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离开了热闹走出来透一口气,没多久,她听到背后有沉稳的脚步声缓缓走近,转身,十来步以外,有人正凝看着她。
在他没有半分游离的眼眸里,她仿佛看到自己。
他说:“原来在这。”
出来的时候,时南还看到他跟员工聊天,一转身,她走到哪里都知道……
她问:“你不用回去?”
“自然有其他人主持。”
今晚的他西装笔挺,配以黑色领带,泛着淡光的皮鞋,使得俊朗的他越发气宇轩昂,摄人心魄。
他手里拿着个包着闪光礼品纸的小东西,上面写有号码,是抽奖抽回来的小礼物?程之诺垂眸以指尖细弄几下,拆开,是一双细长的流苏耳环。
“想说什么?”他瞧了她一眼问。
时南别过视线盯着远方,忍不住先开口:“程之诺,你在撒谎?”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有些涩涩的,他们曾经有过口头的婚约,不过口头终归是口头,没有法律作用,不算什么,后来更打消了,见面至今他俩其实没真正提起过重新开始,或许他们的关系……只是邻居?
然而在程父的见面上,他们却像亲密的得像情人……他那句很久了,是很久了什么?
他知道她纠结的事,反问:“你认为不是?”
一段划下了句号的感情,怎么认为是了?
时南不明白。
程之诺背靠着石栏,他也是个做事干净俐落的人,任何公司决策,只要敲定,从来说一不二,优柔寡断进退难明绝非他的作风,沉默一会后,他打破了僵固的气氛,突然问起:“读书时除了秦致远,还有多少男生追求过你?”
时南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她板指头回忆了一下,五根指头数不完,十根还是不够用,再算一圈,到底有多少呢?刹时间她也没法拿出很正确数字,程之诺哭笑不得,喊停:“算了,别数。”
再数下去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疯掉。
时南无辜地鼓着腮子,明明是他让她数的。
“秦致远应该是追得最凶猛那个?”他问。
分手时他们没提起过,上次秦致远风风火火杀到来,他们也绝口不提,这是他第一次毫不避嫌地直问,那么的坦然。
时南点点头:“是的。”
他静默一会,问她:“听说他诱你进局,赌了七场,你们都在赌什么?”
“很闲碎的事而已。”
“告诉我。”
时南回想地说:“有次我们拼谁比较能喝、有次赌股票第二天开盘涨跌、有次赌我的英语四级能不能过、有次赌谁能让那个男同学请吃饭、有次赌台球、有次比速度……有次……有次……”她停了停,把目光移到他脸上,只剩余“对不起”三个字。
那次赌上了感情。
大获全胜,却失去了他。
他哼笑了声:“那小子真会温水煮青蛙,打赌六场,没了戒心,自然就会赌那第七场。”他给了“无聊”这评价,过了很久,才酸涩地苦笑:“可是我竟然嫉妒。”
时南愕然,连忙说:“不是的,我和秦致远不是你所想那回事,我和他之间,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大家都是比较能玩的人?臭味相投?于是感情比一般朋友更好?是铁哥们?死党?还是闺蜜?时南急了,男女关系总能让人越描越黑,何况他曾是她承认过的七天男朋友,把这门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时南觉得也说不过去,她苦恼地斟酌应该怎么形容才是正确,就在哑口无言之间,程之诺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唇,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时南听到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不用解释,我知道。”
然后,他静静地叹了一口气,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挂在石栏边上。
“似乎很尴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他慢条斯理地说,眸子里渐渐蕴含着笑意,利落地拉下系在脖子的那条黑色领带。
接着捋起衬衣袖子,纵然是一向出格的纪时南,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她愕然地睁大眼:“你、你在干什么?”
“和你比一比。”他居然回应得很自然,垂眸整理袖子的钮扣,边说:“当年致远他患有哮喘,还是曾跟你比速度。”不过,他摇头轻笑:“他太能折腾了,我只和你打赌两场。”
时南被他最后这句说话弄得僵住了。
怎么突然打赌了?
程之诺和她有什么可以赌?
她完全没心理准备,目瞪口呆,连声音也不稳:“你你,之诺,你在开什么玩笑!”
对于她的惊惶,他似是没当一回事,袖子被他卷起,露出前半截臂膀。
纪时南深呼吸,大脑慢慢恢复转动。
今晚走出来,就是受不了那股无从宣泄的憋闷感,她觉得连天空都是乌云密布,与其玩那种云里雾里恋人未满的暧昧游戏,不如痛快赌一场,是胜是负她也愿赌服输。
“好。”她浅撩裙摆,踢掉那双要命的细跟鞋,洒脱地起手,但是又不忘先和他谈判条件:“我们来打一场,如果我赢了,以往曾出现过谁,谁又负了谁也好,统统一笔勾销!”
“我不跟女孩打架。”他抛了抛掌心的小礼物,从容不迫地对她说:“时南,假如你赢了,耳环归你。我赢了,耳环同样归你。”他走到她面前,语气冷静而认真:“但是你归我。”
作者有话要说:给坑埋点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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