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天庭
紫微大帝手拈长须微微含笑道:“东华上仙,你便认输吧,前无进数,后无退路,莫非上仙要逆天而行?”东华大帝淡淡一笑道:“天道亦有变数,岂是人力所能及?仙帝小心了,吾这手棋可是后发先至。”紫微大帝神目一扫,喃喃自语道:“这变数也来得太快了些。”
地点:瀚月国边境九滦峰
一个白发老者轻轻地抚摸着一黑衣少年的额头,炯炯的目光之中透出几分不舍。黑衣少年依偎在老者膝前,晶亮的眼眸中溢满泪水,挺拔的身躯间或抽搐一下。良久,老者轻轻地推开少年,为他拭去泪水,淡淡地说:“孩子,为师已将下山所需之物收拾停当,你便即刻下山去吧。”少年努力地收住泪水,扑通一声,双膝着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咬咬牙,终于鼓足勇气道:“师傅珍重,弟子这便去了。”言罢,抓起包袱头也不回,飞快的冲了出去。并不是他狠心,实在是不敢回头,他怕这一回头,又要难舍难分。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老者微微一叹,右手虚空一挥,山间的茅屋顿时无影无踪,老者轻诵一声‘无量天尊’。身形化作一道白光直射天际。
此少年名为噬炎,出生在普通人家,四岁时,家乡闹瘟疫,父母双双离世,年仅四岁的噬炎逃出村子,一路乞讨为生。直到遇见白发老者将其收留,并授以武功,算起来,噬炎已跟随老者十三个春秋,这份感情自然不消细说。噬炎下山之前,师傅已再三叮咛,下山之后既往西北方向走,切忌不可走错,否则天下大乱。噬炎颇感疑惑,心道‘走错路也会天下大乱,真是可怕。好在其素来对师傅之命言听计从,此番虽已下山,但师父所言总是有道理的。噬炎一路急行,遥遥看到前方有一硕大的法坛,状如八卦,八盏灯笼分别悬浮在法坛四周的八个角上。心道‘这就是师傅所说的那个什么鬼手所设的法坛吧’。当下,二话不说,冲到法坛上一通乱砸,之后甩出几个法决,将那八只灯笼全部打破。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法坛,噬炎拍拍手,继续向西北方前行。这可不是他顽皮,需知这一切都是师傅事先安排好的。
此时,鬼手正在十里外的山坡上恢复法力,突然心中一震,暗道不好,收了功法,展开身形赶到被那少年砸坏的法坛之前,看着眼前一片废墟,鬼手直气得七窍生烟,略一掐算,当即向噬炎所去的方向追去。
却说风行正在怒骂苍天无眼,漫天的火球突然消失不见,就连地上的火海也瞬间退去,只是烧毁的营帐兀自冒着青烟。风行顾不得去想为什么,大略清点了一下人数,不禁怒气横生,这无名的大火又夺去了近三千余人的生命。这可如何是好?带出来的一万士兵,没有见到一个敌人,就这样损失了一大半,如今阵法还未破,岂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余下的三千余人全军覆没?其实,刚才噬炎砸毁法坛的时候,乾坤挪移大阵就已不攻自破,只是风行尚未发现而已。
噬炎又行进了数里,看到前方好像有一支军队,当即加快脚步。风行此时正逐个的安抚伤员,恰好看到噬炎向这边走来。心底微微一怔‘这少年是谁?不行,千万不能让他进入阵法之中’心念所至,当即高声道:“快快止步,此处危险。”噬炎看着已是面容憔悴的风行,淡淡一笑道:“您是风行将军吧?此阵法已破,将军不必担心。”风行闻言一愣,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少年。噬炎微微一笑轻轻地说:“将军,在下噬炎,奉师傅之命助将军脱困。家师名号木德真君”风行点点头,他并未听说过什么木德真君,想来是什么隐世之人自诩的名号吧。既然肯助自己脱困,自然是欢迎之至。
需知这木德真君乃是天庭五星七曜星君之中的东方岁星真皇君(又称木德真君),名澄澜,字清凝。乃是天庭掌管万物的仙人。天地万物只要不是生命终结,得遇木德星君,均可伤疾痊愈,重塑新生。
