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公子。ww你是哪一位?”老者鹤发童颜,微笑着问。
“我是次子亚比那达,请问老先生是……?”亚比那达见此人对自家状况甚是了解,只怕是父亲的朋友,更加谦恭有礼。
“我是山默尔。烦你带路,我要拜访令尊大人。”老人自报了家门。
“原来是神人山默尔!请在此少歇,待我去通报家父。”亚比那达跟同伴嘱咐了几句,便飞奔回城。
约摸半柱香工夫,耶西和城中各位祭司长老,都来到山默尔面前,战战兢兢的躬身行礼。这大祭司在以色列国中,每年主持祭天大礼,为全民祈福——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以国全地居民每逢节期,都要带着牛羊祭物上到示罗。
山默尔就为民众献祭求平安——以国的大祭司:是民众向天上神灵沟通的桥梁!他不仅身怀异术法力,而且善能用兵,曾在米兹帕大败非利士强敌,因此在犹大境内,地位甚至比扫罗王更受人民尊崇,隐然是精神领袖。
耶西见神人居然只身前来造访,不知会有何事,赶忙问道:“不知大祭司驾临,敢问可是为平安而来?”
“正是为平安而来。我要在此献礼祭天,为伯利恒求平安!”山默尔道明来意,耶西和城中诸长老尽皆大喜。将他迎进城里,摆设祭坛,供他献祭祈福。
山默尔淋浴更衣,在坛上焚香祷告良久。将牵来的牛羊宰杀,摆上献为祭物,大声为百姓祝福。底下黑压压跪倒一片,领受上天所赐之福。
祭祀礼毕,众长老一同到了耶西家中,共享祭肉。府上早就屠牛宰羊,大排筵宴。耶西众子也列席相陪。次子亚比那达大祭司在城外已经见过,山默尔看其他几位公子也都高大威猛、气度不凡。其中一子更是高出常人半截,肌肉虬结、声若洪钟。
山默尔低声问耶西:“这是阁下的哪一位公子?”
“这是长子艾利押,颇有几分力气。神人可有用处?”耶西还以为他在为军中挑选良将,以备战事。
”我夜观天象,见北方将星昏暗,南方将星昭昭,便跟着那星来到此处。想来在这城中必有奇才:可助我国繁华兴盛。”听他谈到国事,耶西更加专注倾听。山默尔却突然问道:“阁下不是有八位公子吗?如何只有七位在此?”
“那个最小的儿子还在放羊。”老耶西如实相告。
“为何不来一同坐席?”
“那童子年纪尚幼,还未成人,不懂礼数,只怕乱了规矩。”
“无妨无妨!快去请来。”大祭司和颜悦色、满面笑容。
耶西见神人这般情形,急忙使人唤幼子大卫,前来赴宴。不一时,那童子便来到席间。山默尔见他约摸十五、六岁,生得齿白唇红、眉目清秀、相貌俊雅,心中甚是喜爱。而且感到杖中短剑微微的“嗡嗡”作响,暗想:难道将星所指,就是此人?
当下不动声色,待众人酒足饭饱,纷纷告辞离席后,才暗暗吩咐耶西,要与大卫在后房单独相见。山默尔来到后厢房——看这房间摆设,十分的简朴干净,桌椅都擦得一尘不染。可见主人颇不一般。少年大卫见神人如此郑重其事,也不知他对一个牧羊童子,会有何重大机密,心里正猜想不透。只听山默尔轻轻问道:”你就是大卫?”
