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三更,噬炎忽被一声轻微的瓦砾摩擦声惊醒。至于噬炎究竟是何修为且不说,单说他所修习的功法,便是吃饭、睡觉、走路都可自由运行,所以,这份警觉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噬炎迅速起身冲出窗外,身形一掠,已到屋顶。原本噬炎就没有解衣睡觉的习惯,如果换作旁人,等到穿好衣服再出去,只怕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且说噬炎掠上屋顶,就见屋檐之上一个身影轻灵的飞掠,看这身影竟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噬炎运气功法,将身形隐藏起来,跟着前边的黑影一路疾行,但见那身影一闪身闯进紫旭阁,这紫旭阁乃是皇上的御书房,他跑到这里干什么?莫非是要刺杀皇上?也不对,这个时辰,只怕皇上早已就寝,那他来做什么呢?噬炎一路屏息凝气紧紧盯着那身影,待得那人闯进紫旭阁,噬炎一闪身也跟了进去。噬炎虽已隐身,但仍是小心翼翼藏在屋内的一根金漆柱子之后密切关注着那身影的举动。只见那人在书房里东看看,西瞅瞅,这也摸摸,那也摸摸,然后一ρi股坐在案后的龙椅上,此时,噬炎终于认出这人就是在街上挨打的那少年,此人武功不弱,为什么甘愿被打而不还手呢?但见那少年拿起案上的朱笔虚空随意地划了几下,之后,又摸摸案上的砚台,书册,然后把玩着朱笔,怡然自得地倚在龙椅上微闭着双眼,感情他是在体会君临天下,执掌生杀大权的乐趣。噬炎耐心地观察了半天,见他还是倚在龙椅上自我陶醉着,噬炎缓缓走上前现出身形,那少年见突然冒出的噬炎,心中一惊,手中的朱笔落在地上,噬炎刚要开口,就见那少年身形一晃,就要逃跑,噬炎早有防备,但见他随手挥出一个法决,将那少年定住,此时,那少年已是满头冷汗涔涔密布,噬炎微微一笑道:”先说说你闯进皇宫意欲何为?莫非你要刺杀皇上?“少年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我不是来刺杀皇上的。“噬炎重重一拍少年的肩膀,佯装发怒道:“说,你是受何人指使。”少年此时已是慌乱不堪,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人指使,我只是想看看皇宫。”噬炎冷笑道:“看皇宫?依我看,你是蛮喜欢这龙椅的吧,是不是想图谋造反?”少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急道:“没,我哪有想造反,只是,只是觉得皇宫很好玩,所,所以就,就来逛逛。”噬炎强忍住笑,装作很严肃的样子:“逛逛?你干嘛不去逛大街,哦,对了,你是怕挨打,对吧?”少年脸上浮过一丝红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就凭那些角色也想伤得本小……本公子。”噬炎看了看衣衫褴褛的少年,到没注意少年突然改口,心道‘这小子到是自命不凡,还自称公子,这副摸样,嗯,公子……’毕竟年少,心中突想捉弄他一番,便道:“说是来逛逛,怕是来顺手牵羊的吧,待本少好好搜查一番,看看你这蟊贼都投了什么。”说着,伸手便向少年的怀中摸去。少年脸色通红,急道:“你,你快把手拿开,不要碰我。”噬炎微微一笑道:“你又不是女儿家,我为什么碰不得你?再说,我怀疑你盗取宫中宝物,所以,本少要仔细的搜,说不得还要将你衣服扒光来搜。”这少年衣衫褴褛,只是怀中到是有一片突起,看样子,似乎是藏有什么吧。噬炎也不管少年泪流满面的哀求,一股脑地把手伸进少年怀中,但觉温润一片,竟似有一抹突起,肌肤竟极为光滑、细腻。少年俊脸已涨得通红,心里已将噬炎骂了一万遍不止,噬炎摸索了半天,没有收获,抽出手拍了拍少年胸前,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身板倒是蛮结实的。”少年差点没气晕过去,眼泪已如断线的玉珠般涔涔滑落。噬炎微感奇怪,这少年怎得如小姑娘一般,眼泪也来得太快,太多了吧。噬炎已不是无情之辈,见得少年如此伤心,也不忍再戏弄与他,当下正色道:“你小小年纪不思进取,却只图贪玩,竟敢擅闯皇宫,你可知如若被守卫抓住,会有怎样的下场?”少年此时已渐渐止住泪水,心里已是恨极眼前这个戏弄他的少年,恨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噬炎淡淡一笑道:“生命可贵,你如此年少,却不知珍惜,唉,算了,念你年幼无知,本少便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似乎放你走你也无处可去吧。”