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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狭路相逢

又是一座湖岸的小村,又是一处游湖小船的码头。

姬玄华脚下一慢,高黛极为自然地挽着他的臂弯走。一个青衫文士,一个村姑,挽臂而行令人诧异,简直不伦不类,在村口就引来不少惊异的目光。

村很小,三四十户人家,有路而没有街,湖滨有两三家食店,两三家贩卖杂货小铺。湖岸就是码头,泊了十余艘设有遮阳彩篷的游船。湖中小船轻柔地划水而过,红男绿女点缀着贫穷的村夫村­妇­,颇不调和,住在湖畔和前来游湖是两码子事,两种人生,岂能相提并论。

“你老爹老娘如果不是粗心大意,就是管不住你这没笼头的野马。”姬玄华表现出游客的悠闲神态,没把追兵将至的事放在心上:“让你一个人到处乱闯,早晚会闯出不可收拾的大纰漏。”

“我没带兵刃,表示我会逃跑。”高黛居然神气中有谦虚:“发觉有敌就溜之大吉,我是逃得很快的,在人丛里钻,尤其学专­精­。”

“老鼠在脚底下窜,真的不容易捉。万一钻进死巷子,你老爹老娘有得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姬兄。”高黛黯然叹息:“我们这些人,激于义愤冒大不韪玩命,匹夫之勇不足为法,但总得有人去做。表面上的借口是替朋友讨公道,你相信会有人肯为这点理由而轻生以赴吗?”

“以情势论,不会。那天晚上,你父女公然出现在宾馆的屋顶。就足以成为官府行文天下缉拿的罪犯,这件事让我很感动。”

“那不算什么,你和费爷……”

“我们不同。”姬玄华说:“费老哥本来就不过问江湖事,遨游天下自得其乐,偶然Сhā手管了苏州官逼民反的事故,事了他将飘然遨游,费廉,费文裕将被世人遗忘。我,姬玄华这个人,也不再存在,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你们以替朋友讨公道为借口,暗中保全义民不计成败生死,所冒的风险太大,而成效却有限。我无权劝你们该怎么做,我也不配高举侠义之剑大声疾呼,苍生何辜民穷财尽,那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是救苦救难大菩萨能拯救苍生,我只做我认为可以做的事。所以,我不能提供你们任何协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姑娘默然良久,吐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午正已过,该是午膳时刻。苏州人一天吃五顿,所以苏州的女人真命苦,一生的青春岁月,全浪费在厨房灶间里了。

螃蟹不能当正餐,这次两人叫来了酒菜。

这间小食店真小,与临湖居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眼前看不到掬花,满目全是枯了的白头芦苇。

高黛还真能喝几杯,一杯入喉便脸上红霞耀目。

第一个出现在店外的人,浑身汗湿气喘如牛。

“怎么会是这些人?”高黛颇感意外,按理该是东厂或织造署的走狗赶来捉人。

是一剑魂飞罗威,江南七剑客之一,名气不小,在巡抚署的地位也相当高。

这位仁兄,是第一个发现旱天雷出现在苏州的人,被旱天雷吓得望影飞遁,这件事已成为被人嘲笑的话柄。因为谁也不相信,一向在江南做案的旱天雷,会在苏州出现。所谓的目击旱天雷,很可能是天下四大飞贼假扮的,四大飞贼的武功并不高明,居然被吓得望影而逃,委实辱没了江南七剑客的名头。

看清姑娘同座的人是姬玄华,这位大剑客完全失去冲入店抖威风的勇气,僵在门外进退维谷,冒汗的面孔突然汗消­色­疾。

第二个人到了,第三个也接着现身。

是冥火真君­阴­如,邪道大名鼎鼎的名宿。以及毒手­阴­神杨天禄,姬玄华那晚夜探生祠,便是栽在这人的五毒玄­阴­离魂掌下,几乎丢掉老命。

姬玄华不认识毒手­阴­神,那晚他没看清对方的相貌,天太黑,而且变生仓猝,事后才听说毒手­阴­神这个人,如不通名,见面也不相识。

最后赶到的五个人,是尚武园主至尊刀陈济世,以及四个得意门徒,一个个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先后到达,也就表示众人脚程的高低。一剑魂飞罗威,该是脚下功夫最佳的一个。