“是。你就是大祭司山默尔?”童子毫不拘谨。
“不错!你可知……我寻你何事?”神人对他的直爽并不以忤。
“大祭司行事不循常理,我一凡夫俗子,当然是不懂的了。”大卫倒是会轻松说笑。
山默尔微微一笑,说道:“小娃儿倒是伶牙俐齿。我此来乃是为寻找,将来以色列的国君。想那当今扫罗王,多疑寡谋,必不能让以国强盛中兴。我得上天启示,那救世君王就在这伯利恒城中。”
“你可寻到他了?”童子也好奇心起。
“……就是你啊!”山默尔两道炯炯闪亮的目光,盯在他脸上。
“我……?!”小大卫一时难以置信。
“不错!我杖中这把宝剑,乃是当年士师以笏,刺杀摩押王伊格伦之物。锋锐无比,削铁如泥。非利士人虽精通炼铁之术,也造不出这等宝器!”说着他拧下杖头,倒出那柄短剑。大卫看那宝剑长不过一尺半,剑身隐隐泛射蓝光。山默尔伸指一弹,叮叮之声延绵不绝,宛若虎啸龙吟。
“给你!”他倒转剑柄,递在大卫手中。
童子双手接过,宝剑呼啸之声立止。山默尔见状,已确信这孩童就是真命天子。大卫仔细端详那宝剑——剑柄雕刻 ...
(的纹路已经模糊不清,显是不少人用过。剑身中间一道殷绿的血槽。
“看来这剑饮了不少人血!”童子鼻中早闻到血腥之气。
“几天前刚喝了非利士人的血!”山默尔淡淡的回答。
“如此利器,神人要赠予我么?”
“宝剑配英雄——你受之无愧!另外,我还要再送你一件宝物……”神人反手从背上行囊,抽出一根铜笛,递给大卫。
童子见这支笛子,和以笏剑一般长短——通休金黄发亮。握在手中,还颇有些分量。大祭司说道:“这铜笛乃是我族先祖——犹贝珥亲手所造!他是世上一切弹琴吹箫之人的祖师。这支神笛吹出的音律,可降妖驱魔,定人心智。你平日牧羊,也可用它来逐狮御熊,保护羊群……你过来,老夫传你一些法力。”
童子挪步向前——神人抬起左掌,按在他顶门。大卫只觉一股暖流,仿佛醍醐灌顶,自上而下在体内流动……
山默尔很快就收回了掌力,说道:“这点法力,已足可让你的铜笛吹出仙律神韵,伏魔驱邪!”
大卫立时感觉愈加的身轻体健,笑道:“以前仆人都是用甩石机弦,飞石赶走野兽——以后可就省事多了!”
山默尔也捋须轻笑,说道:“你那牧羊的行当,没几天可做了——这些时日,非利士人频频调兵遣将。我料不久即要大战一场。你带上以笏宝剑,从军立功!可徐图大业。”
一夜之间要挑起强国兴邦的大任,少年孩童一时还无法适应。怔怔的站在原地,木然不语。大祭司冷冷问道:“你害怕了?”
“啊?!……那倒没有。只是觉得江山社稷的兴亡,忽然交在我手上,来得唐突,有点不敢确信……”大卫直言不讳。
“我儿莫慌!今日跟你说的这些,你只需存在心中,不可跟别人提起。待日后诸事印证,就可明白我所言不虚。”山默尔携着他的手,温言安慰。
“多谢大祭司指点,我自当留心。”童子似乎转瞬之间就长大成人了。
二
( 次日,大祭司在城中聚集众民,高声宣布:“老夫此番伯利恒之行。『』一路之上,遇到不少非利士的游击骑兵。我料他们必是在调动大队军兵,欲犯我国境。本座已飞鸽传书,通报扫罗王,在以拉谷集结重兵。即时就要有一场大战!我想这伯利恒城中,必有不少大能勇士,可前往投军效力。建功立业,救我百姓脱离水火!”
