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眼见孩子就要血溅当场,再顾不得其他,一掌拍在马身上,另一手则去捞那孩子,没想到斜刺里闪过一人,抢先他一步将孩子抱到道旁,只见那人身穿淡蓝袍,抱着孩子轻声安慰,正在此时,孩子的母亲跌跌撞撞的跑到近前,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见孩子丝毫未损,对着那人是千恩万谢,潘玉制住惊马,讪讪的走到妇人面前,打了个躬,刚要说话,就被那妇人指着鼻子大骂道:“你这莽撞的汉子,驾车也不长眼,不管你的马,偏往人多的地方跑,你的眼睛长到脚底板吗,若是今日我孩儿有半点损伤,我找你拼命!”
潘玉从脸红到脖子,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狼狈过,被一个妇人当街责骂,旁边还有众多围观之人,可他自知理亏,只能认倒霉,好在妇人骂完后就走了,周围的人见没有闹出什么事也自发散去,潘玉将马扯到一边,他不明白,明明温驯的马如何突发狂性,难怪是胡四搞的鬼,不过这个想法马上否决,因为如果是胡四做的,他就在旁边,又如何不知道,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只怕是马蹄踩了什么东西,以致于马受了惊。”干净、清透的声音,就像静谧的午后,坐在廊下,风吹着檐下的风铃。
蓝布长袍下罩着一具挺拔的身躯,整个人就像山岳般的厚重沉凝,没有咄咄逼人的凌厉,温润的墨瞳里一片沉静,君子如玉。
潘玉搬起马蹄查看,冲着阳光,乌光一闪,起下来居然是根生了锈的长钉,尖头上有一点血迹,难怪马儿发癫,原来踩了长钉,潘玉抹了把汗,抱拳笑道:“今日之事多谢兄台,若非兄台及时出手相救,只怕马儿已经伤了那孩子。”
“不过举手之劳,我只是适才经过而已。”边说边摸着咴咴低叫的马儿,神色悲悯,“这马只怕伤得不轻,我看,要养一阵伤了。”
潘玉一征,他身上的钱连吃饭都成问题,又如何有余钱治马,男子见潘玉面有难色,心中了然,心中轻叹,“若是兄台舍得,就把这马让与在下吧。”
手里捏着银子,潘玉对着渐行渐远的蓝色人影发呆,啪,背后被人猛击一记,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回身抓住还欲下击的手,怒道:“疼死我了,你的掌上是不是有横纹,怎么人不大,劲儿倒不小!”
胡四将手拽回,“我看你是不是被踢坏了脑子,和那匹马一样。那个人倒是个大好人,不但救了小孩子,还把伤马买走,”上下扫了潘玉一眼,鼻中冷冷一哼,“比某些人强多了。”
“什么某些人,把话说清楚。”
“咦?我又没有说是谁,你就已经知道了?”胡四故意睁大眼睛,状极无辜。
潘玉为之气结,“我看我早晚会给你气死!”
胡四边跑边回头笑道:“呵呵,如果我能气死大名鼎鼎的潘玉,只怕我立时会成为天下最有名的狐狸了,哈哈,捉妖的天师被我堂堂九尾狐气死,哇,真是天下最大的奇闻,到时我就成名人了,哎哟,我的妈呀!”
正所谓乐极生悲,胡四光顾着向前跑,却没有看清楚道,一头撞到一人身上,更正确的说,是肚子上,胡四觉得自己仿佛撞到一个弹性极佳的球上,紧接着就一ρi股坐在地上,刚要爬起来,后领一紧,被人提起来,胡四惊讶的发现她的双脚离了地,这人的力气好大,提着胡四,如同提着只小鸡,正当她惊叹对方那奇大无比的肚子之际,一个闷雷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什么东西,居然敢撞我!”
胡四耳边嗡嗡作响,那人的声音就像是铜钟,撞得她耳朵疼,伸手去推,却只能推到沙包般的胸脯,胡四双足乱蹬,“快放了我,你这死胖子!”
只见那人不怒反笑,揪紧胡四的衣领,提到他面前,肉包子似的蒜头鼻中冷哼一声,咧开大嘴,露出一口发黄的大牙,“你这个小妖,居然在爷爷面前如此大胆,不怕爷爷烹了你炼丹吗?”
胡四大惊失色,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的妖身,“你这胖子胡说什么,什么小妖,我看你才是妖,是猪妖!”肉烂嘴不烂,胡四就是这种典型,潘玉只想按住太阳|茓,把那里面突突乱跳的筋给按回去,现在的他,只想找个清静无人之处,不成想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熟人。
胖子听到胡四的话,不由得大怒,蒲扇般的大手顺势拍过去,眼见就要拍在胡四的小脸上,啪,一只手握住了他,扭头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如此对他,结果这一看,看得他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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