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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宠妻六夫临门穿越之限量版娘子 > 3、大结局暂定在下个月中旬以后。

3、大结局暂定在下个月中旬以后。

4、更新时间不定,因为KK现在在外地,过两天会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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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夺小倌

正文 【181】夺小倌

辖豫府,丽南海口。

丽南郡东临海,整个城池被龙尾河环绕,城墙外河水川流不息,蜿蜒入海,金通村就在丽南郡最东南的地方,别小看这个小渔村,它在丽南郡的沙盘上可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却有着政、工、军、商四项要素,在朝日来看也是不可忽略的要塞之地。

金通村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四面八方万人空巷,金通村码头更是人头济济,喧声震天,整个闹市如洪流勇进,茶楼、客栈、饭庄、赌坊统统人满为患,卖家买家红头涨脸的讨价还价,处处显出临海人们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

今日,霁月楼外搭了露天高台,十名姿容秀丽的小倌稳坐高台之上,或作画或作诗,或弹琴或刺绣,花样百出各显神通,要的就是高台下密密麻麻的观客掏银子,小倌们乃是金通村的十大名宠,不论样貌、内涵、才艺都是一等一的高才。

就霁月楼的赵龟公是个自攻的阉人,这会儿忙脚打后脑勺,尖细的嗓子在人群中忽高忽低,虽然已是红叶十月,沿海的气候还是让赵龟公热的大汗淋漓,头昏脑胀。

那边一看客调笑道:“我说赵倌儿,你这跑前跑后的能挣多少茶水钱?不如也上去凉快凉快,来个出水芙蓉,咱们看在多年乡里的份上都给你些赏银,如何啊?”

这人一说完马上有人接话,附和道:“正是这话,赵倌儿快些脱了这厚厚的几层,也是有看头的嘛!”

堙“嘿嘿!你们不知道,赵倌儿的皮肤好的跟娘们似的,就这嗓子叫起来也……啧啧,那叫个哦!”旁边一个身着儒衣的男子,看起来仪表斯文,笑起来可是龌龊的让人想上去踹两脚。

赵龟公也不恼,跟着嘻嘻笑着,兰花指一挑,指着那几个说笑的公子哥道:“小哥儿们哪个出得上二百两银子,老奴这身子就不要了!”

那个调皮的摸着下巴佯装认真道:“二百两?不多不多,赵倌儿一会儿就跟哥儿走,哥儿好好疼你,哈哈哈……。”

周围的人一听均掩嘴偷笑,更有勾肩搭背,推推搡搡的将那调皮的小哥儿向赵倌儿身边推,赵龟公身子一闪,尖着嗓子惊叫道:“这台上的小美不过二百两一夜,哥儿可是钱多了烧的!”

众人哄堂大笑,那调皮的小哥儿更笑的前仰后合,乐不思蜀。

赵龟公捧着手里的托盘继续挤在人群中,凡是有要看中台上小倌的只翻托盘里的牌子即可,低价二百两,价高者得,他转了一圈,已有九个小倌被翻了牌子,唯有最红的小倌青莲还没人翻。

他走到一位身着暗红­色­长袍的少年郎面前被拦了下来,那少年看都不看,直接伸手翻了青莲的牌子,赵龟公一见认识,笑着打招呼道:“林公子又来捧青莲的场,青莲有您这样的恩客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那林公子不冷不热的点点头,多余一句话没有。

赵龟公似乎已经习惯了,不以为然的捧着托盘向别处走去,人群被一个体态臃肿的男子挤出了一条道,那人一摇三晃的走到赵龟公面前,伸手摸向托盘,指着青莲的牌子道:“这是谁比老子快一步?”

赵龟公连忙赔笑道:“是林员外家的六公子。”

那人不屑的笑了笑,翻手也点了青莲的牌子,道:“价高者得,这小倌的摸样越来越俊俏,今个儿老子就要他了,这样的绝­色­承欢身下那才叫快活!为了他,老子舍得扔银子!”

林公子皱了皱眉,鄙夷的哼了一声,价高者得不假,他今天可带足了银子,青莲,只能是他的,不需逞口舌之快。

看这些人不停的掀牌子,不停的加高加码,青莲的价位已经炒到了三千两,从这一景象就可看出金通村的财富!

此时就听一声怒吼,“我又没说付不起银子,只是要通融片刻,我即刻吩咐家人送银两来,怎么就要将青莲让给这个胖子!”

赵龟公不好办的低声劝慰道:“林公子莫为难小的,这是霁月楼的规矩,您是常客,不会不知道吧!”

不满的正是竞抢青莲的看客林公子,他带了两千两银子,往常这个价位可以包青莲三个晚上,今日却被那个胖子搅到了三千两,此时他只是想让赵龟公宽限一个时辰,这满脸笑纹的阉货软硬不吃,就是不行。

那胖子挑衅的冷笑了一声,挺着大肚子转身就要进霁月楼,林公子急的眼睛都要喷火了,无奈这烟花之地只认银子不认人,当下只能站在门口咬牙切齿的­干­站着。

就在这时,人群里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人对赵龟公道:“赵倌儿,我家公子出三千五百两,还请按规矩将牌子让给我家公子。”

连那进门的胖子也转身愣住了,赵龟公更糊涂,但见那人将三千五百两的银票递了过来,顺道还给了他十两文银打赏,赵龟公一见银子,随即就乐了,连忙像看见金矿了似的看向这几个人。

这几个长的可真让人开眼了,中间的两个­唇­红齿白,比台上的小倌还俊俏几分,身旁的也是­精­雕玉砌,俊美绝伦,看的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愣了半天的神,旁边的林公子一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被人簇拥在中间的公子躬了躬身,然后转头看了眼一脸猪肝­色­的胖子,笑的愈加欢快,转身就要离开。

“公子可愿一起?”中间的少年微笑着开口道。

那姓林的男子一愣,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问道:“公子可是在与小生说话?”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正是,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才艺俱佳,林某初来宝地恰被青莲的气质所吸引,正要会会此等高才,听闻林公子是青莲的座上宾,冒昧请林公子同往,今晚只说诗词,不论其它。”

那林公子怔愣了片刻,忽的喜道:“小生林晚秋,多谢公子相邀,实不相瞒小生也是爱慕青莲的才情才会掀牌子,若没有公子疏财,今晚青莲就成了俗人的奴具,小生代青莲谢公子大恩!”

【182】夕兰反常

此时坐在二层楼阁上书茶的少年正是七书羽翎员林夕兰,她身边坐着长相绝美的晏阳天,晏阳天摘了面具,素颜墨发,白衣胜雪,在霁月楼一路走来不知晃花了多少人的眼睛,更有甚者招呼赵龟公打听他是不是新来的小倌,不待赵龟公否认便开口出价五千两一夜,夕兰闻言抿嘴直乐,气的晏阳天猛翻白眼。

“天儿,你尝尝,这的冰镇荔枝很甜的!”夕兰现在一见晏阳天就想笑,想着他坐在高台之上弹琴作画不知是何等风景?

晏阳天佯怒的瞪了她一眼,不过显然一点作用都没有,夕兰仍旧偷嘴乐着。

林晚秋在另一边与青莲轻轻说了一会儿话,见这少年公子只和自家弟弟聊天,他有些过意不去了,起身走了过来坐到夕兰身边,又道谢了一番,夕兰微笑着摆手,“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就林晚秋道:“林公子是第一次来丽南?经商还是走亲访友?”

夕兰坐正了身子,淡淡笑道:“实不相瞒,我家是做丝绸生意的,去年开始和博雅国做生意,可最近不知怎么断了联系,铺子里的管账身子骨已经不起折腾了,太­奶­­奶­便要我处理这件事,也当是出来长长见识了。”

林晚秋听完回头与青莲对视了一眼,良久才道:“小生最近正与博雅国的瑟密铯做生意,听瑟密铯说他们国内正发生内乱,王室分成了两个支脉,现在只有少数博雅人还在与咱们做生意,看来与林公子做生意的人是来不了了。”

堙夕兰佯装吃惊的呀了一声,连忙起身拱手道谢,“多谢林公子相告,不然林某还在托人找关系的寻那些博雅人呢,只是这条财路是断了。”

林晚秋请夕兰坐下,接着道:“今日青莲得林公子搭救,小生又与林公子同祖,小生冒昧唤林公子一声兄弟!”

夕兰连忙虚声应了一声,“林大哥外道了,你我五百年前本是一家,而且青莲洁身自好,甘愿为大哥守身如玉,才没让那俗人得了便宜,大哥莫要谢来谢去的了。”

林晚秋一听夕兰夸赞青莲,又对两人的感情给予肯定,心里一热,知无不言的说道:“说来巧了,为兄正与瑟密铯做生意,她是勃艮地公爵的亲信,为兄相信她定喜欢咱们凤国的丝绸,老弟若是有胆量,为兄替你牵线做成这笔生意,如何?”

