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道道身影自屋顶掠过,满院的家丁竟是丝毫没有察觉。这些身影纷纷落在暗夜所住的厢房顶上便停了下来,其中一人自怀中取出一细长的竹筒,轻轻将脚下的瓦片掀了起来,将竹管探入屋中,伏在另一端轻轻一吹,一股淡黄|色的烟幕在管口慢慢地散开,屋内顿时一片绮丽的馨香。众人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自屋顶掠下,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身影大略的扫视了一下屋内的环境,便急速地想床边奔去。一道雪亮的剑光自帐幔之中飞出,笔直的刺向靠近床边的身影,那人微微一惊,脚步一挫,但闻嗤的一声,一滴鲜血轻轻地砸在地上。那人探手摸了摸冰冷的脸颊,入手一片湿滑,暗道一声好险,此刻,暗夜已仗剑而立,冷冷地瞪着这群不速之客。受伤的那人冷冷的道:“魔君请你走一趟,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休怪我逍遥六鬼不客气。”暗夜冷笑一声,淡淡地道:“原来是逍遥六鬼,我还正寻思呢,是何方宵小之辈居然使用如此下流的伎俩,既然是你们,那就无可厚非了。”
这逍遥六鬼在江湖之中明声极坏,分别是莫言、莫问、莫视、莫听、莫情和莫思,而受伤的那人便是莫思。虽然六人功夫不弱,却时常干些偷鸡摸狗,入室采花的勾当,武林中人极为不齿这六人的行径,屡有正道中人四处找寻,意欲除此祸害,却因六人逃匿的本事实在高明,稍有不对,便望风而逃。只是,听闻这六人数年来并未在江湖走动,如今居然投在落月魔君手下,当真是物以类聚。暗夜冷冷的道:“我与落月魔君并无交情,何以要与我一见?你们回去转告魔君,道不同不相为谋,恕我不能从命。”莫思冷笑道:“姑娘此话说得太过绝对,魔君请你,那是看得起你,有朝一日,魔君君临天下,你们小小的青陵玉阁又怎是我落月魔殿的对手?姑娘还是好生珍惜这个机会,免得到时悔之无泪。”暗夜冷笑道:“真是不知廉耻,你当天下正道中人都死光了吗?由得你等在此胡言乱语。叫你家魔君死了这条心吧,免得到时尸骨无存,悔之晚矣。”莫思冷冷的道:“既然你心意已决,休怪我们无情。”言罢,自腰畔取下兵刃,闪身欺近暗夜,手中兵刃挟着厉风向暗夜拦腰扫去。暗夜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划出数个剑花,急速地卷向莫思的兵刃,只闻一阵急促的金属撞击之声,莫思的兵刃已断为数截,叮叮当当的坠落一地。而他的虎口也已鲜血直流。若非他躲得够快,只怕这一条手臂今日便要留在这里了。莫思退回其余五人身侧,轻声道:“这妞内力醇厚,诸位一起上吧。”六条身影立时齐齐出手,自上中下三路分袭暗夜。暗夜急忙将内力注入剑身,手中长剑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剑身精光暴现,四处立时变得一片冰冷,莫思脸上的血迹被这剑气扫过立时凝结,六人都是心中一震,幻冰剑法!这妞小小年纪,居然能够练成幻冰剑法。据说,这幻冰剑法需内力极为醇厚之人方能习练,只因习此剑法之人,阴寒之气较重,需以极醇厚的内力克制阴寒之气,否则将血液凝结,筋脉爆裂而亡。而这幻冰剑法修炼的越纯熟,所需的内力越为醇厚,而此妞顷刻之间便能凝结数丈之内的物体,若非诸人内力不弱,只怕早已冻成冰块。可见这妞剑法已是大成,内力自然是骇人之至。六人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冒进。暗夜自是有恃无恐,手中长剑大开大合,冰冷的剑气毫无忌惮四处激射纷飞。不少家具物事皆在剑气之下毁之殆尽。只是六人防守极为严密,竟是毫发无伤。暗夜微微一笑,剑锋一转,冰冷的剑气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炙热的气流自剑身源源涌出。六人又是一惊,火云剑法!这怎么可能?这火云剑法乃是以至刚至阳的内力催动,便是一阳刚男子想要习得此剑法,也是极为不易,况且这妞已经修习了幻冰剑法,体内真气必定是至寒至阴,又如何能够使出火云剑法?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看来,这青陵玉阁确实不容小觑,单是一年轻弟子就能有此造诣,那么那些堪称古董级的人物岂不是已出神入化?六人愈加小心翼翼地应付,生怕稍有不慎,便命丧剑下。暗夜使出火云剑法还是有所顾忌,毕竟是在屋内,火云剑法所发出的热浪足以令万物燃烧起来,暗夜若不是担心将别人的屋子毁了,早就将这六人化为灰烬。逍遥六鬼自是不知其中道理,早已被暗夜这身匪夷所思的内力惊得迷迷糊糊,自然没有想到暗夜手下留情,只是即便如此,六人对着漫天的炙热气流仍是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双方激战片刻,六人已是狼狈不堪,周身的衣裳已在炙热的剑气之下化为片片碎步,好在是黑暗之中,也无伤大雅。