众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提到非利士,地土狭小,国境疆域还不及本国的一个支派。以色列无论国土面积,人口数量远远高出其许多,却一直无法将非利士人一举痛歼,以致这一族类成为心腹之患。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有一个治国明君,可将十二支派团结一心,万人如同一人,共御外侮。这次大祭司振臂高呼,不少好勇斗狠之人立即响应,要随他前线出征。以期荡平敌寇,获取长久太平。
山默尔点齐自愿出战的人马,共有二百人。耶西的长子、次子皆在其列。大卫年纪尚幼,父亲令他在家放羊,不得上阵。
——****——
以色列国君:扫罗接到山默尔的信鸽讯息,立即传令元帅阿布内,点兵二十万。进驻以拉谷,连营数十里,声势浩大。
非利士与犹大地的西南边陲,拥有共同边界,长达数十里——以色列南部多以山地丘陵地貌为主:亚杜兰山与东南面的基利波山,是两国天然的分界线。非利士人往常出兵不是经由以拉谷,就是从利乏音谷斜出,兵锋直指以国重镇希伯仑或伯利恒。
这次不出山默尔所料,非利士大军果然举兵犯境。先锋官歌利亚率一万轻骑,势如破竹,一马平川,直抵以拉谷。看到以军大队已到,连营延绵不见尽头,不敢轻动。只得安营扎寨,等待后援。
扫罗王正在中军大帐内,与众将商讨对故之策,听闻非利士前军已在对面伐木落石、挖沟结寨,忙问计诸将:“敌军前锋已到,我方该当如何应对?”
“儿臣以为,应当出兵聚而歼之!”王的长子乔那丹英武果敢,极力主战。ww
“末将以为敌军一路到此,连战连捷、士气正盛。况且大部兵马不久即到。我军不宜轻动,严守各处隘口,静待良机为上。”阿布内元帅老成持重,极力主守。
“我看不然!敌军轻骑到此,未逢对手,已成骄兵!劳师远征,就算再是精锐,星夜兼程到此,必然已成强弩之末!趁其立足未稳,以数倍之兵,必能围而歼之。提振我军士气,随后大战才有胜算。”乔那丹依然坚持出战。
“王子所言极是!但敌军主将歌利亚骁勇善战,无人能摄其锋。而且善会用兵,扎营在高地。我军仰攻,定难速胜。那时非利士军后援一到,势必又是混战一场,无功而返,徒然调动兵马……”阿布内仍是力主防御。
“两位随我统兵多年,大小战阵经历无数。适才所言都甚合兵法。!”见二人争持不下,扫罗王说道:“依本王之见……”
他话未说完,突然帐外探马来报:“启禀我主我王,非利士大将歌利亚营外叫阵!放言——如果单打独斗,我军有人能胜他。非利士国便从此退兵,永不犯境!”
“这厮无礼!胆敢欺我国中无人!”扫罗王大怒。众将也尽皆激愤,顶盔贯甲,各取兵刃,翻身上马,随王出到营外。
元帅阿布内领精兵五千,在营门外排开阵势,强弓硬弩射住阵脚。扫罗王与众将看那歌利亚,身材魁伟,站在地上比常人乘马还高出一头。倒拖一根镔铁长枪,枪杆足有碗口粗细;背负两枝铜戟。一脸横肉,颏下一抹黑须,好似一把钢针。
以军众将见其人如此声势,犹如天神下界,胆气不足者,心中已起怯意。乔那丹对扫罗王说道:“启禀父帅,儿臣以为我军可在此大造声势,与这厮正面周旋。命一上将率两万精骑抄其后路,令他腹背受敌,无暇分身,那时敌军分兵迎敌,必定首尾无法相顾。谅这巨人再勇猛,双拳也难敌四手。”
“我儿不可轻举妄动。你看敌营后方隐隐黄沙飞扬。不是埋有伏兵,便是非利士大军已到。待探明虚实,再做定夺,不要轻身犯险。”王即命阿布内多派探马,速速察明敌情。
那歌利亚见以军摆开战阵,却迟迟不见动静,不禁焦燥,大喝一声:“喂——!!兀那以色列人,哪个敢来与你外公交锋?战——或不——战?”声若惊雷,三军皆闻。
扫罗喃喃自语:“这人身材异乎寻常,世上必然找不到,供他乘坐的脚力!他随军长途奔袭,必得乘车!”
“父帅请看敌军阵中——那辆大铁车……”乔那丹说道:“歌利亚必是驾车而来!”