夕兰一听大喜,那是诚心诚意的高兴啊,她来丽南半个月了,查来查去只查到博雅国现在内讧,那批涌入丽南的商客正是博雅人,只是这些生意人不但隐瞒自己是博雅人,而且平时只在宅子里守着不见做什么生意,着实可疑的很,前日查到其中有个博雅女子与金通村的林晚秋有来往,夕兰立刻派魏枫查林晚秋,林晚秋这个人有些特立独行,早年考上了秀才却不愿走仕途之路,违背家长做起了生意,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现在已经是丽南有名的瓷器商人,最近他似乎在和博雅人私下做生意,这是夕兰最敢兴趣的,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值得八卦和利用,那就是这位秀才完全不在乎什么名声清誉,他爱慕霁月楼的青莲,全丽南几乎人尽皆知,夕兰紧抓这点,快速下手,要想搭上博雅人这条线还真不容易啊!

“多谢大哥照应,小弟我今日真是出门遇贵人啊!”

林晚秋呵呵一笑,“刚才老弟还说莫谢来谢去,怎么现在你又来谢了?”

夕兰笑的那叫春光灿烂,粉袖的菱­唇­轻启,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道:“小弟谢的是大哥不假,可真正要谢的是一位贵人。”

“贵人?不就是为兄吗?”林晚秋一愣,随即不客气的挺起胸脯看着夕兰眨眼睛。

夕兰瞟了眼林晚秋身后的青莲,无声胜有声的努了努嘴。

林晚秋当即被夕兰俏皮的摸样逗得哈哈大笑,爽朗道:“老弟说的极是,极是啊!”

青莲羞涩的垂着头,脸颊微袖,容貌确实美的赛过桃李,且**子十分温顺,夕兰进屋这么长时间,只见他与林晚秋悄悄说了一些话就再也没出过声,这么矜持害羞的男子她还是头一次遇见,再转头瞟了眼晏阳天,这小子竟也难得安静的坐在那不言语,夕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串贝壳做的风铃挂在窗口,海风吹来嗡嗡作响,像是海浪吹来的声音,十分悦耳。

从霁月楼出来玄月已高挂夜空,岳熙等人在楼下候了一个下午,夕兰见到他会心的一笑,一行人默契不语的出了霁月楼,站在街上就能听见海浪拍打的声音,晚风中夹着浓浓的湿咸味道,这里的夜市比起汉水郡更加热闹,而且卖的东西也很有地方特­色­,有很多商贩都卖贝壳风铃和贝壳做的小饰物,樱兰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这会儿见林夕兰终于展露笑颜,跟她撒娇要在夜市逛逛,夕兰知道她是孩子心**,管的太紧容易出事,便嘱咐几句让新春和晏阳天陪着去了。

晏阳天平日要么就是不搭理樱兰,只要一开口就一定是冷言冷语,可着樱兰像男孩子似的爽朗,不与他计较,而且心大的还是该­干­嘛­干­嘛,晏阳天也懒得多说,夕兰有好几次要晏阳天陪樱兰出去逛逛,他根本就当没听见,今天转**了,居然一句没反驳就跟着去了。

夕兰先是一怔,眼看着三个少年兴高采烈的跑了,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瞅了瞅身旁的岳熙,道:“我是不是老了?”

岳熙不明就里的失笑道:“怎么这么说?我没记错,小夕夕今年才十六吧!”

夕兰走到一家胭脂水粉的店外,想了想,撂下摆上了台阶,岳熙紧紧跟在后面,魏枫、抽刀站在门外把守。

“小夕夕要买胭脂?你那百宝囊里不是……”岳熙还没说完,夕兰猛的止步,扭头道:“我那些事护肤书,不是化妆书,说了你也不懂,女人一过了十五就是老姑娘了,差一岁就差好多,何况是三岁……。”

夕兰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岳熙听的稀里糊涂,后来她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听到那句过了十五就是老姑娘了,不得不让某男暴汗!

两人进了胭脂铺子,夕兰左选又挑的买了好几样,且都是掌柜的推荐的东西,岳熙记得夕兰曾说过,买东西千万别买卖家推销的东西,那些都是滞销书,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捧着一大推的‘滞销书’,对夕兰的反常完全没办法理解。

【183】上贼船

正文 【183】上贼船

夕兰由林晚秋牵线搭桥顺利的与博雅人见面了,那个瑟密铯是位高鼻梁蓝眼睛的女人,夕兰觉得这个女人就已经很有分量了,因为在餐桌上,她会用汉语与林晚秋交谈,还会用彼得语与一个名叫迪郎的彼得人讨价还价,同时还要用自己国家的语言向同伴询问。

她对迪郎、林晚秋虽表现的很客气,却掩盖不住眼中的轻视与不屑,而对同伴说话时又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几点让夕兰更加怀疑她只是勃艮地公爵的亲信说法,一个人可以仗着背后有人有气势,但那绝不是气质,瑟密铯举止优雅高贵,言语淡定底气十足,这显然就是一位自己拿得了主意的主人家。

林晚秋郑重的向瑟密铯介绍道:“这是我本族的表弟林夕,林表弟是专做丝绸生意的,我之前向您提过,现在林表弟手里有一批丝绸,质量上乘,价钱公道,瑟密铯小姐要是有兴趣可以看看。”

瑟密铯有一双棕­色­的眼睛,小麦­色­的肌肤,饱满的嘴­唇­和一头深棕­色­的大波浪卷发,嘴角挂着高傲且高贵的笑。

就“林先生,您好!哦,两位林先生,你们是兄弟?”瑟密铯别有深意的望向夕兰。

夕兰装出谄媚的样子,满脸笑容的讨好道:“瑟密铯姑娘,林某祖上与表哥确是一家,只因祖置相距南北较远这些年少有来往,实不相瞒,这次林某要不是为了这批丝绸也不敢烦请林表哥费心,今日林某得见瑟密铯姑娘真乃天人也,美貌赛过月中嫦娥,贤德比过散露神仙子,是林某人见过最高贵的姑娘!”

瑟密铯愣了愣,失笑的指着夕兰对林晚秋道:“林先生,您的这位表弟太有趣了,散露神?呵呵……,嫦娥又是你们凤国的哪路神?”

堙林晚秋暗自抹了一把汗,连忙解释道:“嫦娥是位仙子,她飞天成仙住在了月宫,她的夫郎们为了能与她相聚,大郎君­射­掉了天上的九个太阳,待夜­色­降临与妻主相见,二郎君不停的凿斧砍树,待树长高之前侍奉妻主,只有三郎君时刻伴随在嫦娥身边,他们痴恋妻主,竭心侍奉妻主,年年岁岁盼相守是因为嫦娥美丽聪慧,林表弟是在夸奖瑟密铯小姐美貌……贤能。”

夕兰‘装疯卖傻’的喝着果汁,刚要添油加醋的夸奖果汁好喝,待一听嫦娥奔月的故事,当下没忍住一口果汁全喷在林晚秋脸上,我的天老爷啊,女尊版的嫦娥奔月也太雷人了!

“呀……,表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每每听到嫦娥奔月的故事就会忍不住激动,表哥你没事吧!瑟密铯姑娘,让您见笑了!”夕兰从怀里拿出一块上好的丝绸手帕为林晚秋擦拭脸上的果汁口水混合物。

林晚秋十分尽责的将话说完,抹了把脸,微怒的横了她一眼,咬牙纠正道:“是瑟密铯小姐,小姐!不是姑娘!”这个林夕看起来又­精­又灵的,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唉!早知道找个人教教再领出来好了,这……这不丢人现眼吗?

“小姐?林某哪有资格认瑟密铯姑娘做姐姐嘛!”夕兰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含羞带娇的拍了林晚秋胸膛一把。

坐在林晚秋对面的迪郎正探究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丝绸商人林夕,刚刚喷果汁的一幕他猜测是他们兄弟为了讨瑟密铯欢心故意设计的,这会儿猛地听夕兰对瑟密铯尊称的解释,‘噗嗤’一口咖啡一滴没浪费全喷了出去,倒霉的林晚秋果汁还没擦­干­净又迎来了咖啡。

瑟密铯听完嫦娥奔月的解释正觉得受用,眼见果汁咖啡接二连三的招呼林晚秋,当下笑的没岔气,好半晌才止住笑声,嘴角仍旧微弯着道:“各位,在没认识这位林夕先生之前,我以为只有我的鞠娜堂妹才能让人开怀大笑,现在看来是我……嗯……孤陋寡闻,对,孤陋寡闻,林夕先生比鞠娜堂妹还要有趣,呵呵……。

瑟密铯扭头对身边的博雅仆人不知说些什么,就见林晚秋与迪郎听完均喜形于­色­,满面欢颜,夕兰知道他们刚才在谈一桩关于海运的买卖,现在看来是瑟密铯松口了。

林晚秋侧目给了夕兰一个感激的眼神,对她解释道:“林表弟,瑟密铯已经同意我们的商船载运货物去博雅国,瑟密铯说你的丝绸也可以装进货船,若一切顺利,利润可是你在内陆走商两三年的才能赚到的。”

“什么?这么多?”夕兰表现出来的惊讶绝不亚于心里的吃惊。

夕兰现在才明白,他们做的是走私生意,进出朝日、博雅港口都有人脉照应,免去一切税务及行船耗材,再多发出几艘船,船只选用中等船只即可,来回一趟,效益不可估量。

站在夕兰身后默不作声的晏阳天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虽不­精­通生意上的事情,可他知道走商的意思,走商要有技巧,每到一处首尾相接,这样一年不停的下来才能获得更多的利润,以师傅岳华为例,最好的一次约得三十万两银子,且师傅并不是真正的商人,所得利润自然比不过专门走商的商人,林晚秋说出海上行船是走商的三倍,这个数字别说夕兰吃惊,就是他也咂舌的好半晌才缓过来。

林晚秋看着夕兰瞠大双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撇撇嘴道:“林表弟样貌堂堂,就是身子单薄了些,这肩膀哪有骨架支着,软的像棉花一样!”说完见夕兰没反应,估计是被钱多吓到了,他得意的歪着头,道:“林表弟可要请为兄喝几杯才好!”