英洛在窗外已观察了好久,其实,从那六人靠近暗夜所住的厢房之时,英洛就已察觉,只是不确定对方有何图谋,才在暗中窥伺,好在危急时刻施以援手。但见暗夜一人应付六人仍是挥洒自如,而那六人却是狼狈不堪,英洛才稍稍宽了心,静静地在窗外关注着战况。逍遥六鬼越打越是不堪,屋内的温度比之盛夏最热的时候还要热上十倍,体力消耗自然是快了许多,莫思一边防御着暗夜的长剑,一边想着可有出奇制胜的方法,忽然,一道亮光闪过,对呀,用迷|药,怎么把这岔给忘了呢?就见他左手悄悄探入怀中,摸到一小小的瓷瓶,轻轻地启开瓶塞,扬手一挥,一道紫色的烟幕立时将暗夜笼罩其中,暗夜暗叫一声不好,待要闭气却已来不及,要知这可是江湖中人最为头疼的搜魂散,据说无论你有多么醇厚的内力,只要稍稍闻到那么一点点,就会全身无力,提不起一丝内力。看来,这传言到是不假,暗夜此刻只觉得体内真气四散流窜,竟是无法凝聚。而她眼前已是朦朦胧胧的一片。英洛在窗外自是看得清楚,急忙冲进屋中,也不答话,随手一掌拍出,六人正为迷倒暗夜而兴奋不已,做梦也没有想到背后有人突然发难,只觉得背后罡风四起,待要闪身避开,却是迟了一步,只见六具身躯稀里哗啦地飞出,重重地撞在墙上,继而重重地砸在地上。六人皆是口吐鲜血,想要站起来,却是力不从心。英洛轻轻地扶起暗夜,只觉得她周身软绵绵的,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此刻,皎洁的月光自窗外柔柔地撒在暗夜精巧的粉脸上,泛起淡淡的华光。但见她秀眉轻颦,浓密的睫毛轻微地颤动着,挺俏精致的小鼻头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精致的小嘴微微开启,露出排列整齐的贝齿,粉嫩的脖颈光华细腻,泛着淡淡的馨香。英洛微微一叹‘好一张精致的脸’。不过,此刻可不是窥伺佳人的时候,英洛将暗夜拦腰抱起,轻轻地放在床榻上,转身瞪着六个伏地喘息的人,冷冷的道:“把解药拿来。”六人都是闷声不语,英洛立时怒火中烧,走到莫思身前,抬脚踩在他的手臂之上,足尖稍稍发力,但闻一阵杀猪般的嚎叫,英洛冷冷的道:“把解药拿来。”想不到这六人仍是一言不发,就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英洛微微一笑,一丝狰狞自他俊削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右手微扬,掌心吐力,一道刚猛无比的掌劲重重地砸在莫思的头顶之上,只听一声闷响,莫思的大好头颅顷刻之间便已碎裂开来,鲜血合着|乳白色的脑浆喷涌而出。其余五人见状都是面露惧色,他是什么人?怎得下手如此毒辣?英洛仍是冷冰冰的冲着其余五人道:“把解药拿来。”五人犹豫了一下,仍是没有吭声,英洛冷哼一声,暗道,好,叫你们嘴硬,就让你们尝尝朕的搜魂手,之间他掌心泛起一抹深绿色的幽光,而绿光之中又有一团蓝色的光芒,他右手一扬,这束光芒便悄无声息地打入其余五人的身体。众人只觉得一道阴冷的寒意自头顶急速流进周身筋脉,顷刻间,周身的血液竟似快要凝结,只觉得体内犹如千万之蚂蚁在吞噬肉体,说不出的痛苦令人极度抓狂,随即而来的又是一阵莫名的燥热,四肢的血液似乎要沸腾起来,筋脉急速地膨胀着,就连周身的肌肤也在不停地发胀,隆起,四肢传来的刀割般的痛楚令五人不禁呻吟起来,英洛冷冷的看着五个痛苦不堪的身体,淡淡地道:“把解药交出来。”莫问实在是不堪忍受如此痛楚,艰难地自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的瓷瓶颤巍巍地递给英洛,用力地挤出几个字“饶……饶了我……”英洛接过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一股奇丑无比的味道差点把他熏晕过去,他看着手里的药丸,冲莫问冷冷的道:“如果这药是假的,我会让你比现在还要痛苦百倍。”莫问急忙摆手道:“不,不敢……”英洛冷哼一声,挥手甩出一道掌劲打入莫问的百汇|茓,体内的痛楚立时全无,莫问轻轻地舒了口气,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搜魂手吗?果然厉害,只怕就是自命不凡的正道中人挨这么一下也坚持不了多久吧。英洛将药丸捏碎,轻轻地放进暗夜口中,又倒来一杯清水一点一点地灌了下去,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暗夜慢慢地睁开美眸,看着身旁一脸关切的英洛,淡淡一笑道:“多谢公子相救。”英洛微微一笑道:“那天,你不是也救了我么,所以,我救你是应该的。不必如此见外。”暗夜面颊一红,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地上的五个人,淡淡得道:“你们回去吧,转告魔君,叫他收敛着点,正道中人绝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五人闻言,都是忙不迭地称是,英洛随手一挥,将其余四人所中的搜魂手一并解除,五人相互搀扶着想向门口走去。英洛冷冷的道:“怎么?你们六个一起来却不一起走?”五人闻言,急忙一瘸一拐地回来将莫思的尸体抬出房门。好在这厢房距离主院极为遥远,所以,也没有家丁看护,否则,这五人以现在的模样,想要出去实在是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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