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的等待并没有落空太久了,很快的,许平君就在一起午后的偶然晕眩后,被诊断为身怀有孕。喜悦在一段时间里成为了尚冠里许家的主旋律。
在欣喜若狂然后不断猜测孩子性别的人群中,只有王蘅君知道,这必是个男孩。因为他将会是西汉王朝第十一位皇帝,著名的昭君出塞故事里的移动布景板,也就是“元、成、哀、平,一代不如一代”里的那个元。汉元帝刘奭,西汉衰落之始。
所以,要说面对这个孩子的复杂心情,只怕没人比得过王蘅君了。
“阿蘅,平君今天有些晕的样子,应该没事吧?要不,还是回家去躺着好了。”刘病已忧心忡忡扶着许平君,紧张地盯着她那尚且平平的肚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不用紧张成这样。其实,孕妇偶尔走动走动,还是有利健康的。”王蘅君十分无语地看着刘病已,回答道。
许平君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刘病已,啐道:“说了别把我当废人了。我娘说她怀我的时候,还一路从昌邑长途跋涉到长安呢,也没见出什么事。”
刘病已被她骂了之后,也不生气,只乐呵呵地笑。王蘅君看着他那傻傻的笑脸,心中暗骂了一句,傻小子。
不过,虽然对刘病已这跟前跟后的母鸡做派很看不上眼,王蘅君也不得不承认,刘病已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难得了。她当了这么久的专治不孕不育神医,治疗过的那些西汉男人,固然对子嗣非常重视。可一旦老婆怀上了,那他们也就如同完成了一大历史使命一般,就不会再在这事上花费太多的精力了。其实,怀孕生孩子才是女人的大劫数。这些男人不过是提供了一颗精子,就做出功德圆满状,实在让人看了心底冒火。
王蘅君给许平君例行诊了一下脉,又给检查了一下身体,然后告诉她一切正常。许平君微笑着从榻上起身,开口询问道:“阿蘅,一会儿你要不要出门去看热闹?”
“热闹?什么热闹?”王蘅君莫名其妙地反问。她这些日子埋头赶制后世中药里的一些经典药丸,比如六味地黄丸之类的,根本就两耳不闻窗外事。
“今日广陵王进京朝见皇帝陛下,你不去看热闹嘛?”许平君高兴地说道。
“广陵王?”王蘅君本能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那停止运转许久,已经有生锈发霉迹象的历史资料库再度开动了起来。
刘胥,武帝四子,汉武帝元狩六年受封广陵王,建都广陵,即后来的江苏扬州。燕王刘旦完蛋之后,他就是汉昭帝刘弗陵现存的唯一一个哥哥。在这些有限的资料之外,还有就是某期《走进科学》or《探索发现》的节目内容,关于新近挖掘出的汉广陵王墓里为什么会出现帝王专属的陪葬物品之类的疑惑。在一番神神叨叨的设问,设问再设问之后,揭示的结果似乎是说,这位广陵王生前造反未遂,却提早为自己准备好了帝王级的陵墓。总而言之,这是一位迟早会被某位皇帝干掉的倒霉蛋。
“哦~没兴趣。”王蘅君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许平君的提议,“再说,他来朝有什么好看的?”
“光是广陵王的车驾就很值得一看呢。他的车子可是以黄金为壁,白玉为柱呢。上次,他来朝的时候,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他还命人以丝绸为屏风,屏开围观人群。”许平君略带感叹地说道,“所以,他这一次朝见许多人都期待再去围观呢。”
王蘅君听完之后,不禁黑线了。搞了半天,原来还是个喜欢炫富的倒霉蛋。也是啦,不然他怎么有财力物力给自己整一个帝王级陵墓呢。
“我不去。而且,我劝你哦,人很多的话,你也不要去了。人挤人的,很容易伤到孩子。”王蘅君看着许平君实事求是地说道。
刘病已一听这话,可高兴了。他哈巴狗似的不断点头,说道:“你看吧,你看吧。连阿蘅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
许平君顿时脸就垮了,她可怜兮兮地望着王蘅君,说道:“真的不可以吗?”
王蘅君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表示,真的不可以。
……
“唉哟~我这个头疼啊,疼得不行,都没法子动啦。”一位面貌姣好的中年女子躺在榻上,姿态夸张地扶着额头,连声哀嚎着。
她的身旁战战兢兢地跪着许多人,人群中另有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用的药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废物,全都是废物!”中年男子的咆哮响彻了整个房间,也让那些就地跪着的人身子又颤了一颤。
“对,对。全都是废物!你们还不赶紧滚出去。”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连忙迎了上来,连声附和。他话刚一说完,跪在地上的人就撤了个干干净净。
一群人争先恐后地退出来,个个都是汗湿襟背,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一位年纪相对较轻的轻声开口说道:“李大夫,您是老前辈了。您看里面那位贵人到底是个什么病啊?”
“唉~她就捂着头喊疼,其他什么病症都没有,老夫委实看不出来。”那李大夫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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