风行对噬炎亦是颇有好感,只是现在却不是叙话的时候,嘱咐噬炎随军而行,风行着令众人立即列队开拔。众士卒自是归心似箭,迅速地列好队形,直奔边关。且说鬼手一路追来,看到风行等人已出了阵法,不觉怒火攻心,随手捏了个法决遥遥一指,千万道电光迅疾无匹地砸向风行等人的队列之中,噬炎微微皱眉,冷哼一声,身形电转,随手取出一古怪之极的铜镜,轻轻一晃,就将千万道电光尽数收了进去,鬼手一惊,心道‘这娃娃什么来头,竟能将老夫的天雷收服?看样子,他手中的镜子到是不错的法器,不如先将这镜子夺来。’鬼手双手虚空一划,又是千万道法决打出,招招致命,气势惊人,却见噬炎神态自如,毫不在意,仍是将手中的铜镜一晃,漫天的法决乖乖地被收进其中。鬼手趁着噬炎收服法决的时候,身形一收,化为一道暗影迅疾地扑向噬炎,双手急切地抓向他手中的铜镜。眼看就要得手,突觉身后一片冰凉,强大的剑气直指后心。这一剑是风行所发,噬炎虽有一身本事,但终年居住山上,极度缺乏实战经验,自然不会想到对手会指东打西,风行却不同,数年的征战使他经验丰富,应变迅疾无匹。所以,在鬼手企图夺噬炎手中的铜镜时,风行也开始展动身行,鬼手虽是修道中人的佼佼者,对于上阵厮杀却是远远不如风行,仗着自己身法迅捷,堪堪躲过风行背后一击,待要发出法决却已没了机会,风行的剑法何其迅疾,招招式式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就见鬼手周身剑影重重,若非有术法护体,只怕早已变成一堆碎尸。饶是如此,鬼手身上的衣袍已是千疮百孔,褴褛不堪。风行虽伤不了他,他却也没办法施法,只因风行的剑法太快,完全封住了鬼手的进攻,确切的说,他根本没办法进攻。只能挨打。噬炎在一旁凝神看着风行的剑法,脸上现出钦佩之色,风行的剑法轻灵之中蕴含刚猛,可谓刚柔并济,大开大合之中不乏细腻,攻守兼备,实是精妙绝伦。可惜的是此剑虽是人间极品,却少了些灵气,倘若灌入些许灵气,要破解鬼手的护体之气可谓易如反掌。噬炎戟指一划,一道法决虚空射了出去轻轻地打在风行的剑身,法决立即化为一道金光游走在剑身之上,但见长剑微鸣,通体金光四射,剑身为之一震,险些自风行手中飞出,风行默运内力,勉强将呼之欲出的长剑控制住,就在这停滞的一瞬间,鬼手终于有了发招的机会,但见他双手急挥,一道道法决挟着风雷之声砸向风行,风行本能地挥动长剑去挡,之见强大的剑气瞬间扩展开来,竟似一庞大的光盾横在风行身前,法决打在这片光盾之上,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声息。风行此时感到手中的长剑竟比之前运转还要灵活数倍,心中大喜,但见他轻斥一声,长剑陡然横空一斩,森寒的剑气笼罩着鬼手全身,鬼手听得到自己牙齿轻颤的声音,也感觉得到血液凝结的痛楚,更能看到光芒大盛的长剑自腰畔横贯而过,护体之气已挡不住注入灵气的宝剑,现在,他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事实上,他已经看到了地狱之门在为他打开。鬼手就这样死了,死得很不甘,可是,他必须得死,他面前有两个想要他死得人,一个是风行,一个是噬炎。噬炎要他死,是因为师傅有过嘱咐,说鬼手是修道者的败类,枉用术法伤及无辜,所以,鬼手必须得死。
风行看着鬼手渐渐萎缩的躯体,轻轻地叹息。他素来不喜欢杀人,但是身为瀚月国皇子,又身兼兵马大元帅之职,他不得不上阵厮杀,但是,他从不杀害手无缚鸡之力或是已然投降的人,今天,他毫不犹豫地杀死鬼手,是为死去的数千士卒报仇,所以,他只是轻轻叹息,没有一丝自责。风行轻轻地还剑入鞘,准备翻身上马。突然腰畔的长剑嗡鸣一声直冲天际,风行一怔,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长剑,风行一脸的茫然。噬炎微微一笑道:“将军不必惊慌,此乃器劫。方才在下将些许灵气注入剑中,想必是恰好给此剑制造了一个契机,倘若此剑能够平安度过此劫,便可成为仙剑。”风行点点头,如坠雾里,什么器劫?仙剑?如果真成了仙剑,它还属于我吗?