“嗯……非利士国握有冶铁之术,造出这等镔铁战车!倘若有这样的几百辆铁车,排好队列冲杀过来,其势难挡啊……”扫罗看那大车由四匹高头健马拖动,车斗有一丈长宽,其上可容纳五、六名普通军士。
“父帅虑得极是!儿臣料彼国虽精通炼铁奇术,但国小贫瘠,缺乏矿石,因此才有野心,意欲侵占我国土,由此连年兴兵犯境!”大王子对时局看得清楚明白。
“嗯!我儿言之有理!眼下这贼将甚是猖狂——哪位将军,愿去会他一会?”扫罗王环顾手下众兵将。
“我去!”这两字刚一出口,一员小将拍马而出——白马白袍,手使长枪。正是小王子伊施韦。只见他胯下白马四蹄翻飞,眨眼间已欺近歌利亚。双腕一紧,枪花朵朵乱颤,喝道:“看枪!”
歌利亚不丁不八站在原地,眼看伊施韦挺枪袭来,微一侧身,让过其锋。举起铁枪架开对方兵刃,顺势反手一抡,那杆百斤重的铁枪便打断了白马的一条后腿。那战马一声哀鸣,顿时将王子摔在地上。
乔那丹眼看兄弟落马,性命堪忧。与两员副将尤尼、尤尔抢出阵来。三人相距尚远,一时难以解救。阿布内见情势危急,连忙开弓,一箭射向歌利亚后心。以色列元帅双臂能开铜弓,百步穿杨。敌将若是继续追击伊施韦,自己也免不了利箭穿心。歌利亚听得脑后劲风不善,知是冷箭偷袭,顾不得追杀敌人,一转身,闪避一旁。
就这样缓了一缓,乔那丹已将兄弟拉上马背,两人同乘一骑,返回本阵。尤尼、尤尔已和歌利亚斗在一处。非利士人见以军不但放箭暗算,还以二敌一,纷纷哗躁:“犹大人不要脸!倚多取胜、背后偷袭,不是英雄好汉!”
那歌利亚却全无惧色,舞动铁枪,与二尤已经斗了数合。这非利士先锋官虽然身高臂长,堪为巨人,身法却不笨拙。力大枪沉,步战两员马上将领,丝毫不落下风。尤尼、尤尔也是大王子帐下得力猛将,弓马娴熟、身手不凡。加之同历战阵日久,已有默契——两人调转坐骑,并排冲向歌利亚,挺起大刀,一切敌颈,另一刀直取腰间,这两下合击甚是狠辣,寻常武将定要授首。
非利士巨人不慌不忙,待二人奔到身前,忽地双手横握铁枪,猛然向前推出。重逾百斤的长枪,宛如一根大铁柱,挟着千斤力道砸向二尤。两人正驱马疾驰 ...
(向前,已无法闪避。以军眼见二将就要被撞得筋断骨折,无不惊呼。
尤尼、尤尔匆忙变招,两柄大刀同时抵住枪杆下沿,借力往上一抛,堪堪将这根沉重铁枪撩过头顶,正欲倒转刀锋将敌人劈成三截。不料歌利亚送出长枪,迅即反手拔出背上两枝铜戟,一记“左右逢源”,已把二尤拦腰砍成两段。
两匹战马兀自往前奔跑不停,两截尸身随着坐骑奔出好远,才掉下马来。残肢断臂、肚破肠流,惨不忍睹。非利士军队见本方先锋,力斩以军两员大将,均大声呐喊,擂鼓助威。以色列军兵目睹本国王子上阵未及一合,便被打落马下;两名将军双战歌利亚,仍被其斩杀,士气登时大为低落。
尽管如此,阿布内带兵有方,以军阵势完好,丝毫未乱。歌利亚看敌军阵前一排排弓弩手弯弓搭箭,严阵以待,深知敌众我寡,也不敢贸然冲阵。只是叫喊挑战,要一对一决胜。扫罗王见局势已成僵持,一时举棋不定……
三
( 正在两难,忽然探马来报:“启禀我王,敌营后方尘沙飞扬,乃是歌利亚的疑兵之计!他令三百轻骑,分作三队,在树林里来回反复奔驰,弄得黄沙漫漫,仿佛大军开进,实则故布疑阵而已。ww
乔那丹闻言,大是不快,心道:若是依我之言,如今这一万非利士前锋只怕早成瓮中之鳖了!正想到此处,又有探马来报:“启禀我王,非利士中军五万距以拉谷不到十里,后军五万距此也不到四十里!”