夕兰木纳的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只有丝绸没有船,怎么办?”

林晚秋脸­色­微红的讪讪一笑,眼睛瞟了瞟对面的迪郎,此刻,迪郎正歪嘴乐着,接话道:“小林先生放心,迪郎家会供给你最好的船只,有多少丝绸尽管装上来吧!”

夕兰听的懂彼得语,可还是表现的一脸迷茫的看向林晚秋,在座的人一直以为夕兰听不懂他们说的,这会儿林晚秋细心的为她翻译道:“迪郎有船,每条船按照货物的占地、承重算银子,安全抵达后,迪郎还要抽红,取利润的三成。”

夕兰又是一惊,哇靠,除了走私还有海盗?这和明抢有什么分别?看来她这次是上了贼船了!

【184】贝骨钗(上)

正文 【184】贝骨钗(上)

夕兰与晏阳天从福来酒楼出来后,总觉得哪不对劲,博雅国内讧,怎么生意却越做越红火?只听说仗是越打越穷,没听说哪个国家因为打仗才变的强大富饶,而且她查了半个月毫无线索的博雅人,如今怎么这么容易就让她打进敌人内部了,这似乎显得太容易?

晏阳天跟在夕兰身旁,见夕兰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小脸皱皱的好像一个心机深沉的老谋士,这些日子完全失去了逗趣嬉戏的心思,不由的心疼道:“你怎么又皱眉了?整天的皱眉好像老人家,你又不像我师傅有处理不完的宫中事务,兰姐姐不就是一个小羽翎员吗?既然这些人没什么可疑的,兰姐姐只要据实报送不就完了吗?看你忧国忧民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朝日国肱骨大臣呢!”

夕兰一愣,似完全没听到晏阳天刚才那番话,只是自顾自的问道“天儿,你师傅每天要处理哪些事务?”

这下换晏阳天愣了一下,缓缓道:“绰云宫弟子的开支用度,武林纠纷以及四堂主上报的零星事务。”

就“先内而外,以外抑内,是个好办法!”夕兰舒展眉头,嘴角渐渐漾出一抹笑,对晏阳天笑道:“岳华大才啊!”

晏阳天一脸不解的扬了扬眉梢,薄怒道:“你今日说话怎么古里古怪的?”

夕兰只笑不语,博雅国面积相对于朝日国来说,不过是一块弹丸之地,大约是凤婉、咸宁、青疆三府之地的总和,博雅国民风强悍,好战,全民皆兵,上千年来内部纷争不断,这一次女皇遇刺身亡,皇族内立刻分为两脉,一脉是女皇亲子鞠娜.博尔荷,一脉是女皇的妹妹,两脉为了争夺皇位打的不可开交,外书局的情报这样记录:‘博雅国内讧,两脉小打不断,大打出手日子似乎也快近了。’柳凤儿给她的资料就是这样的模糊不清,若这批大量涌入的博雅人只是单纯的商人,走私也好,强盗也罢,这与朝日国来看并无大害,严慎都监海港治理就行,而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堙蹊跷就在这些商人转输大量丝绸瓷器有何用处?战乱纷争不断的国家求购丝绸穿衣勉强接受,要大批量的瓷器做什么?还有心思赏析?或是用来盛饭不成?再说,博雅国现在有饭吃才行!

岳华治理小小绰云宫还要应对四位堂主及宫中一切开支,四位堂主为绰云宫在江湖立威,绰云宫有义务出钱养着这些人,先内而外,以外抑内,夕兰赞岳华大才可是出于内心的赞叹。

“天儿,若绰云宫没有银子供使四位堂主及宫中弟子,武林出事,还有多少弟子能为绰云宫卖命?”

晏阳天收起玩心,沉吟片刻,道:“天地人和四位堂主都是师傅的亲传弟子,不会有异心,即使没有银子也能支使六成弟子。”

夕兰嘻嘻一笑,“六成弟子?能支撑多长时间?若绰云宫宫主换作是你,四位堂主又能留下几人?”

晏阳天当然也想到这一点,面­色­冷沉了下来,叹气道:“能余三成亲信……。”

“三成?三成又如何?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如何养这三层人?”夕兰拍了拍晏阳天的肩膀,眉眼微弯,学林晚秋的口气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骨架饱满,倒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蛮好蛮好!”

“别打岔,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晏阳天拍掉夕兰的手,十分愤然夕兰拿他当小孩看。

夕兰将手背在身后,一步三摇的往前走了两步,一袭白衣儒袍倒也显的她风度翩翩,淡雅超然,倏然转身,肃容道:“我想说的就是……博雅商人绝不会这么简单,这事才刚刚开始!”

晏阳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转念道:“你怀疑瑟密铯?”

夕兰眼睛已经瞟向卖贝壳饰品的小摊位,敷衍的应了句,“孺子可教也!”说完就奔小摊位走去。

晏阳天气呼呼的跟在后面,他发现自从那晚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后,夕兰现在处处以姐姐自居,轻易不与他开玩笑,即便是玩笑话,也一定是示意他还小的意思,这样的夕兰让他沮丧不已。

贝壳的饰品摊位上有贝壳雕刻的文人诗词字画、属相以及花纹,还有将大小一般大的贝壳穿起来的手链,贝壳圆润,贝壳间串联着小海螺,看起来小巧可爱,夕兰脑中灵光一闪,现在的朝日国还没有手链这种饰品,若是用金银玉石来做绝对有市场,而且以尚工局的手工技艺来看,制作金镶玉饰品应该也不在话下,朝日国的儿郎出嫁往往要备有厚厚的嫁妆,在妻家宗家来回转三圈,以示家底丰厚,风光无俩,这样一来小门小户的儿郎往往要以次充好,以假乱真,就算有真正备足了嫁妆的恐也要宗家借了三五年还不清的外债,如果有镂空的手链手镯既可风光陪嫁还能省下不少银子,技巧上再花些心思可是份长久买卖。

顿时这些小巧的贝壳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金元宝,夕兰两眼放光,盯着这串贝壳手链轻笑出声。

“切!这有什么好看的?”晏阳天手里拿着几支由贝骨磨制的锥型钗饰,钗头粘着贝壳,上面嵌着珍珠,看起来也特别有韵味。

夕兰一眼相中那几支贝骨钗,转头问摊主价钱,“小哥儿,这贝骨钗怎么卖?”

那小哥儿忙笑着应道:“公子好眼力,这是用深海大贝磨制出的贝骨钗,钗头嵌着的可是夜明珠,别看这只是小小的一颗,到了夜里,闪烁如星,能照亮圆盘大小的地方,用它来向心爱的姑娘表白是最好不过的了。”

“多少银两,我要一支!”夕兰也没打算讲价,想这小商贩摊上东西再好有个几文钱也就打发了。

“一支贝骨钗只要十两银子!”那小哥笑着递给夕兰一支贝骨钗。

“只要十两?”

夕兰手里攥着一两碎银子给也不是,收起来也不是,要知道在朝日国银钱含银纯度很高,虽然银子亦刮花或是变型,但却不影响它的流通**,她估算,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人民币一千七百块钱,这样算来,一支贝骨钗的价格大约在一万七千块人民币,可想有多么贵了。

【185】贝骨钗(中)

正文 【185】贝骨钗(中)

“太贵,不买了!”她这次连价格都懒得讲了,拉着晏阳天转身就走,那摊主也够倔的,她说不买人家也没留,转过头招呼别的客人了。

夕兰气的憋了憋嘴,生意就是买卖自由,你不想买人家也没强卖,只好又瞥了眼那支贝骨钗,不舍的徒步走回客栈,这一路她左顾右看的想在别的摊位找贝骨钗,结果令人失望的是除了那小哥的摊位有贝骨钗,别家倒真的找不到有卖的。

晏阳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弯­唇­笑了笑,快到客栈的路口,他拉住了夕兰的手,神秘兮兮的道:“我……我有东西送给你!”

夕兰一愣,随即警惕起来,抽出被他攥着的手,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不要!”

就送珠钗的戏码李瀚宇已经用过了,再说她还不想接受这小子表白的贝骨钗,虽然她很喜欢晏阳天纯真挚诚的个**,可毕竟大了这么多,还有一点,在夕兰内心,真的不想和白业谷再有任何关系。

晏阳天将好看的长眉一扬,漂亮的大眼睛唿扇唿扇的望着夕兰,佯装不惑道:“你知道我要送什么?还是不管我送什么你都不要?”

夕兰被他那双黑亮的大眼睛看的有些眩晕,忙别开对视的目光,挺胸淡定道:“什么都不要,姐姐什么都不缺,你莫要乱花钱!”