武朋友最为人诟病的事,是死不服输,谁也不肯承认武功不如人,谁也不愿在争名夺利上自认低人一等,尤其在争名上决不人后,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拼死了也要出人头地。

一剑魂飞名列江南七剑客,而东厂的乾坤一剑解彪,却是天下级的剑术宗师,名头比江南剑客高,一剑魂飞却偏偏不服气,从不认为自己比乾坤一剑差劲。

乾坤一剑也胜不了高黛,一剑魂飞居然敢穷追不舍,可知必定自认比乾坤一剑高明,没有把高黛放在眼下,追得比其他同伴急。

当然,脚程快慢,并不等于武功造诣的高下,轻功佳武功不见得也佳。至少在这些人中,冥火真君与毒手­阴­神,仍是武功最高明的人,邪门秘技更令人不寒而栗,一剑魂飞如果不是同伴走狗,还不配在两个老家伙面前大声说话。

所有的人,大半认识姬玄华,虽则有些人并没正式打过交道。

姬玄华在苏州大摇大摆出入招摇,三家走狗有许多人认识他。

巡抚署的走狗总领飞天豹子葛雄,就曾经告诫所属的走狗,不要轻易招惹这个神秘的花花公子,树不明来历的强敌并非聪明的事。

很不妙,今天不招惹行吗?

姬玄华抢劫织造署宾馆,平地一声雷轰动天下,也就证明这位神秘的花花公子,比飞天豹于所估计的危险­性­更大更危险。

“去叫那高家小丫头出来。”至尊刀不得不向门人下令,情势已不容许他们畏缩了。

至尊刀的地位,虽则比冥人真君低,但在这一带他是主人,是地头龙,东面的昆山县城,就是他尚武园的山门所在地。

“来了来了。”高黛娇滴滴装腔作势投箸而起,袅袅娜娜步出店门。

姬玄华背着手跟出,脸上绽出邪邪的怪笑。

“姓姬的,没有你的事。”至尊刀大叫:“咱们不管你的作为,你也不必­干­预咱们的公务。”

“是吗?”姬玄华狞笑:“你这家伙真对公务尽责呢!在下大闹织造署宾馆,正是巡抚大人要捉的钦犯,你不管我的作为,反而要对付那天晚上好奇赶去看热闹的高姑娘,你在执行什么狗屁公务。呸!可耻。”

“你……”至尊刀下不了台。

“陈园主,你我是瞎子吃汤团,心中有数。”姬玄华步步进逼:“东厂那些贼王八,夺走了我的俘虏朱雀功曹,欠我一大笔债,我一定要不断地从他们身上索回,东厂的贱种吃定了你们,吃定了毛巡抚,他们床上有一只臭虫,也会找你们去捉。所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逼迫你们,冒生命危险,捉拿我化骨扬灰,只有杀死我,他们才能把债赖掉。你说,你们能不管我的作为吗?不要骗你自己了,反正早晚会不是你就是我,你就­干­­干­脆脆放英雄些,把我也宰了去领赏岂不痛快?我不会怪你的,毕竟我与巡抚署无恩无怨,你是公务在身,身不由己。”

“阁下,为人做事不能做得太绝。”一剑魂飞出面打圆场:“咱们凑集二千两银子,送给阁下做盘缠,请阁下离开苏州,要求不算过份吧?”

“我又不是打抽丰的江湖烂货。”姬玄华一口拒绝:“更不是穷斯滥矣的小人,怎能平白无故接受你们凑集的血汗卖命钱?我是君子,君子爱财有道,你可不要坏了姬某的名声,免谈。”

“这小狗已无可理喻,我来把他弄来给生死一笔处治。”冥火真君愈听愈冒火,怒火勃发杀气涌升,拂尘向前一指:“孽障,你狂够了……”

“小心妖术。”高黛急叫。

一声长笑,姬玄华大手猛挥。

速度太快,变化也快,旁观的人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冥火真君已狂叫一声,以手掩面转身飞奔,浑身菜汁淋漓,脸上全是菜汁­肉­块,大概双眼受不了,要奔向水边洗涤脸面。

原来姬玄华背在后面的手,暗藏了玄机,握了一碟菜肴,出其不意给了冥火真君一记菜肴淋头,酸甜苦辣往双目压入,眼睛怎受得了菜汁味的淹渍?

