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蘅君怀着某种类似劫后余生的侥幸回到了自己暂居的客房内。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心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快点想办法离开为好。
想到此,她打开一旁放置随身物品的小柜子,从里面取出几颗药丸。这是她进入王府之后,悄悄准备的,吃后就会上吐下泻个几天几夜,然后气虚体弱,脸色青黄,保证是一幅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模样。在这个时代活了近十年,她可比谁都清楚这时的贵人们有多惜命。若她生了病,就算她不想走,那个朱管家也会第一时间赶她走,免得把病气过给府里的人。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用这种药自伤身体以求得顺利离开。可是,今天和昭帝以及上官菀君的近距离接触,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再来一次,她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看着手中的几颗药丸,王蘅君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可是真正的苦肉计。没办法,谁让你不似那个李女须,喊几声头疼就能装病呢。”说罢,她闭上眼睛,张开嘴,打算吞药。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惶急的脚步声,然后房门就被推开了。匆忙之间,王蘅君将药丸悄悄放进袖带里,警惕地看着来人。
“许女医!”来的是广陵王府上的朱管事,他恶形恶状地看着王蘅君,说道,“你做的好事!”
这话让王蘅君心跳慢了半拍,她强笑道:“朱管事,这话是什么意思?”
“带她到前厅去。”朱管事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挥便有几个壮汉扑上来将王蘅君五花大绑带了出去。
……
前厅
上官菀君百无聊赖地坐在刘弗陵身侧,楞楞地看着前方,眼神却没有焦点,显然思绪已经神游物外。
刘弗陵注意到她的走神,便转头,轻拍她的手,轻声道:“觉得无聊了吧。朕马上处理好,一会儿我们就回宫。”
上官菀君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不着急。”
刘弗陵知她自上次大病一场后,不但变得少言寡语,连喜怒哀乐都甚少表现出来。这着实让关心她的刘弗陵等人心疼到了极致,也着急到了极致。
这次,刘弗陵会答应广陵王出游,大半也是为了带上官菀君离宫散心。只是,这散心的效果看来不佳,上官菀君还是那幅无悲无喜的样子。
刘弗陵暗暗叹了一口气,决定再寻他法。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把眼前这桩事给解决了。他将注意力重新回转到跟前那五花大绑的少年身上。
虽然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不过五官上依稀可以寻到熟悉的痕迹。这就是太子皇兄留在人世的唯一血脉。这个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男孩,辈分上来说却是自己的侄孙。
“刘病已是吧?”刘弗陵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发现他在自己的逼视下竟然还能毫不畏惧地回视,便觉得有些欣赏,他说话的语气也不觉软和了下来,“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你所说的妻妹才私闯王府,倒算是情有可原,朕会赦免你这次的罪责。”说到此处,刘弗陵顿了顿,转向一旁的广陵王,“相信广陵王兄也不会再追究此事。”
广陵王面带微笑地颔首,说道:“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陛下,许女医带到。”朱管事讨好似的把王蘅君一推推到前面。
“病已?”王蘅君吃惊地看着跟前的另外一个五花粽子,失口出声后,她心中一震。
糟糕,怎么开口说话了。她连忙抬头,但见得上官菀君和廉姜二人俱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唯有刘弗陵的表情还是平静而正常的。
“座下何人?”廉姜上前一步对着王蘅君喝道。虽然他力持镇定,不过,与他相处经年的王蘅君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异常。
“民女许氏参见陛下。”王蘅君压低嗓子,故意让声音变得粗哑,虽然她知道这十有八九已经迟了,但是始终还是会抱着一种侥幸心理。
“许氏你家住何方?家中还有何人?”廉姜嘴上不停地念着例行问话,神色复杂地盯着眼前的蒙面女子看。
“民女家住尚冠里,家父许广汉,家中还有母亲和姐姐。”
这个回答与刘病已方才所说的完全吻合。
于是,刘弗陵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刘病已,看来并未撒谎。既然如此,朕就赦免你擅闯王府之罪,让你带许氏回家吧。来人,给他们松绑。” 刘弗陵一声令下,立即就有人上前将他们身上的绳子一一解开。刘病已重获自由后,立刻来到王蘅君身旁,将她轻轻护在身后,颇有母鸡护犊之势。
刘弗陵见此状况,笑了笑,说道:“你们走吧。”
“谢陛下!”刘病已听到这句话,显然惊喜不已,忙不迭拉着王蘅君磕头谢恩。王蘅君稀里糊涂地跟着磕了头,谢了恩,然后被他拉着往外走。
快踏出门的那一刻,她略有些不安地回过头看了一眼。但见上官菀君安坐在上位冲她微微一笑,那一笑让王蘅君有些呆了,没注意脚下的她险些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幸而刘病已及时扶住了她。
待回过神,她已和刘病已一起远离了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了。
该考的都考完了,该补的文也差不多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可以稳定更新了。
感谢大家的等待。
下一章在虎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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