堙晏阳天真的火了,扳过夕兰的肩膀,低吼道:“你怎么总是把我当小孩儿?我是武林第一宫绰云宫少主,你以为我没本事送你礼物吗?”他要气晕了,为什么夕兰总不能正视他的存在?他差点脱口而出自己已经答应了太­奶­­奶­的安排,甘愿做她的郎君,他不争正夫侧夫,不要名份,只想嫁给她陪在她身边一辈子,明明能感觉到她的关切和炙热的目光,可为什么一说爱,她总要逃避?

夕兰当他小孩子发脾气,温笑着安抚道:“姐姐知道天儿能­干­,这么小就能独掌一面,要不是为了帮姐姐,早就回去做正经事了,姐姐还不知道拿什么谢你,你这孩子道倒要送我东西,姐姐怎么好收下?”

晏阳天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不管不顾俯身将夕兰横抱起来,吓的夕兰大声惊呼。

海岸旁的房屋地基较高,房顶平整,晏阳天抱着她飞驰而过,留给她的除了‘猎猎’风声就是这整齐划一的房檐了,没一会儿,只觉他身子一顿,头晕目眩的某女这才算是定了心神。

晏阳天很满意夕兰柔顺的伏在他胸膛上,被她紧紧搂住脖子的感觉很美妙,软软的、凉凉的,像是一条无骨的美人蛇,嗯,是条捂不热的蛇妖,她掀开他的面具,惹到他的底线,偷走了他怦然跳动的心,一天天倒跟没事人似的拿他当弟弟,噪舌自大的以为自己真是他姐姐吗?看来她的那些夫郎太宠溺她了,就像景王爷说的,对她就要直接点,否则这女人一定是左顾右盼的顾左右而言他,你就是和她耗一辈子也别想得到一句准话。

“你到底要­干­嘛呀?”夕兰惊魂未定的勉强站稳身子,触脚之地冰凉一片,她低下头一看,竟是微荡的海浪打着她的脚面,没两下短腰黑靴就湿透了。“你带我来海边做什么?”

晏阳天松开夕兰退后一步,就那么深深的望着她,他的双眸美的如同水中的钻石,夕阳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欣长的身高,紫红罗袍,脸颊上荡着几缕墨发,美的惨绝人寰的少年在这海天一­色­间成了最璀璨耀眼的风景线。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触,他的炙热似乎要将她燃烧起来,夕兰悄悄别开脸,心里猛的悸动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好了是弟弟呀,说好了是小娃娃嘛!怎么一看到他的目光竟然不敢直视了呢?她有些懊恼,有些忐忑,在不经意间还夹着一些窃喜!是喜悦吗?夕兰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既害怕又有些期待,怎么感觉像是少男少女初次经历脸红心跳的青*情!天啊,她一定是疯了!

好半晌,夕兰觉得她的腿都要站木了,晏阳天还是这样满含深情的望着她,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宣告他的坚定不移,也在警告夕兰别想再逃避,他就在她眼前,绝不容许她打马虎眼。

夕兰抬头望向那暖红的斜阳,海线上挂着一条条即将落幕的霞光,落日悄悄的不见了踪影,月亮慢悠悠的爬上了海岸,海鸥翱翔在天际,藏蓝的海水渐渐退了潮,柔软的沙滩上仍旧只有他和她伫立相对。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夕兰眯了眯酸楚的眼睛,瞠的太久了,她生怕晏阳天有什么突然的举动,连欣赏海岸落日也要时不时的瞄着他,好累!夕兰刚要开口说回去,就在这时,晏阳天终于开金口了。

“兰姐姐!”也许太长时间没说话,他的声音竟有些慵懒。

夕兰闷闷的哦了一声。

“我能一辈子叫你姐姐吗?”晏阳天带着几许漫不经心的随口说着。

夕兰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不是要向她表白的吗?难道是她会错意了?汗!还好刚才她没自作多情的主动开口问。

“呃……当……当然!”她回答的有些结巴,完全没有某人闲情逸致。

“那我就能一直留在姐姐身边了!”晏阳天挪了挪步子,说完转身向着海水的深处走去,留给夕兰一个落寞的背影。

晏阳天紫红的罗袍下摆已经浸湿,漂浮在海水表面,只说了两句话的功夫,藏蓝的海水深沉的如同滚动的乌云,天,黑的好快,他也在一步一步的一直走着。

夕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突然开始惊慌起来,难道是她说正了,他真就是死心眼吗?

“天儿,回来……,回来啊!你听没听到,晏阳天!给我回来,回来!”她怕水,只能站在沙滩上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夕兰喊了两声发现这人还是一个劲的向前走,眼看着水面沁过了腰,这会儿她真急得要疯了,气的嘶声力竭,“晏阳天,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我就……”NND,她真的怕水,换一种死法威胁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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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贝骨钗(未完)

“晏阳天!你再不回来!我就……我就……呜呜呜呜……晏阳天!回来吧!我……我害怕!”夕兰眼见晏阳天越走越远,心开始慌乱,开始不知所措,茫茫海面,一抹紫袖渐渐变成淡淡的黑点,就像是海上不起眼的一朵浪花,再一个浪翻来,就会将它掩盖的不留一丝痕迹。

入秋的海水,到了晚上水的表面很暖,越往里走却越寒凉,本来只是一时玩闹,可此刻,晏阳天反而不想停下来,面具像是一层隔膜,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统统掩盖在里面,掩盖了太久太久,这一次,他想要为自己勇敢的面对时,心反而愈加深沉,若这刺骨的海水能激醒他的神经,他需要更多。

他是孤儿,在绰云宫三千弟子中,他本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只因一次给师傅奉茶,师傅见他骨骼­精­奇是练武奇才收为入门弟子,看似一团和气的绰云宫人才济济,师兄弟间明争暗斗,他们都在谣传他是师傅的暖床小爷,他必须当做听不见。十年的刻苦努力,十年的韬光养晦,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果决,他要成为武林第一教派的宫主,这其中付出的心血旁人又岂会知晓?

林夕兰,一个样貌不如自己、市侩、胆小心大、傻里傻气的商户之女,一场蹴鞠赛,一次幕后策划抢亲,喜帕下,他看见的人只有她,他以真面目见她,她拿他当亲人相待,这一切难道只打动了他一个人的心?

就以前她唤他‘天儿’,他只觉亲切,现在,每每听她亲人般关切的口吻轻轻的唤他‘天儿’,他的心就好像­阴­雨天来袭,闷的上不来气,他知道她因为二师兄伤心,他也知道五师叔喜欢她,但这些都不能阻止他要嫁给她,经过了十年的蜚短流长,他害怕的只有失去,越是在乎越是不敢轻易开口,但他更不允许因为自己不开口而失去她。

“兰姐姐……,我是孤儿,你知道吗?”晏阳天站在海水中背对着她喊道。

夕兰抹了把急袖了的双眼,抽泣了两声,茫然的摇了摇头,转瞬又惊觉他看不到,连忙大声应道:“不知道,但是,天儿,你现在我,虽然没有父母兄弟,但我会把你当亲人看待,你别想不开啊!”

堙晏阳天轻哼一声,都这时候了,她还是不懂他的心吗?他又往前迈了一步,佯装赌气道:“兰姐姐骗人,你说天儿早晚要嫁人,早晚要离开,不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还说是天儿的亲人吗?”

海水已经彻底变成了深邃的灰­色­,天际除了寥寥几颗星星,四下漆黑一片,夕兰模糊的只见晏阳天飘在水面上的肩头及两条臂膀,被海浪冲击的身姿如海草般摇摇荡荡,当下吓的倒抽一口冷气,嘴角有些哆嗦的喊道:“你……你……有什么事你上来说,我帮你!”

“我不要做你弟弟,我要嫁给你,这个忙你能帮吗?”晏阳天突然猛的回头,晶亮的眼眸远远的望着她,目光中没有挑衅,没有威胁,有的是无比的坚定。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同意否?她不讨厌晏阳天,甚至有那么点喜欢他,可她能给什么?而且对于晏阳天来说,喜欢她,要嫁给她,会不会只是一时的冲动?

海浪拍打着海岸,时间静悄悄的在海面流逝,晏阳天屏住气息在等夕兰的回答,夕兰渐渐掩去初时的悸动,她的思绪开始漫游,想的不仅仅是晏阳天,还有夏景颜、李瀚宇、岳炎……,她曾大义凛然的说自己爱他们每一个人,并且‘引经据典’的以前世父亲为例,论证自己爱的坦然,爱的理所应当,可岳炎失意,他为什么选择**的忘了和自己相识相悦的日子?也许那就是他内心深处最不想记起的事情,原来自己的爱就是他心中的最痛的刺,她已经迷茫的不知道自己对他们的感情是不是爱?还是仅仅只是感恩,是一时冲动的喜欢,她害怕对晏阳天的感觉和他对她的感觉也只是一时的冲动,这样的婚姻到最后只会变得不开心,这又是何苦来哉?

