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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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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届世界杯,有一场巴西对英格兰的淘汰赛。我和三个女友约着一起到老Q家看。都是歪球迷,但还是打了个赌。一边倒,四个向着英格兰,就老Q一个向着巴西。向着英格兰的都不是冲着球而是冲着贝克汉姆去的。老Q也是动机不纯,她向着巴西也是因为人。结果巴西赢了,平时喜欢大笑的老Q更是发出了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狂笑。
老Q死贴巴西是因为罗纳尔多。这个得问明白了:为什么?她为什么跟我们一般人的审美观有这么大的差异?
老Q说,“最喜欢就是他那个兔兔牙。好乖哦,好帅哦,好性感哦!哈哈哈哈……”
“你不觉得他有点‘二’啊?”
“觉得啊,但是我就喜欢这种有点‘二’的男人。哈哈哈哈……”
匪夷所思。没办法,这世界上就是什么人都有。在我眼里,罗纳尔多就是属于那种有点“二”的男人。所谓“二”,好像是北京方言吧。在成都话里有一个对等意思的说法,但我写不出来,只知道读“YI”,有点“二”就是有点“YI”,意思是说,有点神经有点滑稽有点扯还有点臭拽臭拽的。如果我举周星驰在影视作品中的形象作为例子,大概对了70%吧。周星驰的那些角色比真正“二”的人来说,似乎过于机灵了。
如果要找一个“二”人最有说服力的例子,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冯小刚演的那个“尼布楚条约”老师。“这是谁干的?”——冯小刚对着帽子里的煤球怒吼着,让我们乐开了花。“二”人的滑稽效果完全是在本人不自知的状态下呈现出来的,那种爆发力,一般人在自省状态中的风趣幽默搞笑是完全不能抗衡的。“二”人给他人的感觉有点像被上帝的火钳子不小心给夹了一下,从此上帝看着他就觉得可乐觉得开心。他完全不能摆脱轻喜剧的命运。
在影视作品中,“二”人是很出效果的。我就特别喜欢欧洲的“半岛神经病”,比如阿莫多瓦为代表的伊比利亚半岛和库斯图里卡为代表的巴尔干半岛,他们作品中“二”人云集,各自带有一种不同气息的狂欢意味。我前些天才把塞尔维亚导演杜尚·马卡维耶夫20世纪80年代初的作品《蒙地纳哥》看了,其中有一个情节也是巴尔干半岛式的“二”人典型:一男人参与斗殴,一把小刀Сhā进了他额头,众人急送他去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大家看他还清醒,突然想起合影留念,趁医生拔刀之前——跟脑门上Сhā把刀的人照相,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一群人在镜头前露出甜蜜无比的笑容。
“二”人放到生活中,也是特别受欢迎的。谁不喜欢自己身边有那么几个开心果呢?只要他不是自己的爱人就行。我们大多数女人所希望的爱人,不能是面瓜,不能是暴君,不能是自大狂,不能是狠角色,同时也不能是“二”人。有女友就说,不能想象跟谁谁谁恋爱,很可能会在Zuo爱时笑场。我也问过老Q,你想象一下,如果你那个“兔八哥”罗纳尔多深情凝视你,你会是什么反应?老Q说,我投桃报李。我在脑子里把这个场景拍了一段电影,很有喜剧效果,仅次于跟一个斗鸡眼深情对视。
其实,我是明白老Q的。跟我们这些被抒情主义浪漫主义唯美主义洗了脑的女文青不同的是,她是真的喜欢“二”人,她觉得让自己开心,让枯燥的生活有点戏剧化有点小波澜有点黑色幽默是一桩快事,就像她的口号:“没什么比好玩更重要。”在我认识的女人中,老Q是一个真正的现实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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