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刘染秋,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但是老婆罗梅还是醒了。
“唉,染秋啊,你是疯了还是咋的?这半夜三更的,又去哪里了?”罗梅不满意的语气。
刘染秋很兴奋:“和老郭聊天了,真过瘾。”
“唉,染秋啊,我爸不是和你说过吗,凡事防着点人,这世道谁也不能信。你怎么就猪脑子啊?”
“嘿嘿,对,对,我猪脑子。”说着就动手动脚的。
“哎,几点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别烦人了。。。。。。”话没说完,刘染秋的嘴就堵住了罗眉的嘴。
罗梅挣扎了几下,抵不过她。索性任他去了。
(五)
周五下午,綦校长打来电话。桑良一接电话,听是他的声音,就有些后悔接这个电话。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见的人,往往如影随形地追着你。这几天怕见他,他就找来了。
“老桑啊,晚上没有安排吧?咱们两家聚聚?”綦校长真诚地说。
“今天周末啊,我恐怕有个应酬。咱们还用客气吗?我看不要破费了吧。”桑良赶快推辞。
“见外了不是?四个人能花多少钱?大概老兄是不想见我吧,哈哈。”
桑良没有退路,想到早晚要面对这个事,长痛不如短痛,就什么都告诉他吧,省得让他挂心。于是就答应下来了。
晚上6点,两家四口人在“家家乐酒楼”小雅间吃饭。桑良喜欢这里的“全家福”,是福山厨师做的,色香味具全。
在其乐融融的气氛里,两位校长喝着酒,说着学校工作的难处,也说着两人的友谊。两位女性则拉起了女人的话题,孩子啦采购啦,全然不管丈夫们的事儿。
《玩人》(14)
两位校长喝了不少酒,都带酒意了。话说得不利索了,可话比开始多了。
“老綦啊,你真是个好人啊。”桑良动情了,眼睛里湿润了。
“你看看,大哥表扬我,也单独找个地方啊。叫我这脸往哪里放?”綦校长打着哈哈。
“真的,真的。我忘不了刚来学校报道的时候。那时候,家属还没过来,也没有一个家。工作不熟悉,又繁忙,每天焦头烂额。是你,把我拉到你家吃的饭,是你帮我分析学校的情况,是你对我制定工作方针计划提出中肯的意见,现在回想起来,内心里感激啊。”桑良说得情真意切。
两个女人停下了她们的话题,静静地听着。
“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桑良很激动。他也招呼林蕊一起喝酒。
两位女人稍微抿了一口。
桑良这时候就寻思着找个说什么话的机会,把林蕊的事提出来。
綦校长这顿饭吃得有学问。他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在搞最后的“火力侦察”。提干这样的事,不到最后,什么情况都会发生。这个他可看多了。不是他不明白这些送礼的事,而是他要把事办妥了,现在收了礼不办事的还少吗?不见鬼子不挂弦是他的原则。
虽说,前一阵桑良就找过林蕊谈话,但是老綦太了解桑良了。这个人惯于使用心计,在同行中都流传着他的故事。綦校长本来不愿意和桑良坐在一起,可考虑到妻子,非得走这一步了。目前听桑良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来,老大哥,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了,不要提了。咱们喝酒,干!”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两位女人有意见了:“我说,你们也不是在应酬,喝那么多干什么?”
桑良笑了:“干什么?回家伺候你们。”
“嘴上没把门的了,随便乱说。”女人们嗔怪。
綦校长看这气氛不错,又端起了酒杯。
“老大哥,林蕊在你的关照下,工作很舒心。她的事就靠你了。”
桑良内心里充满了矛盾:我怎么还不快说啊,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可想想人家是怎么对我的,我怎么开这个口啊? 难死我了。
看着綦校长疑惑的目光,桑良在酒精的作用下,迷糊地说:“说什么客气话哪,客气了,客气了。”他说了个摸棱两可的话。而老綦的心放下了。
(六)
其实綦校长并不是桑良想的那样不懂得为官之道,只要有这样的社会,有这样的环境,他也照样耳熏目染。
在得到桑良的许诺后,他赶忙加快了步伐,有些时候,好事不能多磨。
他找到自己的朋友同学,在宣传部、教育局来回穿梭,陪着那些“说了算”的人物,在酒桌上论“感情深浅”,在他们家里“密切联系”领导。
綦校长是个儒雅之人,平日里烦心这些事。他这样做,实在是无奈。说着违心的话,办着违心的事,心里真累。可大家都这样,自己奈何得了?
不管怎么样,了却林蕊的一大心事,是他最大的目的。
这几天,綦校长很紧张,他无法知道干部选拔的结果,心里很焦急。
这天朋友打来电话,告诉老綦,选拔干部的名单上有林蕊。
綦校长的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这是怎么回事?哪里出了差错?
急急忙忙地托人了解情况,宣传部那里说,教育局没有报名单。
再托人问教育局,那边回答得很委婉,说是我们是按照学校的意思办的。
转了一圈,綦校长明白了,自己被涮了,所有的工作都白做了,还让人家看了大笑话。
老綦心想,你桑良也不能这样耍我啊。假如你早告诉我林蕊上不去,何苦让我这样破费呢?
他气愤之余,拨通了桑良的电话。
“老桑,我问你一件事,林蕊提干的事,报给教育局了吗?”
桑良稍微一顿:“报了呀,怎么了?老綦。”
“没什么,我就是要你这句话。”綦校长挂了电话。
电话的这头,桑良拿着电话 ,久久没有放下。
桑良知道,自己又少了两个朋友。
中午,老綦告诉了林蕊这些情况。林蕊差点晕到,她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看着妻子失神的样子,老綦心里一阵辛酸,自己的老婆自己知道,她不当这个副校长也好,要是当上了,恐怕也要出精神病。她那能玩过这些老油条呢。
唉,綦校长长叹一声,去做饭了。
心里憋屈的林蕊,晚上和刘染秋在小酒店里喝酒。
刘染秋听她的牢骚,听她的愤怒,听她的委屈,适当地Сhā几句嘴,表示自己在听。
他知道,现在林蕊需要个听她说话的人,而且需要一个理解她的人。
“我尽自己的努力使劲干,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这句话,林蕊在反复地说。刘染秋同情地望着她,心里在感慨,这个残酷的世界容不得纯净了。谁复杂谁会圆滑那是成熟的标志,这真是一个假惺惺的社会。
一批又一批林蕊一样的人被埋葬了,不是肉体的埋葬,而是心灵的埋葬。
谁敢保证这个可爱的大姐从此不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呢?
当再多了一个戴着面具说话的虚伪的人的时候,这社会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
林蕊终于喝吐了,吐得一塌糊涂。
刘染秋叹了一口气,架着她出了门。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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