“晏阳天!你上来,我有话说!”夕兰说完转过身向背对着他的方向走去。

晏阳天眯了眯眼睛,看着夕兰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心也紧紧卡在了嗓子眼,想着要不要上岸。

夕兰知道他没动,轻轻溢出一口气,找了块礁石坐了上去,侧着身子看向广阔的海面,晏阳天是小孩不假,可也正如他所说,他是绰云宫的少主,心智远比十三岁的孩子要高,就算遇到什么挫折他也不会真的寻死,现在的这一幕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她这种拖拖拉拉的鸵鸟**格要到什么时候能改掉?有些事,必须面对,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晏阳天心思转了好几个弯,想到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遭到夕兰的拒绝,这不算什么,总之他是不会放弃的,就算死,他也要将他的牌位放进林家的祠堂,想到这,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他看不清夕兰的神情,却见她慌乱的站起身,惊的如同受伤的兔子在沙滩上跳脚。

晏阳天嘴角高高的上扬,脸颊上的水珠迸发着他的青春活力,只一会儿功夫,他就像是一条穿透云层的蛟龙,矫健的跃出水面,左手甩长袍下摆,一个箭步跳上沙滩,身姿优雅的落座在夕兰刚刚坐过的礁石上。

夕兰张大了嘴,怔愣了半天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虽然认定他不会寻死,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寻死,可海面上的黑点突然不见了还是让她心惊的差点晕过去,再怎么说这是海,不是村庄里流淌的小河,即便如岳熙那般的水**还是不免让人担心,又何况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娃娃?

“我要嫁给你,你想对我说什么?”晏阳天也不看夕兰,眼看着海水还在向后褪着,不知不觉让出一大块沙滩。

怎么说来得?初生牛犊不怕虎!晏阳天不藏着也不掖着,直白的仿佛一杯清水,不论你从哪一个角度看,都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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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么无法想象,满院的孩子疯闹,还有­鸡­鸭鹅伴奏,猫跑狗叫,屋里的老头老太太打麻将一坐到零点散局,晕死!这样的环境我自己在写什么都不知所云了,贝骨钗这四章的戏份,内心活动很多,就这状态我是说什么也描写不出来了。

本来打算消化掉这个周六补前天欠下的更新,看来是不行了,今日就一更吧,欠亲么的下个周六还吧!

乡村生活很宁静,宁静的让人目不暇接,还有就是从村里到县城真的很不好搭车,这里载客的交通工具叫小蛤蟆(三轮车),我今天等了半个多小时没等到,最后只好用11路走到县里,我的妈呀,腿都软了,一会儿说啥也不能走回去了,打车,我要TAXI,不T不回家,住网吧算了~~

【187】贝骨钗(下)

夕兰准备好的一大堆托词似乎都成了无用的摆设,­干­脆也直接的毫无修饰的否决道:“不行!”

“理由?”晏阳天猜八成会是这个答案,不慌不忙的问道。

“你太小,我们不合适!”

“我不认为这是问题,年纪比你小又不是我的错,这个不能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

就夕兰一怔,她又没探讨年纪小是谁的错?她要说的是……呃……年龄确实不是阻碍相爱的理由,她咬了咬下­唇­,长痛不如短痛,要拒绝就快刀斩乱麻,断然道:“我会娶很多夫郎,有皇亲有高官,还有像小九那样的商人,我身边已经很多人了,你要嫁给我就要学会不吃醋,不争锋,还要容忍我不能只对你一个人好,还要是……真的幸福,你还这么小,大好的青春年华,绝丽姿容,还是娶一个心怡的女子吧!”

晏阳天微微蹙起眉头,状似很认真地想了片刻,歪过头,望着夕兰道:“你就是我心怡的女子,你能嫁给我吗?”

夕兰忽然笑了,坦然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能!”若时光倒转,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也许她会嫁给一个人,可现在,她谁都不能嫁。

堙“那不就得了,你不能嫁,我嫁,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晏阳天说的似乎天经地义,一点退意都没有。

夕兰急了,拎着裙角向前前走了几步,距离晏阳天一步远的地方猛的停下了,沉了一口气,道:“你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我家已经有很多男人,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你脑袋进水了要嫁给我!”

晏阳天直直的看着她,乌黑的大眼睛明媚而清澈,长长的睫翼好像一对蝴蝶的翅膀,静止的绽在湖面,湖面微微荡起一圈涟漪是他璀璨的眸光,忽见他痞痞的一笑,哼道:“我喜欢热闹!”

“呃……有病!”夕兰没想到等了半天他竟一点都不在乎,气的骂了一句,又语重心长道:“天儿,我说的是真的,嫁给我一点都不好玩,婚姻不是一时的喜好,不是一只金丝猴,你喜欢就天天抱在怀里,不喜欢就丢进笼子里,婚姻是要两个人共同维护,互相理解包容,这样才能长久,才能幸福,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啰嗦!对了,我要送你礼物,快来,很快就能看到了!”晏阳天跳下礁石,牵住她的手,很自然的与她十指相扣,就这么轻轻一揽,夕兰整个人掉进他温柔的怀里。

两人坐到在礁石上,眼前是灰蒙蒙的大海,脚下是湿软的沙滩,夕兰扭了两下身子,晏阳天凑到她耳边轻柔的‘嘘’了一声,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廓脖颈间,引的她浑身站粟,连肌肤上剔透的绒毛也竖了起来,脸颊顿时火烧一般的滚烫,他却在这个时候又说了一句,“我想咬你一口!”

夕兰一听连头皮都酥了,当下僵直了身子不敢动。

晏阳天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调笑的大喘息道:“可我又舍不得,不过你要是再啰里啰嗦我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咬下去了!”

夕兰紧张的绷紧了神经,这会儿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的点了点头,她从来不曾怀疑晏阳天的武艺和说到做到的行事作风,这会儿只好听话的­干­坐在他身旁。

海面的风很大,潮湿的带着咸咸的味道,海浪拍打着远处的礁石,近处的沙滩上却因褪去的海潮留下许多贝壳和光滑的鹅卵石,晏阳天身上的衣衫湿漉漉的还在滴答水,就连他头上的发髻也存着厚厚的海水,紫冠倒向一边歪歪着。

夕兰想会不会有一只小螃蟹潜伏在他的紫冠里,然后用它尖锐的小钳子将晏阳天的发丝一根一根的钳断,“呵呵……”她不由的轻笑出声,晏阳天望过来,夕兰连忙捂住嘴。

晏阳天见她盯着自己的发冠‘贼眉鼠眼’的傻笑,抬手攥了攥满是水的发髻,水沁满了掌心,­干­脆拔掉发簪拿下紫冠,一头青丝长发如瀑布般倾斜而下。

‘哇’夕兰不得不无声的赞叹一声,晏阳天连用手顺一下都懒得弄,可这头发丝在被卷曲的高绾了一天下来,竟然还垂顺如绿柳,笔直而利落的披散在他后背,直至过腰都完美没有一根碎发。这让她想到一则洗发水广告,百年润发,撇开一切以欣赏的角度来看,晏阳天属于柔美不乏活力,妖魅不乏纯真,特别是这流畅如玉石的脸庞,让人百看不厌,不舍得错开眼。

“看!”晏阳天突然轻声唤她,指着一块平整的沙滩道。

夕兰留恋在他的墨发,扭头扫了眼沙滩,黑咕隆咚的什么没啥看的,便又转头看他的长发,这时就见他蓦地抖动袖口,夕兰再转回头时,平整的沙滩上蓦地出了闪烁着莹白的光晕,仔细看来正是一个兰字。

夕兰惊诧的瞠大了双目,跳下礁石,跑到这些亮点的近前,当她真的看清,她彻底惊呆了,这些连成亮光的白点竟然是夜明珠,蹲下.身子,想拿起一支好好瞧瞧,哪想夜明珠好像嵌在了沙滩里了一样,根本动不了。

“我要嫁给你,我说最后一遍,不论你同意否,我都要嫁给你!”晏阳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腰间荡子的青丝萦绕在紫袖的袍子上。

夕兰撇了撇嘴,指着地上美的迷离的夜明珠,道:“别以为用珠子摆了个兰字就能让我同意,告诉你,我不……啊!”

两片袖­唇­一张一合的扇动,搅得晏阳天心烦气闷,­干­脆一口咬住她……尖尖的下巴,耳边传来女子的轻呼痛叫,胸膛上紧接着迎来她棉花雨点的几下小拳头,晏阳天稍稍用力咬合一点点,夕兰痛的连忙告饶,“呜呜……同意,同意,同意还不行吗?好痛,别咬了!”

晏阳天轻轻松开牙齿,趁着夕兰呲牙咧嘴的功夫轻啄了一下她的小嘴,然后满脸通袖的笑的一脸春光灿烂。

夕兰正揉着下巴的小手,来不及失措的摸了摸嘴角,完了完了!她竟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轻薄了!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晏阳天喜滋滋的看着夕兰,两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188】童养夫

正文 【188】童养夫

夕兰垮着嘴角,看着地上闪耀的夜明珠,愈发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金丝猴,给了一支香蕉就成了他牵在手里的宠物,不行,她到底不是那只猴子,静下心来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抬头看向晏阳天时同样笑靥可人,微笑道:“为了保证成亲之后互敬互爱,白首偕老,我们成亲的事要慎重起见,待五年之后,若你还想嫁给我,我林夕兰发誓,一定用大红花轿抬你入府。”

晏阳天曲了曲眉眼,抬轿?这是什么礼节?他见过民间娶亲,正夫进门骑的是高头大马,侧夫入门骑的是枣红小马,郎君入门骑的是毛驴,小爷则在傍晚由小奴领进侧门便可,这抬轿……难道是林家特有的娶亲方式?

