房轻轻的起伏着,秀挺的脖颈下是精致的锁骨,纤秀的腰肢下伸展出完美的弧度,轻盈的跃上岸,胡四见到了她此生所见到最完美的腿,那么纤柔,那么白细,她甚至于能看到肌肤的紧致,呼吸几乎一窒,女人见到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男人。
但是胡四没有看到一样,就是她的脸,她的脸自始至终都隐在浓密柔长的发里,纤美的天足落在桂花上,她的动作优雅随意,胡四发现,虽然她没有看到这个女人的脸,却已经被她举手抬足的动作深深吸引,绕过桂树,一个精美的珊瑚床映入眼帘,血红的珊瑚床正中镶着一颗拳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淡淡的珠光,单只这颗夜明珠,已是价值连城,但是真正吸引胡四眼光的并非夜明珠,也不是珊瑚床,而是镶在床两侧的东西,胡四的眼球差点瞪掉了。
乌沉沉的寒铁八卦,散发着刺骨的寒气,这本应在道观里的东西却被放到了粉帐流苏的牙床之上,胡四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容易就让她找到潘玉要的东西。
胡四再顾不得其他,提起裙子向珊瑚床奔去,跑到近前,顾不得寒铁的寒气,伸手就想把铁八卦拿下来,手指刚碰上,还未真正沾到,全身如遭雷击,一股大力把胡四直接弹了出去,后背撞到桂树,震落了一树的花瓣,胡四掉到地上,虽然下面的落花很厚,不算很疼,也摔得她两眼发黑,眼冒金星。胡四想爬起来,可是刚起到半截,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堆杂乱的场景,很多人很多事,一下子闪现在她的脑中,宛如洪水,滔滔而下,冲击着她的大脑。
胡四晃晃头,等到脑中平静下来,刚想爬起来,突然,一双雪白的脚蓦然出现在眼前,白晰的肌肤,隐约可见里面青色的细小血管,淡粉色的趾甲,宛如十朵小小的花朵,静静的绽放。胡四勉力抬起头,一双妖异闪亮的黑眸定定的望着她,轰,胡四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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