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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吸血蛾 > 八

因为整整一天,吸血蛾都没有在他的眼前出现。

迷朦的月­色­带着种说不出的美丽。

他望着这美丽的月­色­,心头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

他转过半身,望着睡在他身旁的易竹君。

易竹君已入睡,熟睡。

月­色­淡薄,他虽然看不真易竹君迷人的睡态,却可以想象得到。

他与易竹君已是三年夫妻,已不下千次看到易竹君妩媚的睡姿,美丽的胴体。

何况他现在还可以听得到易竹君轻微的呼吸声响,轻淡的­肉­体芳香。

易竹君的­肉­体,充满诱惑,就连那呼吸声现在听来,也份外撩人。

崔北海实在忍不住了。

他的手从被底下伸过去,就碰到了易竹君的手。

易竹君的手滑如凝脂,却亦如凝脂一样清冷,仿佛易竹君体内的血液己经凝结,已经冰结。

这对于崔北海来说反而是一种刺激。

强烈的刺激!他的咽喉变得­干­燥,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他支起身子,手顺臂而上,到了易竹君的肩膀,就转往下移,移向易竹君的胸膛。

易竹君的胸膛正在微妙地上下起伏。

虽然看得不大清楚,崔北海已心荡神旌。

他的气息更急促,手伸得更下,轻轻地揉着易竹君的胸脯!

他的手才一揉就停下,一脸的奇怪。

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那一揉,他的手竟摸到三只Ru房!

他的手现在就停在易竹君那第三只Ru房之上,一一怎会有三只Ru房?

他将手移开了一些,瞇起眼睛凝神望去。

并不是幻觉,的确有三只Ru房--那第三只Ru房!

那第三只Ru房就在本来应该是|­乳­沟的地方隆起来。

着手是软绵绵的感觉,那只Ru房还在轻轻地颤动。

易竹君的身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他清楚知道,易竹君一如常人,一直就只有两只Ru房。

现在,却竟然多出了一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是她放了什么东西在|­乳­沟那里?一一那又是什么东西?

崔北海忍不住分开易竹君的领子,一手滑入,探向|­乳­沟,摸向那第三只Ru房!

一手摸上去,崔北海更加奇怪!

那只Ru房之上赫然长满了绒毛--到底是什么东西?

崔北海正要探索清楚,那只手五只手指之上突然感到一连串刺痛!

针刺一样的刺痛,就像是无数根利针一齐吸入了他的手指!

然后他就感到整只手突然抽搐起来,手内的鲜血仿佛不住地被抽出!

他大惊缩手!这只手一抽出,易竹君那第三只Ru房也随手拉了出来!

没有血,没有­肉­,也根本就不是一只Ru房!是蛾一一吸血蛾!

一群吸血蛾团伏成那一只Ru房,崔北海的手一摸上去,那群吸血蛾尖针一样的吸管就刺在他的手指之上,吸住他的血!

崔北海这剎那的恐惧已不是任何言语文字所能够形容!

他惊叫!那简直不像是人所发出来的叫声!

恐怖的叫声震撼整个房间,他的人就像是负伤的豺狼,从床上倒翻了出去,撞在一扇窗户上!

砰的窗户碎裂,人破窗飞出了院外!

崔北海着地一连两个翻滚,才跳起身子,一双眼瞪大,死瞪着自己的手!

那只手之上却已没有吸血蛾叮在上面,一只都没有,也没有血,却仿佛多了几十个针孔,血红的针孔!

崔北海整张脸的肌­肉­都痉挛起来,他再望破窗那边。

破窗那边也没有吸血蛾,却有一张人面。

易竹君正站在破窗之内,正望着他。

暗淡苍白的月­色­,正照在易竹君的面上。

她的面­色­也因此显得苍白,只是苍白,并不青绿,眼睛既没有变成筛孔蜂巢,亦没有变成血红。

她完全是原来那个样子,一点也不恐怖。

月­色­下,只觉她清丽脱俗,就像是天外仙人。

那种美,已不像人间所有,美得凄凉,美得令人心醉。

她惊讶地望着崔北海,走得更近窗,探头出窗外,苍白的月­色­遗照她的面。

那张面孔是更苍白,苍白得全无血­色­,就连她的嘴­唇­也显得苍白起来。

望着这样的一张脸,崔北海不由想起了方才那一手摸上去之时,摸到的是凝脂似清凉,全无血温的肌肤。

方才那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刺激,现在想起来,他却只觉恐怖。

那简直就像是血液尽失的肌­肉­,血液哪里去了?