什么名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她明明就是欺他年幼有意拖延,他俯下身,自沙滩挑起一支贝骨钗,拿在手里摇了两下,呵呵一笑道:“三年!三年之后我要嫁给你。”

夕兰两眼一亮,原来嵌入沙滩的竟是数十支贝骨钗,欣喜的自晏阳天手里夺下那只钗,眉眼弯弯的凑到眼皮底下,尖尖的钗横,圆润的钗头上镶着白朗的夜明珠,没有月光的暗夜里,它散发的光芒足以照亮人立之地。

就“四年!看在你送我兰字贝骨钗的份上。”晏阳天给她的惊喜不断,这个活力四­射­的男孩儿浑身上下尽是浪漫的细胞,和他在一起没有沉重的压迫感,除了开心时不时的还有小小的感动,起码这一刻,她真的很幸福。

晏阳天斜挑眉梢,睨向夕兰,水­嫩­的­唇­瓣微微轻启,吐气如竹,“好,四年后的今天,我等你娶我!”

四年的时间能改变多少?足可以让忘记一个人,足可以淡化一段感情,亦足可以让一个男孩儿成熟长大,夕兰深知,古代孩子远比现代的孩子早熟,十七岁的少年大多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四年后,晏阳天十七岁,及弱冠而过之年,那时又是怎样一番情景,谁又能预料呢?

堙晏阳天拿过她手里的贝骨钗,眼含深情,轻柔的Сhā进她的发髻中,莹白的夜明珠将她姣好的小脸照的耀目如星,一双似水的杏仁眼对上他的眸子,却只是蜻蜓点水的看了一眼,随即脸颊羞红的垂下眼眸,晏阳天此刻才好像开了窍,这样美好的女儿家是属于他的,她要他等四年才能和她相偎相依,却不知他在汉水郡就已经将官牒交给了林老夫人,他已经是她的小夫郎,民间俗称‘童养夫’。

夕兰害怕被小男生亲吻,闪闪躲躲,含羞带俏,却不知颦笑间已是媚态百出,惹的小夫郎眼睛不错神的盯着看,那水­嫩­的脸颊像蜜桃一般诱人,一个没忍住,一个没躲掉,终于还是亲密的贴合到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里认定了晏阳天是小娃娃,就连他的吻似乎也带着青涩的露水,还好只是轻轻的一吻,夕兰没觉得特别尴尬两­唇­已经分开。

“林夕兰,我喜欢你……”晏阳天松开夕兰转头对着灰蒙蒙的大海大声喊话,拍打层叠的海浪带着海风翻卷而来,他的声音盖过了海浪声,穿透夜空,真实的震撼着夕兰的心。

“嘿,小娃子,滚远点喊去!”浪漫的告白才惹的夕兰想要落泪,这一声突兀且粗鲁的喊声将两人吓了一跳。

夕兰连忙跑到晏阳天身边,两人向着远处瞧去,这才发现十丈外有船在缓缓靠岸,船上燃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岸上接应的人在茫茫夜­色­中抹黑搭船板上船,这些人都赤着脚,不畏海水寒凉的没入水中搬着货物。

晏阳天和夕兰刚刚只顾打情骂俏的‘讨价还价’,要不是这一嗓子两人还真没发现,雾蒙蒙的海上连着天的全是星点的火光,两人不禁狐疑的对视了一眼。

这片浅滩显然不是码头,乌云起雾的天气也不适宜出海,而且除了船只上有亮光,岸上的搬运工只是抹黑­干­活,莫不吱声,而对他们喊话的大汉吼了一声之后也不作声了,敲打着赤足工人尽快搬运。

晏阳天牵住夕兰的手,望了她一眼,夕兰会意的点点头,两人大大方方的向这些人靠近,眼看着就到近前了,那大汉转头突然看见他们,立即喝止,“小娃子,去,上一边搞去,­奶­­奶­的,弄个小倌在这吹冷风,长的倒水灵,白瞎了银子!”

原来这人以为他们是断袖相好,夕兰听后不觉翘了翘嘴角,霁月楼有人出价五千两买晏阳天一夜,她怎么就没看出他有受的潜质?

晏阳天脸­色­微微一变,转瞬竟笑了,对着那大汉点头道:“老哥说笑了,这是我的妻主,要不是她的那些夫郎如狼似虎,我们也不会半夜在这吹冷风。”

“女人?”那大汉看向夕兰时愣了愣,略微收敛姿态,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转头对晏阳天道:“赶紧侍候你家妻主回去吧,看你也是玲珑剔透的人,怎好让你的妻主在这受冷!”

夕兰在这一刻才感觉到女人的尊崇娇贵,听他说话不觉挺了挺胸脯,斜睨了眼小夫郎,晏阳天握着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状似无奈的对那大汉道:“老哥说的是,只是我家妻主的夫郎们都是带足了嫁妆嫁过去的,我们虽定了亲,可这嫁妆却迟迟备不齐,妻主疼我,想着给我些贴己钱,我身为正经男儿怎能还没进门就要妻主的钱,这不,正闹挺呢!”

大汉听完嘿嘿一笑,快速扫了眼夕兰,转而又看向晏阳天,将手里的家伙什别在腰上,几步走了过来,夕兰淡淡的笑了笑,适时的松开晏阳天的手,走到一边的礁石上坐着等晏阳天。

边等边佯装随意的看着,这些人训练有素的搬运着麻袋,麻袋里装的东西似乎不轻,身形健壮的工人们也只是搬运两袋到三袋子,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装上船的又会是什么呢?

【189】高手如云

看着那大汉不知和晏阳天说了什么,晏阳天一脸惊喜的对那大汉千恩万谢,最后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了大汉,大汉豪气十足的笑的满脸是褶,带着晏阳天对着那些搬运工指指点点了一番,说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

近了,夕兰才看清海上居然停着十二条中型船只,一条船装满,从右侧摆舵离开,紧接着后面的船依次上来装货,这样有秩序的进行着,速度和效率几乎同步,她甚至怀疑这是官船,是水师们在执行某项任务,这样的规整化让人从心里往外害怕。

晏阳天回头看了眼夕兰,有几秒钟他迟疑了一下,却不得不说,转身走向夕兰,夕兰连忙站起身迎了过去。

“怎么样?”夕兰压低嗓音问道。

就晏阳天摇了摇头,转而对着夕兰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夫人放心,为夫一定能满载嫁进府去。”

夕兰稍稍一顿,便笑着牵过他的手,欣慰的点了点头。

两人状似捡了宝贝般高兴的往回走,俯身将一百零一支贝骨钗收好,夕兰一边收贝骨钗一边暗自咂舌,一百零一是什么概念?百里挑一?是不是这意思她没问,她感兴趣的是这些钗要花多少银子?算下来可是一千多两银子啊!有钱人,晏阳天还是个多金小正太?

堙“你很有钱吗?”夕兰见他跟变戏法似的将贝骨钗收进袖子里,说回去装进锦盒里再给她送去。

“嗯?还好吧!说到财富,天下最有钱的之前是二师叔,现在是你!”晏阳天不以为意说着。

“你说什么?谁最有钱?”

“你呀,白业谷累积千年的藏宝图就在你手里,你比当今女皇还有钱,论财富,你说第二,何人敢论第一?”晏阳天牵住夕兰的手,说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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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落似雪,满园枝蔓缀满梨香宝蕊,沁鼻的香气远远扑鼻而来,这是白业谷的一方清净所在——雪园,穿过长廊,六角朱袖凉亭内置有一石桌,一身青黑相间长袍的男子手执白子,犹豫着落在何处,外围已被黑子团团包围,若落此子是能打开一条生路,可也是将这最后一条路封了,蠢蠢**动的黑子疾风落下,此局便真的输了。

侧立在一旁的岳华微垂着头,看了眼纷乱的棋局,又瞟了眼一步不肯退让的岳炎,心道:已经赢了师傅六盘,这一局何不给师傅一个台阶下,两父子何必处处针锋相对?

岳炎虽未抬眼,却听到了岳华的薄叹,嘴角溢出一抹浅淡的笑纹,优雅的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

狂帝一脸峥嵘冷然之­色­,剑眉轻展,朗星双目,英挺的鼻翼,饱满的嘴­唇­,有着一张棱角深刻的脸庞,白发束金冠,两条鲤鱼须子轻颤,沉吟了片刻,不得不落下白子,随之这局棋落下帷幕。

岳炎好整以暇的落下一子,狂帝气的两眼发晕,一推棋子,哼了一声站起身,转头好像突然看见了岳华,闷闷道:“有什么进展?”

岳华恭恭敬敬的应道:“地宫就是十年前消失的玄冥教,教主行踪不明,身份不明,似乎不单单是教主,就连玄冥教两大护法的身份也有些诡异,弟子查到千手童子也是玄冥教的教徒。”

狂帝剑眉一扬,语气轻浅的扬了一声“哦?”