只见天空中突然涌出一团厚厚的乌云,乌云之中电闪雷鸣,少顷,就见一道碗口粗的电光直射而下,重重地砸在剑身之上,长剑发出刺耳的嗡鸣,剑身被强大的电光折得几乎弯成一个圆圈,接着第二道电光又倾泻而出,剑身似乎已弯到了极致,密集的电光仍是毫不停歇地砸下,长剑不停地震颤,突然,乌云中发出一声爆响,一道比前面所有电光加起来还要强大的光柱激射而出,噬炎立即捏了个法决,掷向长剑,法决印在剑身之上,长剑立即变得笔直,竟将先前那些未停歇的电光弹回云层之中,最后一道强光不偏不倚,恰好自剑尖砸下,长剑贪婪的汲取着电光,竟将一大半电光纳为己用。余下的电光无处着力全部落在旷野之中,平整的旷野顿时被砸出数个极深的大坑。但见空中的长剑晶光四射,剑身被密集的电光环绕着,乌云已悄悄地散去,天空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风行呆呆地看着兀自飘在空中的长剑,想着怎么才能把它拿回来,心念所至,长剑竟似有灵性一般,倏地急速落到风行面前便不再下坠,风行急忙伸手抓住,激流的电光刹那间传入风行的身体。此时的风行实在是苦不堪言,只觉得体内的血液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沸腾起来,丹田的内力也开始四处流窜,风行努力地想收住丹田之气,却实在是力不从心。电流透入体内,在每个细胞中攒动,风行觉得全身像要裂开一般,强大的电流肆无忌惮地袭过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只见风行的身躯被一团光芒所笼罩,光芒之外是数万道奔流的电光。此时,风行体内的细胞正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破裂,愈合,再破裂,再愈合。而自丹田散出的内力也在电流的刺激下产生着巨大的变化,内力渐渐地不再乱窜,而是有条不紊地沿着周身的经脉平稳的流动,此时,他体内的内力已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聚集在眉心,另一部分聚集在丹田,眉心与丹田之间的内力正在极力地想要融合,风行此时已感觉到体内巨大的变化,身上的痛楚也渐渐消失,感觉到内力的异动,风行急忙盘膝坐下,默默运转功法进行调息。一周天、两周天……眉心、丹田之间的内力陡然强大了很多,在风行不懈地努力下,两股内力终于合二为一,平稳地运行着。风行长长地舒了口气,缓缓起身,双目精光大盛,周身的电流竟似已完全融入他的身体,此时的风行已经恢复了正常,当然,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得到不寻常之处。风行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长剑,剑身宽了一些,一层淡淡的光华笼罩着剑身。风行微微一笑,还剑入鞘,转身冲噬炎微微一笑道:“多谢小兄弟相助,使得在下得到如此神剑。”噬炎淡淡一笑道:“这些都是机缘而已,将军切莫言谢。今后,在下还要多多依靠将军,所以,这剑就当是在下的见面礼吧。”风行大笑道:“好,本将军不再啰嗦,今后,你就随我左右吧。”风行等人一路急行,终于回到边关,留守的将官见到风行等人回到大营,不禁喜上眉梢,全军上下顿时热闹非凡。众人休养数日之后,风行决定班师回朝。其实,经历了这些,他多少也明白了其中缘由,只是同为皇族血脉,风行不愿与其发生冲突,对于权政,他并不感兴趣,他只希望瀚月皇朝能够强大,能够一直昌盛下去。所以,他会积极地铲除觊觎瀚月皇朝的别国势力,他没有想过要去争夺什么,可是,又有谁会相信一个手握兵权的皇子会不屑于舞权弄政。也许,一切都有定数,该来的总会来,任你怎么躲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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