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魂使无故被召,脸色颇为难看,无间道上,小鬼未见早已感受其气,莫不退让三分,一保三魂七魄。
若是惹来狩魂使一时不快,估计永世也别妄想投胎,就算有幸投上一胎也一定没有好日子过,狩魂使向来恩怨分明。
不过,在他的眼中,只有怨,没有恩。
无回殿前,众魔分局两旁,唯一鬼使谦雨站在殿中央与撒旦对视。
两人你一眼我一眼正比谁的眼睛较大。
半晌,撒旦吃不消地闭上双眸,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谦雨就不能给他一点面子,想想他也是地府的主子,她的上司。
往后,她的好日子还得靠他呢!
结果,好脸色没有,倒是哀怨半分,让人心酸,他难得就没有好心的时候吗?撒旦委屈地想。
呃——
撒旦好心?那估计会是三界最大的笑话。
一看到现形的狩魂使,撒旦高兴得差点没有跳起来,无比隆重地下位迎接,平日里可是吊儿郎当,丝毫享受不到这种对待的。
狩魂使双手背后,一身黑衣衬得他的脸更黑,无回殿中暗紫光芒,连魔也无法正视他三分,狩魂使比撒旦更有威严。
“王召见属下有何要事。”无回殿上,狩魂使还算识礼,不过,只要一出了无回殿,在他眼中,撒旦便不再是撒旦,得不到他半点尊重。
他与谦雨一样,是撒旦不想放手的人。
所以,只好由着他目无尊长。
“呃……狩魂使啊,谦雨鬼使突然返回地府一事,本王需要你来向鬼使解释一下。”撒旦说得轻巧,未等狩魂使开口,身形一没,消失殿上。
狩魂使视若无睹。
其他诸魔见撒旦已走,便作鸟兽散,没有一个人,不,没有一个魔愿意留下来看狩魂使的鬼脸。
狩魂使鬼眼微转,望向谦雨。
“谦雨鬼使有何话要说?”眼中无风无波,却可看出稍稍不悦,似是认为这点小事将他找过来太过。
谦雨撅了撅嘴,困难地吞吞口水,某些时候,奥撒身上的气息跟狩魂使还有些类似。
奥撒——
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会为了她的突然消失,不,突然死亡而伤心难过吗?
那个男人,从不轻易把情绪反应出来,她真怕他憋坏了身体。
“谦雨想问,为何突然被找回地府?”完全没有道理,她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魂魄便已经在这九泉之下。
临死之前,不是还有交代遗言的时候吗?
为何她没有?猝死也不用那么突然。
狩魂使表情未变,黑暗阴寒的黑影已经朝着无回殿外闪去,无回殿,地府至高无上的地界,在无回殿前,再过放肆的魔和鬼都要禁上三分。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谦雨紧跟在狩魂使身后。
直到出了无回殿,狩魂使才出声回道。
“魂魄既已经被召回地府,谦雨鬼使不妨就呆在地府之中安分行事。”冷话如冰,一丝情面也无。
谦雨气得想上前咬他两口。
糟糕,最近似乎特别爱咬人,这个习惯不好,该改吗?
“我不是问这个。”他明明就不敢正视问题,“我想知道为何突然死亡,狩魂使大人不是该给魂魄一个解释?”
狩魂使阴森森地笑开,白牙白森让人想到地狱最底层的酷刑,狩魂使向来不笑,一旦笑起来,连鬼也会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死?魂魄被召,肉身自然会死。”
“可是,雨儿不是有八十的寿命?”撅起小嘴,这点她可是清清楚楚,半丝都没有忘怀。
狩魂使点头,大方承认。
“现在她十九未到。”要死也不该死她。
“谦雨鬼使,”狩魂使顿住身形,立在谦雨面前,凭地吓人。作惯了人,谦雨不知自己的胆子是大了还是小了。
微微寒颤,她扬起头来,非得讨个说法不可。
“阿鲁赖剔氏雨儿寿命有八十,那是处于自然生老病死之列,不在意外招魂而死。”该她倒霉,碰到不是人的人。
招魂?
谦雨有些不懂。
招魂是难得好心地一次解释个够。
“你并未死,只是魂魄被人强逼出肉身。”只不过没有魂魄的肉身只能称之为尸体,是为死。“从今往后,你便乖乖呆在地府,行使你的职责。”
一甩黑袖,狩魂使消失无踪。
独留谦雨一人,呆怔不知所谓。
她的魂被人硬生生地召回地府?她身边哪有这号厉害人物?为何她都不知道?
乖乖呆在地府?她会乖乖才有鬼。
狩魂使不网开一面,她就直接找撒旦。
事先说好八十岁的,岂能说改就改?
“撒旦,你这个不负责任的魔鬼!”
撒旦寝宫,谦雨巧笑盈盈居于那张象征权威的黑玉床上。
撒旦身形一现,舒适地宽衣解带,准备就寝。一袭暗紫衣袍落了地,撒旦才与人神一般安歇,底下劣鬼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操劳,毫无休息机会。
一头乌黑长发比女人还美,比例完美的欣长身躯,俊逸的面容,若是身在人间,撒旦定是让不少女儿家伤心断肠的种。
只可惜了如此美物,在这暗沉地府不见光。
一脚踏出。
紧接着一阵抽气声,撒旦火速抽回一旁暗紫袍子瞬间套回。
脸上笑容荡然无存,他瞪大眼睛望着床上笑得开怀的女人,不,在地府只有女鬼。
“呃……谦雨鬼使……难道不知……”
“不知什么?”谦雨笑盈盈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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