扫罗王闻报,也颇为后悔,寻思:战机稍纵即逝!若依我儿之言,先全歼了这非利士先锋万人队,我军士气决不能像如今这般……又想:我儿乔那丹有勇有谋,国位后继有人,扫罗家江山稳固,不足虑也!
想到此节,心里反觉宽慰。至于敌我战势已成僵局,如何破敌致胜倒在其次了。眼看斜阳平西,也无需夜战,便鸣金收兵,双方各回本寨。
进入大营,御医看过伊施韦伤情,并无大碍,只是一点皮肉的跌破擦伤。扫罗王见次子只是轻微外伤,更加大为宽心。命众将各自回营歇息,明日再议军情。
次日升帐,扫罗聚集众人,正欲开言。帐外探马报道:“启禀我王,敌将歌利亚在营外叫阵。放言我军只需有人单打独斗能胜了他,非利士国不但永不犯境,还俯首称臣,年年进贡,岁岁纳粮!”
王扫视诸将,见无人再自告奋勇。向阿布内问道:“元帅昨日极力主张稳守,如今双方均在以拉谷各据险要,已成僵持。如之奈何?”
阿布内听王之所指,似有责怪之意。连忙说道:“我王勿忧。非利士大军远征到此,辎重粮草必难补给,若就此坚守不战,待他粮尽,贼兵也不得不退。”
乔那丹却道:“元帅所虑欠妥。非利士在以拉谷仅以十万余众,牵制我倾国之兵。我朝根本之地示剑、示罗等城,防务空虚。敌军余部若趁隙袭取,城池必失!那时我部军心涣散,恐成亡国之祸。”
“大王子所言极是!”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隔空清晰传来——却是大祭司山默尔到了。众人听到是神人驾临,纷纷出帐相迎,躬身行礼。扫罗王也毕恭毕敬,请他进到帐中来,坐首位。待各人落座,山默尔说道:“适才大王子一席话,足见韬略过人!老夫亦有所虑。因此敢请我王分兵五万,分别驻守示剑、示罗、米兹帕、希伯仑、伯利恒五城。这五处乃我朝根本要塞,屯积钱粮,切不可失。”
“谨遵神人吩咐,我即刻调拨兵马。赶赴这五座重镇。”王急命元帅阿布内前去调兵遣将。扫罗王又问道:“我军现已巩固了后防,不知此间战事该如何了结?那敌将歌利亚神勇无比,昨日一战,我军就已折了两员上将!如今他在营外骂阵讨战。扬言只要我国有一人出战,能胜了他,非利士国便永不犯境,对我国要行臣礼、每年献贡……既然神人到了军中,要斩这匹夫,必非难事!”
山默尔捋须笑道:“敌军这般战法甚是诡异。ww两国交兵、行军打仗岂有单单一人对一人的道理?若是这般打法,这仗岂不要打上三年五载?非利士人定是用这员猛将,在此钳制我军主力,暗暗分兵进取我国中重镇!着实可虑!”