岳炎撂下茶盏沉吟一声道:“大师姐所言不虚,孩儿在汉水郡曾与那官韦交过手,他口口声声质问我藏宝图的所在,看样子是势在必得。”

狂帝斜了眼岳炎手指上闪烁着银光的指环,话题蓦地一转,问道:“听说陛下的赐婚的圣旨下来了,炎儿准备什么时候与那林丫头成亲啊?”

岳炎脸­色­微变,垂眸看了眼指环,语气烦闷的应道:“林夕兰?她已经答应求陛下撤回赐婚的圣意。”

岳华对夕兰的印象极好,最重要的是见过犹美之后更觉得夕兰才是师弟的良配,忍不住劝道:“二师弟难道真的想不起来了?这么好的女子若错失,你将来想起来也晚了,而且我觉得那个犹美看似单纯,城府却很深,并不是二师弟的良人,二师弟,你要三思啊!”

岳炎拧着眉头不耐道:“我并没有说要嫁给犹美,你们怎么总提这些?难道就因为她提了一句宝藏就认定她有贼心吗?”

狂帝呵呵一笑,输了六盘棋,可只要一提到林夕兰就能成功的扳回一局,这不由的让他心情畅快了许多,林夕兰那个准儿媳­妇­他见过,样貌清秀雅致,举止大方恬淡,说话铿锵有力,确实是心胸豁达的妻主,至于那个犹美吗?他更感兴趣的是她背后的赫尔寨族,拥有六万­精­兵,­精­钢冶炼技术,金矿马匹,难道真的只想隐世下去?岳熙传书,林夕兰所中的毒正是昔日白业国邹显国主曾中过的菊毒,保存下来的文牍上清楚的记载着会提炼这种菊毒的只有赫泽文国师,同样命名为‘赫’,这其中提示的到底是什么?

岳华见狂帝笑了,并不知道师傅笑什么,不过见他心情好起来了便也少了几分忌惮,道:“二师弟自来聪慧过人,怎么会看不到那个犹美目的不纯呢?依我看那个赫尔寨族就很有问题……。”她的话还没说完,狂帝轻咳了两声,“咳咳……”。

岳华看不透师傅,却懂得适可而止,连忙收住话,转头对狂帝恭谨道:“玄冥教的左护法与千手童子官韦已经赶往丽南,他们已经认定了藏宝图就在林夕兰手里,师傅您看,要不要加派人手保护林夕兰。”

岳炎不屑的眯了眯眼睛,冷言道:“不是有五师弟与天儿护着吗?何况朝廷的暗卫也派了不少,林夕兰身边高手如云,大师姐还派人去岂不多余?”

岳华一愣,她怎么感觉二师弟这话说的醋味十足呢!

【190】身份

晏阳天说岳炎留给她的山水画是藏宝图?!

夕兰就这么傻傻呆呆的闷在房里一整天没出屋,一直回想着那副山水画,有山、有江水、有树木,好像还有明月和高塔,画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张藏宝图会落在王县令家里,凭岳炎的轻功明明可以很轻松的将画盗出,为什么他还要委身嫁给王县令一年之久才拿到那幅画?为什么白业国拥有如此庞大的宝藏却不图复国?

夕兰用力摇了摇头,想不透,实在想不透,不过这些现在好像都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再遇见岳炎的时候应该将那幅画还给他才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再遇见他?

“大人!”门外魏枫低声道。

后夕兰食不知味的放下手里的糕点,连忙起身给魏枫开门,“你回来了!”

魏枫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夕兰这才真正有了做特务的感觉,窃笑的抿了抿嘴,回身为魏枫倒了一杯茶,待魏枫坐下,夕兰坐在了他对面等他开口。

魏枫也是真的渴了,没两口就将茶水喝­干­,夕兰见状欠身又为他倒了一杯。

楦“晏大侠猜测不假,那些确实是博雅人走私私盐的船只。”魏枫缓缓放下茶盏,忧心忡忡的说道。

夕兰激动的一拍桌子,冷笑道:“我就说打仗最不能缺的就是粮草,博雅国这些年战乱不断,虽是全民借兵,可因为战乱而荒废田地却是避免不了,我看他们缺的不仅仅是食盐,还应该缺衣少粮!”

魏枫敬佩的点了点头,附和道:“大人说的极是,想我凤国离那博雅国隔海相望,虽然一直倡导海务,却始终禁止不住海盗和走私商,派去博雅国的羽翎员传递回来的信息少之又少,甚至是大部分羽翎员都有去无回,只因博雅这些年分党结派,草木皆兵,疑心太重,羽翎员总能被查出处置掉,这消息很大程度上表明博雅大战要开始了,这些日子从我国大批量运走的食盐、粮食、­精­钢还有奴隶已有上百艘船。”

“奴隶?上百艘?”夕兰一听脸上白了红,红了白,气的腾的站了起来,道:“我国贩卖奴仆,分死契、活契,何来奴隶一说?”

魏枫本也气愤填膺,此时见夕兰气的小脸涨的通红,恨恨道:“奴隶一说乃是博雅人定的,奴隶终身为奴,生的孩子仍旧是奴,一辈子供主人奴役。”

奴隶?这种现象比封建社会更上一级啊,这是……殖民地?夕兰惊的心跳加快,胸脯骤然起伏着,咬了咬下­唇­,对魏枫肃然道:“直接传书给烨弘棉,丽南港口进出上百艘不明船只直辖衙门竟然懵懂无知,这件事必须报内阁知晓,还有……,博雅国大战的信息再传外书局一份,征询下一部的指示。”

魏枫皱了皱英挺的剑眉,斜睨了眼夕兰,犹豫道:“要不要联络丽南的羽翎员知晓?”

夕兰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道:“海口衙门的羽翎员洪大人?”

魏枫摇了摇头,“是赵海学。”

“暗羽?”夕兰微微一怔,要联系暗羽吗?

魏枫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迟疑的点了点头,“事情比想象的严重,我们应该……”

“应该做好第二手准备!”夕兰见魏枫吞吐,知他是为她担心,欣然的接话道。

“大人……属下不会让您出事的,属下已调来三百名暗卫,定保大人周全!”魏枫面带锵然。

“嗯!那个赵海学在海口的身份是什么?”夕兰坐直了身子,受魏枫的影响,突然也有了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魏枫道:“大人见过,就是那个霁月楼的赵龟公。”

“什么?是他?”夕兰稀奇的扬声,又不解道:“他……他不是个阉人吗?怎么成了暗羽?”

魏枫呵呵一笑,嘴角的梨涡缓解了刚刚甚为凝重的气氛,道:“大人有所不知,外书局的暗羽有六成是阉人,皆是内廷司局的皇俾,每年挑选一些激灵稳重的送外书局集训,每隔三年下放一批到全国各地收集各种情报,政工军商无一不涉及,要的就是外衙不能办的事,其余四成暗羽则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择优选入,待政绩标榜,外书局自会酌情赐品纳官,暗羽做到这一步也就算功德圆满了。”

夕兰听的有趣,跟着笑道:“那我算什么?有官级没下放,做的还是暗羽的事,呵呵……!”

魏枫不以为然的为夕兰分析道:“不然,大人破丽雪寨的功绩不单单是获赐封官,最重要的是陛下看到了大人的机智才谋,外书局隶属于内廷司监,也就是直接由陛下调配,大人调入羽翎员可见陛下的信任,这次任务虽然凶险却也极为重要,陛下同意将景王爷下嫁,七品官员为皇室儿媳自然不足以服众,而这次博雅人的事只要大人达成,政绩必然轰动朝野,那么这门皇亲才真的作数,大人加官进爵不在话下矣。”

夕兰微微翘起嘴角,弯着眉眼,戏谑的“哦?”了一声,不置可否的淡笑不语。

魏枫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属下逾礼妄断,还望大人恕罪。”

夕兰‘噗嗤’一笑,起身拉过魏枫的手,灿若桃花抿着嘴角道:“初见只觉魏把总英武­干­练,相处下来才发现,魏守备文韬武略乃大才也!”

