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宇懒得搭理,思南这人从小就有话痨的嫌疑,语言资源供大于求,不差听这一会儿。
电话还是没人接,长音一声接着一声,等待漫漫,无穷无尽。
他终于放弃。
“浮生93”分时段放音乐,入夜,有一段“open”时间。
鼓点噼里啪啦,像冰雨敲打在众人神经上,兴奋开始苏醒,灯光配合地暗下来。
吧台电话突然开始响,一个金发辣妹刚刚坐下,此时便随手抄起:
“喂?”
“你好。”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有点犹疑:“请问……刚才谁打我女儿的电话?”
“哟。大妈。”辣妹大概HIGH过了头,觉得对方跟周围极其不搭调,真是不顺耳,于是笑嘻嘻吊儿郎当地问:“您女儿谁呀?小学毕业了没有?”
那头“啪”把话给掐了。
辣妹挂了电话,对酒保说:“嘿,查户口查这来了,小帅哥,是不是你招惹人家女儿了?”
“哪儿,是你前一位客人,才走一刻钟。”小青年倒酒给女孩:“一晚上都在这儿拨电话,喝高了。”
与此同时,医院里,关母合上女儿的手机,气急败坏念一句,哪里来的神经病。
她之前看着关娜被推出手术室,略舒口气的同时想到追讨罪魁祸首,找出后者的手机才发现有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记录数十次。
回拨过去,却是嘈杂的背景,和一个莫明其妙的年轻女人。
她再找到周明宇的号,打去却无人接听——她的理解力自动把这处理为,有意识的,置之不理。
也好也好,她愤恨至极地想,这下到底让娜娜看清对方的嘴脸,吃一堑,长一智。
在她母性的判断里,那个纨绔子弟和娜娜的关系,孽业早已无数重,单等女儿这一番醒悟,便可开刀问斩,人心大快。
而当事人周明宇,那一时刻正靠在思南爱车宽大的后座上,整个人轻的厉害,意识却昏昏沉沉。
思南在打电话,声音忽近忽远的:“喂,佳佳啊?跟我妈说,我等会回去……什么?你也在外头?你这么晚在外头干吗,赶快回去!……我?问你们周经理!……他现在不省人事了都,我把他扔大街上?……”
思南的絮叨逐渐淡出他的听觉,昏然之中,仿佛有人在他耳畔哭泣。
意识于是成了浮在深眠水面上的一滴油,沉不了又分不开,不肯停息,不得安稳,绕指柔一般被拉扯,被纠缠,万般无奈的疼痛。
这世上,有哪种酒,作用抵得上爱念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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