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会议过后,程之诺接到一通电话,是江沐芳。
他笑了,“想必是邓秘书跟你提起过什么。”江沐芳和邓秘书是老同学,他知道两人向来有联络,消息传得非常快。
江沐芳笑语温柔:“我来猜一下,那个早上在成林走出去的女人就是纪时南。”她问道:“对不对?”
程之诺承认:“是她。”
“果然和她一起。”第一次知道纪时南,应该是那段程逸给她看的视频,那时程逸正在病榻之中,听闻公司流传了这个影片,大为紧张,要邓秘书去仔细查看,倒是程之诺满脸不在乎地说,这世道,没人阻止得了八卦蔓延,甚至大方地给程逸一起看。
当时江沐芳看见程之诺眼里翻过的波澜,听到他依稀说了句:“有谁比这两人更相衬……”
秦致远爱纪时南,早在他和纪时南结识以前,他便爱着她了,高调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打赌对于他来说算不上风浪,真正刺伤他的是这两人的默契,这是他和纪时南如何也做不到的致命点。
他输了。
假如这是一场爱情的比赛,他便是那中途被举牌子出场的选手。
于是他彻底退出,纪时南成了一个绝口不提的名字,当时正好遇上程逸病重,程之诺全心投入工作和家庭。
生死流转又一春,江沐芳抱着小程博回到程家,他带同邓秘书回来拜祭,两人再次聚首,同样地单身,江沐芳却摇头,不认同他的说法:“我有孩子,并不孤单,不是单身。”今后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她说:“倒是你,工作是可以填满你整天的时间,但它填不满你缺失了的那个角落。”
她说:“你放手,别人也不一定拥有,去看一下吧,或许结果并不如你所想。”
工作的确填不满他的世界,事业再成功也没法充塞那个空洞,睁开眼、闭上眼,莫名地一个恍惚,总想看到她就站在不远处。
一开始他并没想过找这样的女朋友,他和她仿佛是两条不相关的线,只是偶一不留神,它们纠缠在一起,刻了在掌心当中,仿佛怎么清洗也无法去掉。
从此,她乘虚而入,非法居留。
于是他找邓秘书去打听她的下落,结果他转身,她仍然单身。
这个单身女子甚至离开了华玄,跟随着他的足迹,驻扎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周三黄昏,正值下班时份,一辆车子停泊在纪时南公司附近。
两个小职员先后下班,小秋临走前挨近莫小云哀求地说:“昨天和今早,有个男人打电话来公司来找纪小姐,他说请纪小姐回覆,电话号码我弄丢了,麻烦你替挡一挡好吗?”
“那男人姓什么?”
“他没说。”
纪时南回来后莫小云转告她,问道:“你关手机了?”时南怔了怔,掏出来一看,才知道早没电了。“难怪这么安静,我忘记检查。”她没有理会太多,“那个人要是想找我,会再打来的。小秋呢?”
“下班了。”
“她下月回乡,再请一人补替她的工作。”
莫小云好不感慨:“想不到这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也能嫁出去啊。”又说:“还是晚一点吧,进入旺季再请短期工。”
时南想了下说道:“也行。”
收拾了手提包,穿起一件浅米色的大衣,莫小云唤住她:“今晚我回家陪爸妈吃饭,你也同去。”
时南推过了,莫小云拿起电话,“那我给你打电话外卖。”
“不用,我回家自己做饭。”
莫小云笑了,“你还真是个良家妇女。”
纪时南临走前随意地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日历……她稍微恍惚,似乎有些该记住的事情被她忘记了,于是翻开记事查看,陈先生设计室那张单子昨天已经跟了,还有一间活动中心下的单子今早也跟了,还有什么漏掉?她吃力想了好一会,脑里微妙地飘过那张没有署名的明信片,还有两天前收到的匿名电邮,信里提醒她记得手捧鲜花站在路旁相迎,纪时南瞧了眼,把它扔进垃圾桶里。
最近风刮得厉害,脸颊被吹得刺痛,她拍拍自己的脸沿着柏油路往前走,一辆车子驶到她身旁,慢慢地跟着走了十来米,直到她不经意地抬眸,才发现他的存在,驾驶者是程之诺。
他降下车窗唤:“上车。”
“去哪里?”她上车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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