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诺失去联络,纪时南迎来毕业后的第一个生日,朋友们早在半个月前便约定好,大家看她没精打采,担心女主角不会出席庆生,倒是纪时南不忍心大家扫兴,接受这份美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准时到来。生日当晚往人头一数十多二十个,热闹地坐满一个包厢,其中来了两个麦霸,一男一女,争唱歌争得吵了起来,最后由男的抢到,他嗓子不好听,唱得又频频走调,大家掩着耳朵叫:“别唱了!别唱了!求求你老哥发发善心,别折磨咱们的耳朵。”那男的讪讪地笑,怪不好意思。
有人抢了麦克风,在纪时南陪着浅笑之时塞到她手上:“今晚你生日,玩玩。”
时南推过:“不了,喉咙不舒服,你们唱。”
服务生推了蛋糕进来,点起蜡烛,火光忽闪忽闪,大家唱歌拍手,一遍欢欣的景象,时南心里却感到无可言喻的孤独,她的视线在烛光和欢呼声中找了很多遍,吹蜡烛后,又习惯性地抬眸搜寻,满堂嘉宾,唯独没有程之诺。
“谢谢大家赏脸到来,先敬各位。”她斟满大杯啤酒向天一举,没换气地一饮而尽,坐得最近的方敏连忙拉她的手:“就着点,别喝那么多。”
“没关系,我酒量很大,不会醉。”然而,却因酒水上了鼻子,呛得难受。
这时候玻璃门被推开,纪时南连忙回首,出现的人是许静儿,她挽着未婚夫一同到来,纪时南眼底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许静儿纳闷地说:“怎么啊,不欢迎我么?”前阵子她跟未婚夫出差,对这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纪时南提起笑意说:“闺女有了老公,还没忘记娘,总算没白疼你了。”
许静儿瞅瞅蛋糕,“还未散席,来得也不算晚。”
“我看你这是为吃的来吧。”
“送礼来的。”她把手里一份生日礼物递给时南:“生日快乐。”
“今晚说好不收礼物,怎么送我了?”
许静儿错愕,看其他人笑呵呵的,啐了声:“这回亏了。”她最近如沐春风,心情大好,边吃蛋糕边灌红酒,两杯下肚情绪更高涨,和她们说家属陪同出差遇到的乐事,说到酒店房那节骨眼,年纪不轻的未婚夫也抓耳挠腮,像个少年起来,几个女孩哈哈大笑。
忽然话题一转,许静儿瞧瞧包厢,奇怪地“咦”了一声,高声问:“程之诺呢?秦致远呢?今天你老大寿,那哥儿们去哪了呀?”
这话出口,场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脸色也有点怪,笑容变得很勉强,许静儿看莫小云给她打眼色,嗓音也低了很多:“咋了?说错话?”
方敏怕刺激纪时南,斥道:“你吃东西吧。”
倒是纪时南无所谓地摊手:“程之诺他调到总公司了,秦致远也许没空吧,都没来。”她伸手拿了几扎啤酒,往桌子一搁,挑眉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姊妹说句话也怕踩地雷,那就太没趣了……来吧,谁要跟我比腕力?静儿,你先来!”
许静儿叫苦:“我错了行不?别拿我开刷。”
这个生日大伙玩得非常尽兴,出了KTV门口,方敏和莫小云左右看马路有没有车,纪时南对她们说:“我想走一会。”
方敏看她今晚喝了不少,担心地说:“一个女孩晚上别乱走了,遇到色狼怎么办?要不我陪你一块散步吧,当做吹吹风。”纪时南却带笑地拒绝,替她们拦了车,回头说:“上车吧,早点回家休息。”
初秋的晚上夜凉如水,她也想醉,跑到一旁吐或是闷头睡觉,也算是件好事,然而那点酒气除了给她暖胃,什么感觉也没有,她依然抱着冰冷的臂膀,清醒的脑袋,不知如何自处。
手机铃声响起,父亲打来的电话,他百忙中还是记住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时南感动得对他说:“爸,我好想你,这世上就你待我最好。”
听到女儿这么孝顺的马屁,他居然接口问:“程之诺呢?”
“……我们在冷静。”
纪政何等精明,一针见血:“看来你和他十之八九吹了。”
时南叹道:“跟老狐狸说话真不好玩。”她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带着点点的苦涩:“那个婚是结不成了。”挂线前纪时南着他不用为她牵挂,现在她每天吃香喝辣,能睡就睡,能懒就懒,不会亏待自己。
然而挂线后,她却感到空落落,一片茫然。
漫无目的地上了停靠路边的公交,她选择坐在最后一排,看着乘客们于不同的车站上车下车。
那时候在新园工作,清晨最期待的就是上车时能够第一眼看见他,要是哪个早上没有他,就好像缺了点什么,食不知味,做事也不自觉地走神,于是抱着文件在办公室里徘徊,一步、两步、三步……直到抬起头,和他清澈的眼眸对上。
前进的车子在终站停下。
每个乘客也有他们要去的地方,车厢早就空荡荡。
“到站了,小姐……小姐?”司机向没有下车的乘客走近。
时南低着头,隐藏许久的泪水悄静地掉落,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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