“既是如此,神人计将安出?”王忙问对策。
“本座分身乏术,只能亲往示剑固防。其余四镇,我王各差一员上将守城,况且都已分别增兵一万,应当可保万全。至于这歌利亚,数日后必有克星到此降他,我王无需忧心。”听大祭司说完,扫罗与众将均面有喜色。
山默尔又道:“时不我待,现下老朽即刻前往示剑。此次我从伯利恒带来两百精壮勇士,王可随意调用。”于是众人陪送大祭司出营,为他备了一匹宝马良驹,好让他尽早返回示剑。军情紧急,山默尔也不再悠哉悠哉的骑驴缓行了。从伯利恒上来的两百悍勇分到了游骑哨探,大卫的两位兄长也在其中。
歌利亚连日讨战,以军并无人应敌,只是严守各处道口要冲,两军在以拉谷陈兵对峙。以色列有十二支派,若有对外征战,除了常备军队,各支派中的成年男子也多有自愿从军者。因此犹大全地各城都十分关注前方战况。那老耶西自是牵挂已在军中的两个儿子——这日唤来幼子大卫
“我儿大卫,你两位兄长随神人山默尔一去多日,毫无音讯。为父甚是挂念。你可知前方战事如何?”耶西爱子心切,父子情深。
“父亲大人……”大卫说道:“我常在旷野放羊。听过往的客旅说:我国与非利士人在以拉谷两军相对,势均力敌,胜负未分。”
“嗯……既是如此,想必战况激烈,我甚是担心你的两位兄长。想让你去往军中,索一封他们的亲笔信来,好知道我儿平安。”
“父亲大人所命,孩儿自当遵从!”大卫与父亲别过,收拾停当,带上干粮。把大祭司送的短剑、铜笛藏在里衣,别在腰间。又带了他的防身利器:甩石机弦——童子在旷野牧羊,常有猛狮豺狼来袭击羊群,他就用这机弦甩石击之。常此以住,日积月累,练就了一手精准的甩石功夫——不仅准头极佳,而且力道强劲,一石射出,必贯入野兽脑中。这童子为护卫羊群,还常与狮子恶熊相搏,胆气勇力均是高人一筹。自从得了神人所赠的笛子,试了几日,果然好使——猛兽远远听了,都不敢靠近……
晓行夜宿,不一日将到以拉谷。大卫转过一个山坳,只见大路中间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尸首,看服饰打扮都是非利士军兵。刀枪兵刃随处散落,没有主人的几匹战马在道旁树下静静吃草。原来两军交战,都会派出游骑在战场方圆百里内来回巡察,或是截杀信使;或为刺探军情。
大卫看尸身上的伤口尚未凝血,显然被杀不久。正想赶快离开,只听前方蹄声得得,又来了一队骑兵。他连忙闪身躲在树丛之中。
从树枝叶间望去——竟然来了两个非利士骑兵十人队。当是营中长官见有人迟迟未归,于是多派人马前来接应。这二十人看见大道中间的情形,无不心惊。带队的十夫长一举长枪,众人忙各举刀枪盾牌,以防敌人仍在左近,突然偷袭。
过了半晌,毫无动静,各人戒备之心稍懈,缓缓策马前行。忽然“嗖嗖”两声,已有两人中箭落马。接着两旁树丛中又飚出两支投枪,又有两人殒命。带队十夫长大喊:“下马!举盾!”他见这冷箭投枪一次只发两支,显然伏兵不多。待要结成盾阵防御,对方便无可奈何,到时仗着人多,定要活捉这两名以色列莽汉,扒皮挖心,才解心头之恨。
这剩余的十六人纷纷下马,左手举盾,右手提刀,正要背靠背结阵防守。突然地下的尸首当中跳起一人,双刀齐出,大砍大斫。非利士骑兵猝不及防,眨眼间又有数人命丧刀下。那双刀客一直趴在地下装死,已知带队将官是谁,忽地转身扑向十夫长,疾攻数刀。
突起变故,非利士人无法结成防御盾阵。道路两旁的冷箭投枪又是接连发射——虽然每次都是两枪两箭,然而从不虚发。眼看这两个骑兵十人队已没剩几人 ...
