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咬我!”江浩然又惊又怒,惊的是,没想到以前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弱小女子居然敢咬他,怒的是,她的表情居然满不在乎。竹君并不在意自己赤身祼体,妖俏的玉颜红润靓丽,淡红的小舌沿着唇舔了一圈,正待说话,突然面色一变,双手握住咽喉,猛的呕吐,鲜艳的液体从嘴里滴到地上,她几乎把刚才吸的所有的血都吐了出来,直到再也吐不出,才颓然的倒卧在地上,喘息着,脸色惨白。
“怎么,吃坏了肚子?”江浩然并不以为然,撕下一条衣襟,胡乱包在颈上,布片碰到伤口,钻心的疼。
“你的血,是苦的!”竹君瞪大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他。
“哼,苦的!哈哈,我告诉你,我的血不但苦,还是黑的,我的心都是黑的!哈哈!”江浩然疯狂的笑声震动花树,桂花飘落如雨,“我十年寒窗苦读,结果得到了什么,是排挤!是白眼!是冷遇!”他的神色突然激动,一把握住竹君的肩膀,不顾她的踢打,带着她向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
“放了你!哼哼,为何要放你,竹君,”江浩然声音突然转柔,“莫要惹我,否则,可别怪我弄疼你!”连拖带扯的把竹君拉到书房,刚一走出暗门,竹君猛然大叫一声,抬手遮住双眼,想向后退到阴暗处,可江浩然的力气比她大得多,紧攥着她的胳膊生生扯到了桌边,竹君柔软的纤腰狠狠撞到桌子角,长发甩在空中,再飘落下来,散在桌面上,丝丝缕缕,江浩然突然伸手握住她的纤腰,强行压倒在桌上,脊背下是画纸,寒气和潮气透过薄薄的宣纸渗进她的肌肤,竹君动动腰,正要推开江浩然,突然,她闷哼一声,声音被贴上来的唇给堵了个严严实实,熟悉的律动再次占据了她的身心,她的身体随着江浩然的动作而前后摇晃着,身下的桌子嘎吱嘎吱响,在她快要窒息时,他放开了她的唇,紧贴在她的小耳边,一遍遍的轻声唤着她的名字:“竹君!竹君!竹君!”
在他频频轻声呼唤中,竹君的墨眸渐渐染上层薄薄的雾般的轻纱,瞳孔慢慢扩散,表情渐渐平静,安静的伏在他的怀中,江浩然的汗水撒在竹君羊脂玉似的肌肤上,汗珠顺着肌肤滑落到桌上,江浩然抱着她,宛如抱着一块冰雕,彻骨的寒冷,每到此时,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以前。
竹君怕冷,偏偏体质茬弱,一年四季,手脚总是冰冷,每当她冷得难受时就会恶作剧的突然把手伸进他的衣襟内,冰得他大叫一声,而她则咯咯笑着,如铃的笑声回荡在空寂的屋内,那时的他们并不富裕,甚至于是贫穷,靠着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和她瘦弱却灵巧的双手纺绩,在昏黄的灯下,他在窗前苦读,而她则安静的在一边纺绩,纺车的吱哑声音伴随着沙沙翻书声,在他的耳中听来是如此的和谐,偶尔抬头,看到她乌黑的双眼,透露出无比的温柔,那温柔无远拂界,疲惫的身心在清茶的袅袅香气中得到舒缓,在她温柔的微笑中,振奋起精神,再度埋首书中,他不敢懈怠半分,因为在成亲的时候,洞房花烛夜的那刻,他郑重的发誓要让她过上好日子,虽然已经过了几年,但那承诺时刻印在他的心头,为了竹君,为了他们的将来,他也要发奋图强。
命运总是与他开玩笑,一次次的名落孙山,一次次的讥讽嘲笑,一次次的心灰意冷,他甚至于不敢回家,不敢面对竹君殷殷的期盼,只能在最低等的小酒馆里买醉,靠酒来麻痹自己,当他因为无钱付酒帐而被伙计拳脚相向打出酒馆时,躺在冰冷潮湿的街道上,冷雨浇在脸上,浇在身上,浑身泥泞,每当这个时刻,总会有一顶青油纸伞无声的撑在他的头上,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回家吧,相公。”
每到此时,他就会老实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任由她拉着他的手,在湿冷的雨夜中,她冰凉的小手却是他心中唯一的温暖,他的泪水,他的愁闷,也只有在此刻,得到彻底的渲泄。
江浩然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但是考试不单单靠有才上榜,当他第四次落榜的时候,一个同窗给他引见了一人,正是此届的主考官,当他激动的听到凭着他的文章,完全可以榜上有名时,他的心几乎飞起来,可是听到下一句话,他又跌到了绝望与痛苦的深渊中。
那一晚,他彻底的喝醉了,竹君温柔的小手轻拭着他额上的冷汗,他睁开眼睛,望着那双温柔中透着关切的明眸,脑中却不停回荡着那句话和主考官诡异的目光。
江浩然突然打了个激灵,从回忆中清醒,温柔的环抱住竹君,轻声哄慰着,仿佛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受着他的温柔呵护,一件宽松的外袍披在竹君的身上,袍子很大,穿在她的身上太肥了,瘦弱的肩膀一把骨头似的,江浩然怜惜的轻抚着竹君的肩头,浑忘了怀中的女子已再不是以前柔弱,“乖,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直将竹君送到珊瑚牙床之上,放下粉色锦帐,收拾妥当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过了很久,粉色的纱帐掀开,尖尖的十指轻挑开冰绡般的纱,露出一张冰冷的素颜,水晶般剔透的琉璃明眸轻转:“你已经弄了半天了,不累吗?”
空无一物的床侧传来少女的埋怨声:“喂,有没有更好的法子,我弄不下来!”
胡四手脚并用,正在和寒铁八卦较力,这次她学了乖,没有直接去生掰,而是用了潘玉所给的一个小抓子,扣在铁八卦上,用力向外拉,她都将床拉得吱吱响,却撼不动铁八卦半分,沮丧间,她想问问竹君是否有好办法。
不过胡四没有料到方法居然如此的简单,只见竹君轻巧的走到她面前,优雅的抬起胡四的手腕,樱红的小舌轻舔了舔胡四的皮肤,嘴微张,露出一口细白贝齿,狠狠的一口咬落,胡四长声惨叫,还未等甩脱竹君冰冷的箝制,她已经将胡四的血抹到铁八卦上,一道冷光闪过,血渗进铁八卦中,喀,一声轻响,八卦应声而落,咣当,掉到地上,竹君扯着胡四,拽到另一边,依样将血抹上。
“你,你是怎么知道,知道这样做的?”胡四很害怕,她发现,自己成了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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