是不是那一群吸血蛾方才团优于她|­乳­沟中就是在吸她的血液?

她的血液已大半给那一群吸血蛾吸去?

是不是吸血蛾这一次选择的对象其实就是她?

要不然那一群吸血蛾为什么团伏在于她的|­乳­沟中?

崔北海一脑子的疑惑,眼定定地盯着易竹君。

易竹君亦是一面的疑惑,忽问道:“你在­干­什么?”

幽幽的声音,也像是来自天外。

夜深的天外清冷如水,她的语声无疑水一样轻柔,却也水一样清冷。

她的身上那一袭白绫寝衣,月照下迷迷朦朦,真似是烟雾,但更像寒冰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崔北海仿佛已被这冷气封住了咽喉,他没有作声。

易竹君忍不住又问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北海哑声应道:“蛾--”一个蛾字出口,他就已打了好几个冷颤。

他颤抖着接道:“一群吸血蛾团伏在你的胸膛之上,在吸你的血……”

这仿佛从咽喉中发出来的声音,静夜中听来仍然清楚。

他说得非常真实,绝不像说谎。

易竹君立时大惊失­色­,拉开领子,检查自己的胸膛。

凄冷的月­色­照­射­下,她的胸膛晶莹如白玉,崔北海眼都直了。

他何曾在月光下看过易竹君的胸膛。

这剎那之间,他几乎完全忘记了心中的恐惧。

易竹君面上的惊慌之­色­也很快消失,换过来却又是一面诧异,她似乎并无发现。

一声叹息,她轻轻的将胸前的衣襟掩上。

也就在这时,崔北海飕地一个箭步返回,纵身越过栏­干­,身形刚落下,就已握住了易竹君按在窗沿上的一双手。

易竹君下意识缩手,她的手指当然无法摆脱崔北海的掌握。

崔北海那双手却没有多大用力,握得她并不痛,所以她一缩不脱,就放弃了挣扎。

她的手与方才已有些不同,虽然一样凝脂滑不留手,已有了温暖。

崔北海不由一呆,另一只手连随分开易竹君偷掩上的衣襟。

他的目光也跟着落在易竹君的胸膛之上。

相距这么近,他看得当然更清楚。

易竹君胸膛光洁晶莹,|­乳­沟中亦无瑕疵,并没有红­色­的针口,甚至蛾粉都没有。

没有针口并不奇怪,因为那一只吸血蛾还没有刺破她的肌肤,吮吸她的鲜血,可是那么多的吸血蛾集结在一起,即使动也不动,在它们爬入去的时候,少不免亦会与衣衫磨摩,多少也应该有一些蛾粉遗下。

他并没有忘记那一次,杜笑天将一只吸血蛾,抓在手中的时候,扑了一手的蛾粉。

现在易竹君的胸膛之上却连丁点蛾粉也找不到,怎会有这种事情?

那些吸血蛾到底又怎样进入易竹君的衣襟?

它们到底在易竹君的|­乳­沟内­干­什么?

崔北海一面想,一面再三检查易竹君衣襟。没有就是没有。

他苦笑,面上却没有多少诧异之­色­。

这几天以来,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实在已发生得太多。

他只诧异得太多。

这种诧异的心情虽未麻木,已开始麻木。

他盯着易竹君,眼晴中突然又有了恐惧,这瞬间,他想起了很多事。

--先后三次与她在一起,我看见吸血蛾,她却没看见,虽然表示诧异,并不显得惊慌,事后更完全不问,就像什么都已知道。

--三月初三那天的晚上,吸血蛾消失之后,她的眼晴就变成血红,就变成千百个蜂巢筛孔结合在一起一样,面庞同时亦变得青绿,还吐出尺多长的一条血红­色­的尖针般的舌头!

--方才一群吸血蛾进入她的衣襟之内,团伏在她的|­乳­沟之中,那本是女人一个相当敏感的地方,她竟然全无感觉,这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

--那群吸血蛾在她的|­乳­沟之中团伏,既没有蛾粉留下,也没有吸她的血,可是到我的手摸上去,它便狂刺我的手,狂吸我的血,形如她的守护神,不让人侵犯她的­肉­体,莫非……

--莫非她就是一个蛾­精­,是一只吸血蛾的化身!

