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枫院夜一，这次，是我先你一步转身。

************************************

从一番队的大门走出，水水的脸上有着深深地疲惫，好像一个飘无定所的旅人，终于厌倦了一切。

“水水。”白哉的声音带着一种能够让人冷静下来的清净，他不知道总队长找水水谈了什么，但是从水水的神情看来，不是什么愉快的谈话。

“白哉……”水水抬头一愣，看到这个有着早春风华的男子，心里有股暖意。

连海燕都察觉的变化，他不可能毫无知觉，可是他只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对她的态度和关心也是一如既往。

这何尝也不是一种信任。

“呐，白哉。”夜风席卷着凉意，水水微微眯起了眼。

“什么。”

“这次旅祸的事情顺利结束的话，把我调回六番队吧。”

“回来做副队长？”

“一定要副队长？三席不行吗？阿散井其实还是很努力的孩子吧。”

“……好。”

她和白哉这样约定的。

回六番队。

以后回想起来，当初这样说，也不过是因为想要有更多的留下的理由，重到足以说服自己留下的约束。

然而，终是离开了。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救志波海燕的话，她是不是就能留下了呢？

不知道呢……

可是确实是无法也不想再去面对他，才选择的离开。

既然你选择了斩断，那么就不要再想着挽回。

我给与的机会，从来没有二次。

岔路口，和白哉告别，白哉默然看着水水的背影，忽然说，“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

对方只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抬头仰望着夜空，白哉的眉头紧锁，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索，微微侧过头，是志波海燕。

“白哉。看见水水没。”

“……你有什么事。”

对方一时语塞。迟疑了半晌，“我说了过分的话，想要道歉。”

“什么话。”

“我……我和她意见不合，吵了架……我觉得她变了……”

几乎立刻，志波海燕就感到两道异常寒冷的视线扫了过来。

一阵樱花的淡香擦肩而过，远去的白哉的话语随风而过，“谁都可以说，唯独你没有伤害她的资格。”

因为那个女孩拿命挽救了你。

所以，你没有资格伤害她。

志波海燕神­色­黯然。

但是世界上有的事情，一旦说出口，一旦捅破，就如同破碎了的玻璃，就算拼回，终是留有裂痕。

很快，志波海燕就没有空闲管水水的事情了，因为行刑的提前。

双极之丘，当蓝染进入了反膜，宣誓自己将立于天地之上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跳于半空，挥刀刺进了反膜。

在直死的魔眼面前，不存在打不破的境界。

遥梦贯穿了在反膜中无法躲闪的蓝染的右肩，血顺着刀刃滴下。

“哦，没有想到，你居然有这般能力。”蓝染惊讶的看着水水。连市丸银也睁开了血红­色­的红眸。

“水水！”海燕在底下大叫了一声。其他人都错愕的看着那个能够贯穿反膜的少女。

“……蓝染队长，我是不会让你把崩玉带走的。”

“！？”

“卐解，净化。”

连绵不绝的庞大灵力倾泻而出，让除了山本以为所有的人都无法维持站着的姿态。

这就是你所隐藏的实力吗？

多么可怕的灵压！

耳边传来了久违的声音：【破坏崩玉任务完成。】

水水垂下了眼帘，“我放弃，剩下的任务。”

不想再来，不想再看见。

什么都不想。

想要结束这个世界的旅程，剩下的一切，于我无关。

【希望你考虑清楚，如果你放弃剩下的两个任务，不算上抵消的那个完成的任务，你将会失去两对白­色­羽翼。】

【我最后问你一次，确定放弃吗？】

“确定。”

【我明白了，如你所愿吧。】

另一厢，蓝染回复了微笑，“果然，一开始我的直觉就是正确的，要除掉你。”

他说，伸手握住了刀。

四枫院夜一大惊失­色­，“快离开，水水！”

【不要动！】

水水遵从了后者。然后恍然，其实，她已经习惯于听令于初始神。

蓝染爆发出了灵压，压过了水水因为卐解后削弱的力量，在距离如此近的情况下，躲无可躲的魂魄，即使是死神，也会化成灵子被分解。

水水眯了眯眼睛，周身散发出了蓝­色­的光芒，最终化作点点白光。

“水水！”夜一撕心裂肺。她那么悔，那么恨，从来没有想过，当她以为可以归来，就是诀别。

水水轻轻的笑了，朦胧中，好像有种解脱的快感，原来，我终究无法面对，我走向深渊的第一个世界，终究无法承受明了我变了多少的痛苦。

对不起，夜一；对不起，白哉……

也许也对不起你，海燕。

我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陌水水，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我终于厌倦了卷入命运，但我还是要走下去。