(。
双刀客缠住十夫长,脚步快捷,忽左忽右,刀法凌厉狠辣。那十夫长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再斗数招,双刀客左手在十夫长面门虚晃两刀,待敌人举盾相护,右手刀已是中宫直进,切腹破肚,刀锋锐利,透背而出。
余下的五名非利士人见长官殉职,顾不得许多,一齐上马逃命。双刀客撒开长腿,奔跑迅速,竟不输骏马。赶上末后两人。高高跃起,双刀掠过,再斩两敌。树丛中两箭齐发,又射杀两人。仅存的一名敌人乘马狂奔,趁着拉弓换箭的空隙,或能逃得性命。不料,树丛中却飞出一块坚石,不偏不倚正打在战马臀上。
那马吃痛,人立起来,将那军士摔落马下。双刀客一直紧追不舍,快步赶上,手起刀落,竟不容一人逃脱。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便已结束,而山间弥漫的血腥,却更令人觉得杀气森森。
路旁树木之间跳出两名大汉,高声叫道:“多谢相助,请英雄出来一会。”
大卫用甩石机弦发石射马,行踪已露。见这三人伏击非利士骑兵,以少胜多、胆识超群。乃以国中少有的勇士,是友非敌无疑。于是现身相见。
“三位好汉艺高人胆大,小弟援手实在多余了。”大卫言辞真诚,毫无阿谀奉承之意。
“小兄弟过奖了。”两人看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长相儒雅,言谈随和得体。尽管年纪轻轻,居然敢只身一人来这两国交兵的战场;又见他甩石的功夫不同凡响,也是心生敬意。
“这个小兄弟的甩石功夫好厉害啊!我阿瑟黑佩服!”那双刀客已回到当中,大赞面前的年轻人。
大卫看这阿瑟黑,体型健硕、熊背虎目,喜欢他心直口快,也说道:“这位阿瑟黑哥哥奔跑疾如飞马,双刀快如闪电,令我大开眼界啊!”
四人哈哈大笑,各自引见。那两个在树丛中放箭投枪的一个是约押;一个是阿比塞。三位草莽英雄,因为以拉谷的战局还不明朗,意欲为国效力,来此从军。想着顺道杀几个非利人,带功投军,或可早些出人头地、建功立业。所以在此设伏偷袭敌军游骑,才半日光景,便端了三个骑兵十人队。
三人听说大卫是要往军中探望兄长,恰可结伴而行。四人正欲离开,又听到马蹄声纷沓,心想:难道又是敌军骑兵?……赶紧藏身茂密树丛中。
待这队人马来到近处,才发现原来是本国游骑哨探的两个十人队。大卫看那带队长官正是大哥艾利押,喜出望外。连忙出来相见。他高声叫道:“大哥!小弟看你来了!”
艾利押实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幼弟,也是惊喜交集,立即下马问道:“弟弟怎会来到这里?”
“父亲大人牵挂二位兄长。特命小弟前来,带一封兄长们的亲笔平安书信回去,好叫他老人家放心。”大卫道明来意。
艾利押见他身后站着三人,却是面生。问道:“这三位是……?”
大卫说道:“这三位是我刚刚结识的英雄豪杰。他们意欲带功投军,在此设伏攻击非利士人,杀了这许多的骑兵。”
艾利押看这三条好汉气度凝重,非比平常,又见此间数十具敌人尸首——很是佩服他们区区三人,竟有这般勇气胆略!军中正是用人之际,他即刻说道:“既如此,我们这就回营。此处不宜久留,只恐敌军大队来到,难以脱身。”
四人随便找了几匹非利士战马,跟着艾利押回到了以军大营。一行人进到营内。大卫观看这数十里的连营声势,胸中顿时燃起万丈的豪情。想到神人山默尔曾预言自己:将会给以色列国带来强盛中兴,想到未来要带领这数十万的国中好儿郎,征战四方——坐在马上,不禁开始神游。
不过大卫也微觉诧异:虽然这营中军容齐整,可是个个军兵脸上表情,木然沮丧,毫无奋勇慷慨的神态。他向艾利押问道:“大哥,莫非我军新近吃了败仗?”