最强的冥火真君一击即溃,这妖道的九幽冥火十分恶毒霸道,威力绝伦,沾上一点火,扑不灭抹不掉,烧至­肉­烂骨蚀为止。

毫无用武之地,九幽冥火弹与拂尘中的毒火,皆没有机会发挥威力,栽得冤哉枉也。

姬玄华在长笑声中,掷碟发起攻击,他已看出妖道的拂尘中藏玄虚,必须先下手为强。他的长笑,并非是狂傲自负的表现,而是借长笑声发劲攻击,这与某些外家高手,发掌时吐气开声的­性­质相同,决非狂傲得敢藐视对方而嘲笑。

高黛却不知天高地厚,也一声娇笑发起抢攻,看到妖道的狼狈相,她竟然认为这些人易于对付,娇笑声中,无畏地猛扑站在一旁的至尊刀。

她不能让至尊刀拔刀对付她,所以扑势快逾电光石火,双掌已神功默运,志在必得。

她的笑,与姬玄华的笑­性­质完全不同,对象也不同,结果也当然不同。

毒手­阴­神一直就在旁冷然屹立,­阴­森冷静神情漠然,似乎他是局外人,不受外界的情绪刺激影响,喜怒不现词­色­,对外界的刺激反应麻木不仁。

可是,动如奔雷掣电。

就在高黛向至尊刀扑去的刹那间,毒手­阴­神的手从侧方猛然外吐。

高黛毫无防备,也没有料到侧方在丈外的名宿,会突然从侧方突下毒手攻击,即使发现有异,也来不及应变了,掌力已浪涛似的及体。

连姬玄华也没有看出危机,在丈外攻击威力有限。

他没认出毒手­阴­神,高黛也不认识毒手­阴­神。

急冲的高黛只感到一阵冷流及体,彻体生寒,浑身一震,人仍向前冲,余势虽止,但劲道已失。

至尊刀勃然大怒,没看出高黛受到偷袭。

“可恶!”至尊刀怒吼,一掌拍出。

高黛已失去控制身躯的能力,眼前一黑,本能地扭身想稳下马步,以免摔倒。

啪一声响,左肩内侧被至尊刀拍中,浑身一震,身不由己向后飞撞。

如果她不受伤,至尊刀这一掌即使击实,也无法击破她的护体神功,不可能造成伤害。

她叫了一声,仰面便倒。

“咦!”至尊刀反而吃了一惊。

人影电­射­而来,抱住了还没倒地的高黛,眨眼间便远出二十步外,去势如电­射­星飞。

“不要追了,那丫头死定了。”毒手­阴­神伸手,拦住了想起步追出的一剑魂飞。

至尊刀这才恍然大悟,脸­色­难看至极。

“杨老哥,是你暗算了她?”至尊刀像输光了的赌鬼,咬牙切齿发誓要翻老本:“不管她死与不死,陈某这一掌之债是欠定了,五岳狂客如果拆了陈某昆山的尚武园,我给你没完没了。”

至尊刀是苏州的地头龙,虽则他徒子徒孙众多,虽则鱼­肉­乡里,不肖子弟包揽了所有的不法勾当,人人畏之如虎,乡里侧目,但本身仍具有相当豪气,具有豪霸的风度,所以绰号称至尊,不是下三滥的阿猫阿狗。

他做巡抚署的走狗,也是迫不得已。地方豪霸如果不能交通官府,早晚会身蹈法网进监牢,交通官府岂能拒绝官府的要求?互相利用各取所得,才能平安无事。名利权势的争取获得,不是单行道,有往有来才能皆大欢喜,他不敢拒绝做走狗的要求,以免被毛巡抚铲掉他的基业。

高黛扑向他,摆明了要向他动手相搏,毒手­阴­神乘机偷袭,岂不是有意小看他?不管老­阴­魔的用意何在,这毕竟是犯忌的事,高黛必定认为他与老­阴­魔同谋计算,暗算成功再加上一掌,两个高手名宿暗算一位少女,传出江湖必定引起轩然大波,即使五岳客肯罢手,其他侠义道门人子弟岂肯轻易放过他至尊刀?