很想……回去。

不是回家……但很想……回到晴明那里。

再看看，他们的脸孔。

水水闭上眼睛，消散于天际。

后记：

（待补完）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错了。。。。。。但是最近对死神无爱呀无爱。。。远目

君子如玉（志波海燕番外） BY：荧惑之星

陌水水。

一直到听腻了这个名字的时候，志波海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得会有一天和这个名字的主人碰到面。

而且，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不过拜此所赐，印象真得是深刻到了不能再深刻的地步。

深刻到了，在多年之后的现在，每每一回忆起来，都疼痛得撕心裂肺。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小的时候，海燕的父亲教他识字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这样的词句，当时似懂非懂，只是隐约知道应该是形容人的谦和品质。

不过因为很和音律，所以就这样记下来了。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了和外界的接触，参差不齐的人员素质经常让海燕忍不住感叹这个世界果然堕落了。

不过，对于玉的认知，却是越发的深刻起来。

纯白，|­乳­翠，葱茏，墨黑。

海燕还记得年幼的时候，父亲曾经将一块白如凝脂的玉佩交到他的手上，让他感受那玉石的品质。

温凉的触感，咋一看上去，他以为看到了其中浮现过的流光，当时再细看的时候，却是如流水般悄然温和。

这就是玉。

只是握在掌中，就能感觉到心平气和的沉静。

海燕决定，自己要喜欢玉。

然后，去交一个玉石一样的朋友，好好珍惜。

“陌水水”这个名字，就是在那个时候，听夜一频繁提起的。

当然，那个时候的志波海燕，还完全不知晓。

未来的自己，会欠这个名字多少的东西。

【你们在做什么？】

最初认识的时候，起因很简单。

身为没落贵族的志波一族，被新晋的不知深浅的贵族挑衅，因为真央有不能在学院内私斗的规矩，所以他打算吃点闷亏也就算了。

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过考虑到自己不是君子，所以这个仇稍微延后一点，等他撺掇了夜一还有浦原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后，再报也不迟。

那个时候的海燕，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个瘦弱的孩子会跑出来“管闲事”。

个子连自己的肩膀都差一大截，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是温和二是偏向柔弱。

这对于一个男孩子可不是有利的一件事情。

这就是当初的陌水水给海燕的第一印象。

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不过就是一个摸不着状况就挺身而出的，还算蛮有正义感的温和的孩子罢了。

再后来，他因为这件事情，认识了素有“移动的贵族典范”，同时也是夜一常挂在嘴边的两个名字之一的“朽木白哉”。

啊，当然，还有“陌水水”。

朽木白哉。

一个只要不被四枫院夜一气到，就能保证其贵族气质不走形的“活动贵族字典”。

不过最近这些年，志波海燕对此是多有怨言。

真是的，当初他明明想交得是个玉石一样温润的朋友啊，怎么这些年来，白哉小朋友越来越往万年冰山的方向发展了呢？

算了算了，虽然是万年寒玉，不过好歹也是玉。

所谓人无完人，这点小缺憾他还是能接受的——更何况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夜一誓死以让冰山变火山为最终挑战目的。

于是真得不能怪他喜欢躲在一边看戏。

青少年嘛，还是要多一些朝气要比较好。

当然，这么想着的志波海燕，完全没有考虑到摸着下巴说出这种话的自己，形象有多向糟老头子靠拢。

陌水水。

是为四枫院家被收养，却没有被冠上姓氏的孩子。

如果说对着朽木白哉的话，志波海燕是以平辈论交。

那么对着陌水水，海燕更多的还是以一种大哥哥的心态去包容照顾。

不过对于海燕来说，向陌水水这样温顺的孩子，对于自小就头疼于自家几个问题儿童的他来说，不外乎是多了个一直都很想要的弟弟。

所以理所当然的倍加照顾——虽然他有得时候真的蛮疑惑为什么只要一和陌水水站在一起，被吹冷气外加砸眼刀，甚至连走路都常会被人暗算的概率会提升不少。

不过没关系，相比较白哉来说，陌水水更适合“温润如玉”的这个形容。

决定了，赌上“志波”这个姓氏的名誉，陌水水这个朋友，他是交定也罩定了。

By握拳成45°向着朝阳做发奋状的志波海燕

当然，在知道陌水水其实是“她”而不是“他”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很很久很久的以后了。

久到陌水水毕业，然后参加了席官排位赛，以那样的方式，坚守着“不伤人”的善良念头。

没有关系，既然不想伤人，那么就由我们这群朋友来保护她！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像是温润白玉一样的朋友，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了！

