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案子的卷宗很快就分发到了我的手里,正在一页一页详细看。市局上下都相当重视,内部被定为省年内一号案,公安厅长,市局局长都亲自批示了。不过暂时没有对媒体公众公开,没有公开的原因和被重视的原因是一个:这个案子还是蛮有来头的。
我时刻在科里待命,市局方面有什么需要送检的物证,这边出来的最新结果,都由我负责联系(其实就是跑腿的)。因为我们大学基础医学院是省里唯一能进行DNA比对,电子显微镜,高级解剖实验的地方,市局的技术和设备没办法比的。
这个凶案的女死者今年二十六岁,是本市一所重点高中的音乐老师,死者的丈夫是省医院的一名医生。这个案子被上面要求必须,马上,迅速破案的原因在于死者的父亲:他是省医院的副院长,知名内科肾病医学教授,国家特殊津贴专家。
人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但是我们也要承认,人在人的面前是分三六九等的。无论是死者,还是她的家人,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就这样死了,死相又如此的惨,已经不是中国公安界一直强调的“命案必破”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死者和丈夫刚刚结婚几个月,正在装修新房,同时还有不到2周就要过春节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能够想象市局刑侦二中队面临的是什么压力,也还好没有在媒体曝光。上面内部的说法是这个案子必须在春节前锁定嫌疑人,那么就只有2周的时间了。
现场指纹已经提取了,正在比对,但是由于中国没有十分完备的指纹库,单靠指纹直接破案的可能相当的小,指纹在中国公安系统主要用来在找到嫌疑人后的认定。死者衣物血迹已经由我送到生物实验室进行DNA检测了,不知道能不能发现罪犯的DNA,但是我认为渺茫,现场毕竟遭到了破坏。做一个DNA的比对要4000元,这个案子至少要3次,费用要市局自己出,亲兄弟算明账。尸体昨天已经被我拉到解剖室的冷柜里面了,今天下午应该就开始解剖,必须马上确定死因。
等我下午溜达到一楼的解剖室发现解剖已经开始了,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本来应该我早点来把解剖前的台子都布置好的,一般我都下午一点半上班,估计他们下午一点就来了。我平时吊儿郎当的,还经常拍领导马屁,估计我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就是铁雷在我心中的形象吧?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唉。
今天负责解剖的是殷警官(好奇怪的姓啊,真不多见),就是昨天见到的女法医,我们省的奇葩,还有铁雷和他们市局法医科的人,不认识,都带着口罩,乱糟糟的,装模作样的拿着本子也不知道记录什么,铁雷仍然像哈巴狗跟在殷法医身边。我们大学这边是我,还有解剖教研室的主任,他也亲自来了。
老李居然没有亲自解剖尸体,看来真的反常,老李对尸体偏执的占有欲是出名的。
我有点理解老李为什么对这个案子躲开了,不仅仅是“协助”的问题,他是嫉妒。眼前拿手术刀的女人在本市法医界抢走了他的风头,老李从来没有上过电视做节目,当然他也看不起这些没文化的电视人,他基本看不起所有人。
照理说我们的老李李晋同志才是我们省法医界的一哥啊,但是女人要是能干出同样的成就,甚至更大的成就,往往很容易得到社会更大的赞扬。就像花木兰,不就是北魏一个女战士嘛,那么多保家卫国的战士在金戈铁马的历史硝烟中消失了,只有这个女人在历史中被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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