一想到这里,崔北海的面庞就青了。

他不觉将手松开,往后一缩,靠住了廊上的一条柱子。

虽然没有倒下去,他那个身子看来已疲软了一半。

古老相传,天地万物,吸收日月­精­华,日久通员,就会变成­精­怪,随意化作人形。

妖­精­化人的传说也实在已不少。

有关这种传说自然以狐狸­精­最多,其它的飞禽走兽,甚至花草树木也少不了一份。连花草树木都可以成­精­化人,蛾又怎会不可以?

三月初七,东园满院花飞。烟也飞。

其实那并不是烟,是雨。

如丝的春雨,烟雾般笼罩着整个院子,崔北海人在院中。

在他的眉宇之间,犹带着昨夜的恐惧,心头却已没有昨夜那么沉重,因为他已秘密写好了一封信,已秘密着崔义飞马送去给常护花。

一封求救的书信,简单地说出了他现在的处境,说出他需要常护花的保护。

他不写信给别人,只写信给常护花。

这非独因为常护花的武功高强,还因为常护花虽是一个贼,却是一个贼中的君子,一个正义的剑客。

即使真的有妖魔鬼怪,相信也不敢来侵犯一个正义的剑客。

他只希望常护花能够及时赶到,却并不担心常护花不肯来。

他并没有忘记,他们已不是朋友,却也没有忘记他们还是朋友之时,他曾救过常护花一命。

常护花绝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常护花绝不会忘恩负义,他又何尝愿意挟恩求报?

只是他整个人都已将崩溃,也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以求助的人。

春雨绵绵不休,风再吹过,满院又飞花。落花如雨如雾。

一地落花。杏花。杏花落尽的时候,春也将尽了。

崔北海看着这漫天落花,不禁有了伤春之意。

他不觉抬手接下了一朵杏花。淡白的花瓣上赫然有血红的雨点。

崔北海方自一怔,中指的指尖之上就传来针刺一样的一下刺痛。

血红的雨点之间剎那突然多出了一支血红的尖刺,淡白的花瓣也变为碧绿!

吸血蛾!

一只吸血蛾静伏在那朵杏花之上,崔北海一将花接住,那只吸血蛾的刺就从口中吐吐,刺入了他的中指!

崔北海大惊,那只手连忙用力摔击,摔掉接在手中的那朵落花。

花还未下落在地,那只吸血蛾已从花瓣之上飞了起来。

一飞无踪。

崔北海这才松过口气。他这口气未免松得太早。

风仍在吹,花仍在落,落花之上剎那多出了血红的雨点。

每一朵落花之上赫然都伏着一只吸血蛾!

多少朵花?多少只吸血蛾?

崔北海一眼瞥见,松开的一颗心立时又收缩,身子连随暴退!

一退半丈,七星绝命剑已在手,嗡一声半空中抖得笔直!

那些吸血蛾实时飞离落花,吐出了尖针般的吸刺,飞涌袭向崔北海!

青白的落花,碧绿的蛾翅,血红的眼舌,烟雨中组成了一副奇异之极的图画!

崔北海哪里还有心情欣赏,一声恐喝,七星绝命剑展开了满天剑雨!

哧哧哧的一连串响,烟雨被剑雨击碎,落花亦被剑雨击成了碎片!

只是烟雨,只是落花,数十只吸血蛾一只都没有在剑雨中粉碎,却又全都不知所踪。

那剎那之间,数十只吸血蛾像是被剑雨绞成了烟雾,散入烟雨之中。

崔北海却知道绝不是。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这种本领,也知道那剎那之间那数十只吸血蛾又已魔鬼般消失。

这样的敌人,他实在束手无策。

他横剑当胸,木立在那里,面上的肌­肉­不住抽搐,眼中虽无泪,却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信送出,最快都要六日才可以送到万花庄那里,常护花即使一接信就起程,也得在三月十八方能够来到聚宝斋。

吸血蛾却明显的日趋猖獗!

到了蛾王出现的时候,群蛾就蜂涌扑击,将它们的吸刺刺入吸血对象的身子,吸­干­那个人体内的血液。

蛾王的出现据说都是在月圆之夜。月圆之夜也就是十五之夜。

这传说如果是事实,常护花赶到的时候已迟了三天,吸血蛾若真的要吸他的血,他已变成一具死尸、­干­尸!

三月初八,吸血蛾在夜里出现。

一大群吸血蛾,数目比昨日又多出了一倍,围绕着灯光飞舞。

崔北海没有理会,那群吸血蛾,飞舞一盏茶时候终于消失,幻影般消失,庆鬼般消失。

三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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