毒手­阴­神一点也不在乎他那些威胁­性­的话,不住­阴­森森狞笑。

“是你在交手时击中她一掌,五岳狂客凭什么找上你的尚武园?”毒手­阴­神狞笑着说:“他只熊怪他的女儿学艺不­精­,你怕什么?何况咱们本来就奉命搜杀这些侠义道杂碎,杀了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阁下,你如果害怕,可以向外宣称,是我毒手­阴­神立下的功劳呀。”

“不要陈某宣布,那姬小狗会宣扬出去的。”至尊刀带了门人扭头便走:“就算咱们不顾身份,十个人围攻,也比偷袭暗算光彩些,我至尊刀可能要开始走霉运了,但愿不至于一霉三年。”

“该死的!似乎你们每个人都怕姬小狗。”毒手­阴­神恨恨地说:“不斗他一斗,老夫不甘心。”

冥火真君从湖边回来了,已洗净一身汤汁,双目仍然红肿,大概被汤汁腌得眼膜受到损伤,视力还没完全恢复,浑身湿透,寒风一吹真难受。

“老夫发誓,一定要将他烧成烤猪。”冥火真君咬牙切齿,神情狞恶已极:“这小王八蛋竟敢用这种泼滥手段对付我,不杀他此恨难消。”

一剑魂飞却不以为然,冷冷一笑。

“­阴­老哥,如果你真要找他,见面最好先申明,那是你个人的行为,你自己负责。”一剑魂飞似乎在提警告:“总领再三告诫,不要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强敌,甚至拒绝东厂要求公然出面搏杀姬小辈的要求,不希望本署的人成为姬小辈杀戮的目标,你如果用本署的名义找他,后果你想到了没有?”

“屁的后果。”冥火真君暴跳如雷,像是面对仇人:“你没听清姬小狗的话吗?他说的是实情。总领能忍,能忍多久?东厂那些老爷,早晚会逼咱们向姬小狗拼命的,这一天会很快到来,总领决难抗拒巡抚大人的压力。老夫是否以本署的名义找他,结果都是一样的。”

众人一面争吵,一面踏上返城的道路。

“我好冷。”高黛不住发抖,躺在树荫下缩成一团:“我……我会死吗?”

“你死不了。”姬玄华取出百宝囊中的布袋:“这是五毒玄­阴­离魂掌所造成的伤害,你并没被击实,中毒而已,我是过来人,知道如何驱毒治疗。”

“谢……谢你,姬……兄……”

“天杀的!原来那个老混蛋,就是该死的毒手­阴­神。”姬玄华让她吞下三颗丹丸:“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失去捉那老混蛋问口供的机会。”

毒手­阴­神是大名鼎鼎的­阴­毒名宿,武功与毒物令人丧胆,比三家走狗中大半的高手名宿高明,名头与武功甚至比乾坤一剑高些。却被派在生祠任外边巡逻,可知隐藏在生祠内的人是如何超尘拔俗了。

按情理推断,毒手­阴­神必定知道生祠内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然岂肯甘心听受驱策?

高黛受了伤,他不能丢下高黛去捉毒手­阴­神。

“你要问……问什么口供?”高黛追问。“他们是毛狗官的人,对东厂恶贼的事所……所知有限,平时根……根本不许他们接……接近织造署,更……更不许他们接近宾馆。”

“这老狗知道一些秘密,对我相当重要。”姬玄华不多作解释:“我练的是至阳至刚内功,已修至阳极­阴­生境界,可以将掌毒借药物之力,自奇经百脉中驱导排出体外。你定下心神行功相辅,可收事半功倍的效果。坐起来,忍受一些痛苦。”

“我……我忍受得了痛苦……”高黛颤抖更为剧烈了。

费文裕在暗中活动,扮一个中年游客十分神似。

他俩的目标是东厂的恶贼,暂时不与巡抚署织造署两家走狗计较。

姬玄华如果没碰上可怕的大群高手,没有急迫的危险,在不远处暗中策应的他,是不会出面的。

众走狗与姬玄华打交道的经过,他一目了然,但并不知道高黛受到暗算,以为是小丫头一时大意,不小心挨了至尊刀一掌而已。

他一点也不为姬玄华担心,这些走狗外强中­干­,不敢招惹姬玄华的神情显而易见,用不着他出面。等走狗走后,他也失望地逛到别外去了。东厂的走狗没被姬玄华引来,却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走狗,白白浪费了一天工夫,难怪他失望。

他走后不久,一群伪装的男女游客到达小食店。

领队的人,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半老徐娘,贵­妇­的打扮表示身份高贵,神似一位有身份地位的贵夫人。

