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南终于明白程之诺那句麻将是用来“招呼客人”什么意思了。
一晚下来,秦致远几乎见底,惨不可言,纪时南陪坐到凌晨三四点,最后她熬不住睡意,疲累地先走到沙发,抱过抱枕挨在沙发扶手睡觉。当晚经过一轮大战,大伙筋疲力尽,摸到客卧倒头就睡,客厅一遍狼藉,没有人注意到卷曲在沙发睡的身影,只有程之诺点了根烟,静静走近,坐了在她身旁。
第二天,纪时南是被一道阳光照到眼皮弄醒的。
四周的装修令她想起这里是程之诺的家,柜子上搁着的电子钟显示着十点多,漱洗好出来,才知道众人早已离去,连行李也带走了,只有程之诺坐在餐桌前对着笔记本看新闻。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礼貌周周地抬手:“坐,吃早餐。”
时南是睡得最晚那个,连送别也来不及,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睡晚了。”
“没关系。”
阿姨放下一份早餐,是营养十足的热牛奶和小麦面包,时南撕下小片放进嘴里,不自禁地盯着很安静的他,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程之诺漂亮的侧脸和因为低头而垂下来的发丝,还有那两排微动的睫毛,他似乎注意到她停滞的目光,抬眸看了她一眼,时南怔了怔,收回视线。
气氛有点奇怪,过了半晌,时南打开话题,轻松地笑说:“致远他们真像蝗虫,捣乱后就不见踪影。”
“老朋友聚会,偶尔一次。”他合上笔记本。
老朋友聚会,她也是参加者之一,老同学之一,蝗虫之一……
时南带点气馁,垂下没精打采的眼眸:“谢谢您的款待。”
“不客气。”
他忽然想起什么,把餐桌上的一片东西递过去:“致远临走前交给你。”手机响起,他随意地移步到窗前说话。
是一张即拍相机拍下来的胶片相纸。
时南把在手心辨认了一下,照片里拍的是一扇门的上半截,她咬着唇瞅着它,参禅么?什么意思?她把下巴搁在手背,趴在餐桌上思考了好一会,依然猜不出来,她自问头脑也颇为机灵,可是栽在这些更刁钻的人手上,总时时刻刻令到她有莫大的挫败感。
阿姨过来收拾用膳完毕的桌子,时南脑里突然一闪,再仔细看了遍,问身旁的阿姨:“请问这是卧室门吗?”阿姨在程家打工已久,怎会认不出来:“没错啊。”
时南还是有些震撼,再次确认:“这房子有多少卧室?”
“三间。两间客卧、一间主卧,我和另一位张嫂是小时工,不住这里。”
时南闭一闭眼,总算明白到这张照片的意思了,耳边还是阿姨亲切的声音,隐隐约约说几位客人离去后,程先生给了她们收拾客卧的小费……
两间。
昨晚她睡的不是客卧。
换句话说,昨晚她在四位客人的眼皮底下睡进了不该睡的地方,还被秦致远拍了证据。
今早她才施施然地、茫然不知地走出来。
时南的脑袋打结了,可不可以解释为醉酒摸错门?可是以她的酒量,实在很难醉得一塌糊涂,假如排除她自个摸错门的可能性,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了……她抬眼移向程之诺,他握着手机,视线也同时投放到她身上来,眸子似乎掠过异光,
嫁祸是她最手到拿来的看家本领。
当年推到程之诺第一式,便是假冒他的名义发公告表白,公告一出,朋友们几乎以为这是真实,速战速决地确立了双方似是而非的暧昧关系,同时也把想接近他的旁枝剪掉,开出她这朵花儿。
可是,这招似乎被人学去了,还改成了增强版转用到她身上来。
纪时南以绵被蒙着头,莫小云看她没去公司,也不出来吃饭,一脚踹开时南卧室的门,把她揪了出来。
“还不上班啊?公司有很多事情忙着呢。”她看时南傻傻呆呆的,有不好的预感:“你又拿水管打伤人了?”
时南挺无辜的,她像有暴力倾向吗?
她爬了出来,用被子裹着自己,默想了一会对她说:“小云,我朋友去了一个聚会,半夜喝醉了,结果第二天所有客人也知道,我朋友睡进了主人家的卧室。”
“很香艳啊。”莫小云掩嘴。
时南垂头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喃喃地说:“不过,我朋友酒量好,顶多醉后睡得熟一点,摸错门的可能性不高……”
莫小云对她的问题缄默了一会,然后按着她肩膀冷静地分析:“应该是半夜里,程之诺趁你熟睡时把你抱进了他的卧室,他想以最有力的行动宣示给宾客们知道,你是他的女人,让其他人滚蛋。”
果然是这样!
这也是她曾想过的答案,可是,那是程之诺啊,他的心思清澈得像是能看见石子的川河,时南摇摇头:“或许是我朋友她梦游上错床了。”
“上错床?”她吼回:“你那糯米不愿意你以为他不会把你一脚踹下床啊!”
那就是百分之百了。
时南发现情况有些控制不住了,怎么推倒程之诺计划和她心里所想的不是很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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