不过，是他的错觉么？

为什么自从陌水水出院之后，他被白雷轰击然后他道歉的次数直线上升？

By异常纠结的志波海燕

再后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夜一和浦原的离开，陌水水成为六番队的副队，白哉的恋爱结婚，自己和都结婚，朽木露琪亚的出现。

现在想起来的话，那个时候虽然并不能算频繁，但是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是不是就预示着什么？

然后，是都的遇险。

一直到被陌水水用卍解救下的时候，他都有些混混沌沌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那头虚的痛恨。

是它，差点害死了亚美子，并且……让陌水水不知道要沉睡上多久。

陌水水，他一直都当成妹妹一样呵护的，如玉般的水水，就那样躺在四番队的病床之上，沉睡。

不过没有关系。

握紧了身边亚美子的手，看到了她脸上和他一样的担忧，志波海燕从来没有如此确定过自己的信念。

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然后下一次，由他，来保护她！

不过，那个时候，在朋友的包围下，活得肆意潇洒的志波海燕，遗忘了一件事情。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那块父亲曾经给他看过的，那块温润白玉的最后下场。

一直到现在，每每想起，志波海燕都只有无尽的懊恼。

如果，那个时候，能早一点回忆起来的话，最后的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20年之后，陌水水清醒了。

还是一样的微笑，一样的温和的态度。

但是，志波海燕，就是觉得哪里，似乎有什么地方感觉到很别扭。

她的笑容，好像变得比起以前来更加的不真切。有的时候，还隐隐有了一种愁绪。

如果说以前，她的黑­色­眼眸像是深潭，偶尔还会染上一种暖意；那么现在却好像是黑洞一般再也看不到底。

平白的吞噬着她的微笑所带来的暖意。

啧，是错觉吧？

甩了甩头，将这种感觉丢到脑后，海燕大咧咧的笑了起来。

陌水水就是陌水水，那个温谦如玉的水水。

不会变成别人的。

只要她醒来，那么……一切终究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的！

事实上，志波海燕幼年时期，他父亲给他的那块白玉，是他最喜欢的礼物。

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取出来把玩。

直到有一天，因为弟弟的哄闹，他没有握住。

“啪！”

一声，那块温润的白玉，掉落了地面。

四分五裂。

陌水水……似乎有些变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水水就是水水啊！”

对于他的自言自语，都则是给与了这样的回应。

但是，志波海燕敢以自己家族的名义起誓，陌水水确实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的眼，已经变成了映不出任何东西的空蒙，虽然还在微笑，但是……那笑容……很不对劲。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不然为什么，即使陌水水醒了过来，他们之间却变得好像隔上了一层什么东西一样，看不清，看不透。

现在的陌水水，真得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陌水水么？

这点疑问，在蓝染死亡的事件之后，飙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从来没有变过，不要说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的，志波海燕！】

几近暴走的灵压。

一直温和与玉的水水，像是沉寂过久的火山总是有爆发的一天般怒吼着。

【我只不过正好和你同期，正好是你的朋友，正好救过你和都，你对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名少女，这样逼近着他，质问着。

【你知道我原本的出生地么，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嘛！不知道就不要用那种口吻说话！！】

那一刻，他清楚的感知到，有什么东西。

自从陌水水清醒之后，她和大家就一起努力在维系着的东西。

“啪！”

一声，蹦断了。

——就像那块温润的白玉。

玉是温润的，细腻的。

放在掌中的话，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其中孕育的安宁和温和。

但是，就是这份看得见的温润。

常常让人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玉石，玉石。

玉的本质，是石。

坚硬的石。

当承受了超过其能承受的冲击之后，会碎裂。

然后……再也回不到从前。

【谁都可以说，唯独你没有伤害她的资格。】

朽木白哉的话犹然在耳。

然后下一刻，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有所挽留的时候，最后的事件发生了。

双极之丘，从天而降的反膜，蹿上的白­色­身影，爆发的灵压……

最后，在淡蓝­色­的光芒之中，化成了点点光点，消失的身影。

连最后的道别都不留的决然。

像是一场噩梦。

但是梦醒之后，那个谦和的白­色­身影，却已经不会再出现。

为什么他会觉得水水变了？

事实上，她的那份善良，那份温和……

由始至终，都没有变化。

尸魂界的死神，死后会化为灵子，成为尸魂界的一份子。

不需要墓碑。

因为生者，就是已逝亡者的墓碑。

而他，志波海燕，有生之年，都将永远牢记住那个名为“陌水水”的女­性­。

虽然是女­性­，但是却谦谦如君子，温润如玉。

他那如玉石一般的朋友……

他将代替着她，延续着她的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