少年微微一怔,不觉心酸,冷冷地道:“生死有命,不劳你操心。”噬炎微微一笑道:“非也,非也,依我看,你武功到是不错,不如和我一起跟随风行将军,日后上阵杀敌,共保我瀚月皇朝繁荣昌盛。”少年微微一震,心中一动,道:“风行将军会收留我吗?”噬炎轻轻一笑道:“风行将军可是爱才如命,再说你的身手也很不错,风行将军一定会收留你的,说不定还会给你个什么官做。不过……”少年急道:“不过什么?”噬炎笑道:“就怕你是别国派来的奸细,那你的下场可就惨喽。”少年急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奸细,我只是流浪到此处的。”说着微微一顿,神色黯然地道:“我的家乡本在茨目,家父亦是驻守茨目的驻军统领,谁知那夜一伙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官差,自称是朝廷派来的,口口声声说家父通敌叛国,朝中下旨缉拿。我是趁着夜色才逃出来的,待到天明悄悄返回,却已不见家父和母亲,如今,二老是生是死尚不知晓。待要询问驻城的其他守将,却见城门高悬布告,说家父通敌卖国,正在全城缉拿。万般无奈,我只好四处流浪,也希望能遇到家父。”噬炎闻言微微一惊,心道‘通敌卖国,这罪名可是不小,倘若他父亲当真是卖国求荣之人,恐怕要收留他确实难上加难’。他仔细打量着少年,这少年虽衣衫褴褛,却掩不住动人的神采,这份气质自是没得说,观其神色亦是一脸天真,纯洁,应该不是什么恶人吧。这可如何是好呢?不如禀明将军,再做定夺。心念一动,当即开口道:“这样吧,你就先随我去洱海小筑,待得明日天明,我禀告将军再作打算。”少年微微颌首,道:“那就有劳公子了。”噬炎想了想,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微一犹豫,轻轻道:“在下苏义。”噬炎点点头道:“我叫噬炎。好了,这便随我回去吧。”言罢转身便走,却听苏义小声道:“公子尚未解开在下的禁制。”噬炎呵呵一笑,转身甩出一个法决,苏义只觉周身一暖,四肢已恢复正常,心道‘此人用的是什么功法?莫非是传说中的凌空点|茓?那可是要极强的内力才能运用自如。看他年纪也与我一般,竟会有如此醇厚的内力,当真是天外有天’。其实,噬炎所修习的绝非武功,而是修道之术,就是所谓的法术,当然,武功一道,噬炎也有修习,只是招式太过繁杂,到不如法决挥洒自如。两人展开身形,沿着屋顶飞掠,很快回到洱海小筑,噬炎安排苏义在侧屋住下,自己也回房睡觉去了。呼呼,折腾一晚上,好困。苏义环顾了一下房内的陈设,从一进洱海小筑,就感觉到此处的精致典雅,这屋内更是清新素雅,一切看似随意摆放的陈设确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孰不知这洱海小筑的一草一木皆是按照风行的喜欢所布置,置于室内的陈设更是其亲手所至,就是皇宫的陈设也不及此处之雅。苏义好想洗澡,流浪数月,除了前些天偶遇湖畔,胆战心惊的简单洗了一下,此后从未洗过澡,此时,身上已是汗渍、尘渍混合的气息,当真令人反感至极。可是,这么晚了到哪里去洗呢?此处可是皇宫,比不得市井的消闲。苏义原本是想询问噬炎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至于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苏义想了想,悄悄地走出侧屋,小心翼翼地在园中搜索了一番,惊喜地发现园中竟有一泓池水,好在此处在噬炎来之前本就无人居住,所以守卫早已撤去,他警惕地看看四周,确定没人,立即脱去衣裳,缓缓的进入池中,呼,好冷的池水,时下,虽是盛暑之季,然夜半三更,气温已不及正午一半,好在苏义运起内力,到也不觉得透骨之寒。但见他轻舒双臂,细致地清洗着身上的污垢,良久,慢慢地伸出手将放在池边的衣衫拖入池中清洗起来。待到破旧衣衫上的污渍差不多洗涤干净,苏义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轻轻地爬上岸,此时,皎洁的月光撒在他嫩白的身躯上,竟泛起一层淡淡的光华,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地倾泻在胸前,他双手抱着湿漉漉的衣衫蹑手蹑脚地回到房中,迅速的关好门,然后将衣衫晾好,才惬意地钻进锦被之中,许是连日来的流浪已使他心力交瘁,此时,苏义睡得很香,俊美的面颊上浮过一丝婴儿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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