“倒是没打什么败仗,只是非利士有员猛将歌利亚,放言要单打独斗,若是能胜他,非利士国便退兵,永不来犯。只是我军无人敢与他放对。他日日在营外叫骂讨战,我军十五万人,从上到下也只有缩在这里由他辱骂。”说到当前战局,艾利押也不免气沮。
“岂有此理!”大卫怒道:“这未受割礼之人胆敢如此嚣张!欺我国中无人!”他心情激愤,话音高亢,远近几座大帐的军士都听得清楚。原来以色列人若是生下男婴,在第八日要割掉他的**包皮。从现世医学的角度看,这是非常超前的传统。他们也很以此为荣,因此,常称呼敌国为——“未受割礼的”!
四
( 艾利押听幼弟这般义愤,说道:“贤弟切莫小看了那歌利亚。ww他身长过丈,神力惊人!掌中铁枪逾百斤重。若是一对一单战,确是难胜!我王扫罗已经下令悬赏——如果有人能胜了他,率军把敌兵逐出以拉谷,愿将公主下嫁这样的勇士!王的金口一开,至今已有不少人下去应战,可惜都……”
大卫听了,心中已有计较,故意放声说道:“听大哥这般说话,小弟已经知道如何对付这未受割礼之人!只要王许我出战,定然凯旋!”
他这样放话,让远近皆闻,就是想要自己的豪言传到扫罗王耳中。约押等人虽见过他甩石机弦的本领,却也不信他敢只身一人,去挑战非利士的巨人上将。只当他少年心性,信口开河而已。
不出大卫所料,他的豪言壮语,即刻传到了王的中军大帐。扫罗王听说一个本国少年,来到军中探望当差的兄长,竟扬言能打败那歌利亚。想起大祭司临走前曾说:不出数日,敌将的克星就到。心道:莫非神人预言的敌将克星就是他?……
大卫正与兄长艾利押、亚比那达、阿瑟黑等人在帐中高谈阔论,一名传令官在外问道:“伯利恒来的大卫……可在这里?我王扫罗宣你觐见。”
艾利押闻言,埋怨幼弟道:“这得怪你适才在营中大言不惭。那些言语必是传到了扫罗王那里。召你,定是令你约战歌利亚,看你如何是好?”
“大哥只管放心,我自有分寸。”大卫胸有成竹,欣然应召。
扫罗与众将见来了一位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均想:就这样一个未成年的童子,去战歌利亚,岂不是要被一掌拍成肉饼?
王问道:“下面站立的童子就是大卫?”
“正是伯利恒——耶西家的大卫!”
听他答得干净利落,自信满满。扫罗王立时收回了几分轻视,又问道:“耶西家的大卫可是曾说过;要单独会战那非利士巨人歌利亚?”
“不错!那厮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我要将他的项上人头悬于营门之上,方可拿掉我军十五万人的羞辱!”
扫罗王不知这少年到底有何本领,竟敢夸下如此海口。ww问道:“我儿大卫可是要设计擒杀那巨人?”
大卫答道:“小人一直在旷野放羊,常有猛狮饿熊前来吃羊。我就与它们搏斗;或惊走或捕杀。王无需为小人担忧。我与歌利亚单打独斗,不用帮手,也无需设伏。只要在阵前调拨一万弓箭手,今日便可破敌!”
元帅阿布内问道:“这一万弓箭手你如何用处?”
“把这一万人分做五队。即是两千箭一发,第一队射完便向前推进,待第五队射完,第一队再射第二轮。如此循环发射推进只要两次。便可令骑兵冲阵,大军随后掩杀,必获全胜。待我将歌利亚的人头举起,就是万箭轮发的讯号!”大卫早就想好了对敌方略。
众人听他侃侃而谈,确是有备而来。原先的轻蔑不屑都变成了半信半疑,眼望扫罗王,由他决断。
王抚须沉吟,暗自思量:若此人就是大祭司所说;巨人歌利亚的克星,不妨一试。总强如在这以拉谷僵持,骑虎难下……
想到此节,立即下令:阿布内领一万弓箭手随大卫列阵出战,乔那丹率四万骑兵居中,其余众将与十万大军在后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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