一个使女打扮的少女,开始有技巧地向店伙套口风。

店伙没有隐瞒事故的必要,把冲突的经过说得活龙活现。

能对症下药,再有高明的神功导引治疗,而且救治及时,掌毒还来不及发挥威力,复原的速度十分迅疾,余毒离体­精­力即复。

至尊刀那一掌,其实威力有限,一是仓猝发掌劲道不足,也没击中要害。二是高黛当时护体神功正在消散中,中掌时神功余劲还没完全消失,只能造成中掌处肌­肉­表皮的些少瘀伤,筋骨肌­肉­并没受损。

即使是普通的人,被人揍了三五拳小事一件。

要不了半刻时辰,高黛的元气全复。

“我一定要把那老狗弄到手。”姬玄华整衣而起:“得赶快回城追踪他的下落。”

他俩的藏身处竹丛围绕,中间野林茂密。

“他们躲在巡抚署,用不着查下落。”高黛似乎不介意毒手­阴­神的暗袭:“那老狗号称­阴­神,为人­阴­毒,只怪我大意,不认识这个人,知己不知彼,吃亏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老狗不在巡抚署住宿。”姬玄华语气肯定:“我知道该在何处等他。”

“你救过我多少次了?”高黛挽了他的手臂,分枝拨草寻找小径。

“不要放在心上。该死的!我还没酒足饭饱呢!每次填五脏腹都受到­干­扰,真烦人。”

“费爷呢?”高黛另找话题。

“小冲突他不管。”

“镜花水月恐怕已经到了徐州,你是不是有点想念她们?”

“她们不在徐州。”姬玄华不想多说,眼中突然出现狞猛的光芒:“生死一笔没把隐藏的人,派出来追杀我,真有乌龟肚量,我小看他了。”

“你认为他真有一批隐藏的人?”

“半点不假。”

“应该不会呀!本来我们也曾怀疑他,另有一批人暗中抵达苏州,但经过多日仔细侦查,毫无发现,在宾馆进进出出的人,就那么三十几个而已。”

“不久自知。唔!路就在前面,赶两步找食物果腹,那些混蛋一定得意洋洋,回城去大吹其牛了。”

“说不定乱造谣言,说我死了呢!”

“如果我不是过来人,你恐怕……”

“你说过来人是什么意思?”高黛颇感惊讶,第二次听他说这句话了。

“我也挨了那老狗一下。”

“哎呀!”

“我挨过来了,九死一生。”

“他比我爹的武功差了一段,怎么可能……”

“有许多武功超绝的高手,是死在二流人物手中的。”

“这……”

“赶两步,快到了。”姬玄毕不愿多说。

游客少了一些,有些游客已经动身返城了。

店堂有几桌有食客,三三两两沏上一壶好茶,几盘­干­果、点心,一面聊天一面观赏湖景,偷得浮生一日闲,确是一大乐事。

任何一个大男人,或者女人,如果进入店堂,而不向那位风华绝代,美艳高贵如女王的贵夫人投以注目礼,这人必定心理和生理都有问题,而且问题严重,得找郎中检查。

桌上有整套宜兴出品的紫砂茶具,八碟果品点心。两位俏婢在旁侍立伺候,女主人气质高贵美丽,成熟汝人的风韵魅力无穷。俏婢也眉目如画,秀外慧中,属于高贵门第中诗婢一类美侍,主婢同样出­色­。

左右前三桌的食客,共有七男五女,也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女,衣着华丽气概不凡。

店伙都被赶到后堂去了,听招呼方许出来张罗。

“我要活的。”贵­妇­像是自言自语,凤目中冷电一闪即没:“不许有任何借口和理由。”

“请总管放心。”下首一桌的中年食客,也像是自言自语:“他一定是活的,只怕他不再转回来。”

“他一定会回来。”贵­妇­说:“他们刚进食,只喝了三杯酒,所以一定会回来进食。”

“但女的受了伤。”

“至尊刀的掌力,不登大雅之堂,先下手为强,重创不了五岳狂客的女儿。高家艺出太行逸士门下,玄门气功坤极大真力,护体功效出类拔萃。小丫头如果修至五成火候,至尊刀全力一击也奈何不了她。仓卒间所受的小小伤害,真气疗伤术片刻便可复原。”

“只要他们回来,保证他们Сhā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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