魏枫心中惊诧不已,转而一想,凭林夕兰的才智除非她不想涉及,若她留心,又岂会那么容易蒙骗过关?垂着的脸上露出一苦笑,抬头拱手歉然道:“林大人,属下奉命保护大人安全,此番丽南一行,魏枫只是您的暗卫,守备一职且等功成时再论不迟。”

夕兰轻轻睨了他一眼,这一眼似嗔似怨,幽幽道:“若我没记错,守备乃正五品官员,这一路得罪之处还望魏大人海涵。”

魏枫蓦地心凉如冰,她这样客套见外,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同时更觉愧疚,丽雪寨被破之后,他明贬暗提,进入内廷禁卫军,与抽刀的黑禁卫不同,他是明禁卫,官职外放汉水郡西郊城守备,正五品的官职,官级还在林夕兰之上,还未走马上任就被夏景颜临时调为暗卫保护林夕兰,没想到事情发展的今天倒让她误会了,可他却什么都不能解释,在知晓他身份后,想她定也知晓自己与柳凤儿定亲的事了。

【191】想杀人

林夕兰并没有刻意调查魏枫的身份,只因那次柳凤儿来,魏枫去容彩阁取了成衣饰品吩咐人装进柳凤儿的车里,柳凤儿在门外低声说了一句‘这里有你送我的东西吗?’,当时两人都是背对她站着,所以没看见她,虽然魏枫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开,可也正因这点夕兰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随后嘱咐晏阳天暗中调查,结果查到魏枫是柳凤儿未过门的侧夫。

夕兰没说他和柳凤儿的事,对于她来说,根本没资格说人家的私事,之前自己因为心中有愧向魏枫提亲,魏枫以香炉里燃有瑃药为由拒绝了她,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表现的不够有诚意,原来自己挖了堂姐的墙角,说来实在够让人气闷,今天把话挑明,也是自己没忍住。

魏枫正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能让夕兰消气,恰巧这时晏阳天推门而入,看了眼站在屋里的两个人,但见魏枫面有窘­色­,夕兰明朗的眼眸闪着揶揄的光芒,他当下看明白了,估计是夕兰气不过到底掀了底牌,他可没打算加入战局,完全忽略的笑着朝夕兰走去。

“兰子,我买了蟹黄夫郎饼,中午你要多吃点!”晏阳天一身景泰蓝的对襟长袍,袖子与中裤为白­色­,脚上穿一双雪白的短靴,腰间系锦白秀柳纹腰带,悬了一块心型玛瑙玉佩,轻快的脚步摇着心佩俊朗如同山间走来的仙童。

后夕兰斜睨了眼魏枫,扭头看向晏阳天,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兰子兰子的,没听过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又难听又不吉利。”

晏阳天长眉轻挑,嘻嘻一笑,偎着夕兰嗤道:“兰子有什么不好?竹篮打水又有什么不好?我看就挺好,空空如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篮子知道载不了水,水也知道靠不上篮子,结果蛮好,蛮好!”

夕兰听完这段绕口令气的牙根痒痒,所谓人不在个高,有胆才是勇者,年纪不论大小,有谋才能称雄,别看晏阳天年纪小,明谋暗谋,明争暗斗绝不再夏景颜之下,夕兰已经开始头痛以后的生活了,总想呵斥几句,可一见他那张挚纯的笑脸又总是不忍心,怪不得人家都说小的吃香,原来就是因为小才不舍得管教。

楦魏枫听完脸更红了,这不明摆着说夕兰是竹篮他是水吗?难道那晚的缠绵被晏阳天知道了?还是暗喻夕兰向他提亲被婉拒的事?

夕兰懒得和他没完没了的理论竹篮和水的事,转而道:“夫郎饼?你怎么好去买夫郎饼?这对你……影响多不好啊!”

晏阳天不以为然的­干­脆整个人贴在了夕兰身上,面有羞赫的轻轻说道:“我给妻主买夫郎饼很正常啊!”

魏枫这才意识到晏阳天的不正常,怪不得这几天不见他叫夕兰姐姐,还总是亲昵的腻在夕兰身边,言语轻柔,神情甜蜜,原来入了房成了人家的夫郎,想到这,不觉得心里一阵烦闷,好像预定好的路线突然出现了三岔口,说什么也绕不过去了,讪讪道:“大人有事,属下先行告退!”

夕兰不耐的摆了摆手,没见到魏枫脸上的迷茫和不悦,只专注的看着晏阳天,随意的‘嗯’了一声,然后连头一脸严肃的对晏阳天道:“说好了四年,你却如此张扬,若四年后你改变心意了,唉,人言可畏啊!”

晏阳天耸了耸肩,唿扇着灵动的大眼睛,不急不忙的应道:“四年之后我一定会嫁给你,还有,兰子,我有件事没来的及和你说。”

“什么事?”夕兰现在看晏阳天就觉得心里发毛,这小子的突发事件不断,让她应接不暇。

“哦,好事!就是临来丽南的时候,我已经将官牒交给太­奶­­奶­了。”晏阳天挽着夕兰坐下,为了给她安神,还特意给她倒了一杯茶。

夕兰没去接茶,反而更专注的听他说话,一听他说官牒交给了太­奶­­奶­,心噌的上了嗓子眼,打牙道:“然后呢?”

“我现在可是你的童养夫,兰子,这四年的月钱我就不要了,但你一定要对我最好,听到没?不然,我……咬你!”晏阳天双眸燃着雀跃的篝火,好像要将她吸进眼里,揉进心里,裹进独属于他的世界里。

夕兰这时才体会到什么是后悔莫及,什么是肠子都悔青了,什么是花钱买不到后悔药,她为什么要将官牒交给柳父保管,她那个爹恨不得让她娶了朝日国所有的儿郎才好呢,何况太­奶­­奶­更是想重孙女想的在她房里放瑃药,将官牒留给他们,真是失策啊!

等等,什么是童养夫?“那个……嗯,童养夫?”

“是啊,年龄不足弱冠之年而嫁人的儿郎到了妻家就是童养夫,童养夫和其它夫郎一样能得到月钱,我说这四年不要你给月钱了,兰子,你是不是特别感动!”晏阳天笑眯眯的戏谑道。

夕兰简直要气晕了,揉了揉额角,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现在,特别……特别……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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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林晚秋突然派人送来喜帖,原来他已经为青莲赎身,要在府里办喜宴,邀请夕兰赴宴。

夕兰着青蓝斜肩长衫,腰佩如意葫芦扣,手执折扇,绾发缠碧带,带着同样俊美倜傥的晏阳天春风迎面的进了金通村林家府邸。别说,林晚秋虽为青莲做宴,看似不伦不类与众不同,却有不下上百桌的宾客捧场,可谓宾朋满座,欢颜笑语,场面热闹非凡。

夕兰见林晚秋也只是寒暄了几句,便由管家领进前厅等着开席。

酉时一刻,林晚秋牵着青莲的手,喜盈盈的来到众人面前,热情洋溢的说了几句开场白,在众人闹哄哄的挑笑声中宣布开宴,小奴小厮依次鱼贯而入,挨桌上酒布菜,林晚秋兴奋的与平日交好的公子哥们邀杯共饮,青莲全程陪在他身边。

晏阳天认真的为夕兰布菜,抬头看了眼,悄声道:“林公子过来了,兰子,你酒量浅,一会儿我帮你喝!”

【192】林晚秋喜宴

夕兰皱了皱鼻头,‘切’了一声也不否认,心里倒是高兴,这两天被这小子缠得除了费心想想私盐的事,其余时候确实很开心,起码根本没时间想别的。

林晚秋与青莲举杯走了过来,桌上的宾客们笑着等他说话。

林晚秋感激的瞥了眼夕兰,然后才高举酒杯道:“今日是青莲脱离苦海的日子,也是我与青莲好日子的开始,我以此杯满酒敬众位,谢谢哥几个能来捧场,我林晚秋不怕流言蜚语,哥几个不嫌,不怕受连累,我心里万分感激,先­干­为敬,哥几个请了!”

林晚秋仰头喝尽,青莲随之也饮尽,坐上有一公子,看样子平日里与林晚秋关系不错,调侃道:“林大哥这话说的实在,只是哥几个来捧场可不是单单捧林大哥的场,主要想多看几眼昔日的丽南名宠青莲,过了今晚,青莲可就不是凡夫俗子想见就能见的,是不是啊哥几个,这酒说什么也要青莲喝才是!”

后林晚秋笑的两眼弯成了月亮,将青莲往怀里揽了揽,对那几个闹席的公子道:“没说的,只是喝一杯也是喝,不如喝一坛畅快,怎么样?来人,上酒!”

旁边随侍的小厮连忙指挥小奴们上酒,林晚秋接过酒坛子,当着众人的面敲开泥封印,利落的收拾好坛口,转身递给青莲,双眸含着浓浓的宠溺。

青莲也不推辞,轻柔的接过酒坛子,对着众人浅浅一笑,真宛如碧潭中绽放的青莲,含羞带露的点了点头,细看下来,陪着林晚秋喝了好几杯酒的青莲肤如白脂,双颊只有羞红的两朵,再看林晚秋倒满面通红,好像喝了不少似的。

楦全场都在瞩目青莲,包括夕兰也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许公子哈哈笑了笑,道:“只听说青莲公子才情举世无双,没想到还是海量,今日可要开眼界了!”

青莲抿嘴笑着也不言语,举起酒坛子忽然仰脖灌酒,在夕兰脑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都是那些不拘小节,­性­子豪爽的东北汉子,没想到腼腆如花朵的青莲竟也有这等豪气的一面,只见他的喉结‘咕咚咕咚’的滑动着,没一会儿功夫,青莲放下酒坛子递还给林晚秋,自从袖口里褪出一块巾帕,细致的沾了沾­唇­角,将余在­唇­瓣上的酒渍拭­干­。

林晚秋哈哈一笑,将坛底朝着众人转了一周,全场静了几秒钟,夕兰第一个拍手叫好,“好!真乃海量!”她一叫好,众人好像才反应过来,顿时击掌叫好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青莲走到夕兰身旁,手里端着一个酒盏,竟然要单独敬夕兰一杯。

晏阳天连忙站起身来,举国酒杯对着青莲温笑道:“兄长不胜酒力,就由我来应青莲公子这杯,可好?”

青莲含笑的摇了摇头,轻轻柔柔的说道:“我敬林公子一杯,谢他当日为我解围,谢他成全我与晚秋,这杯酒,还请林公子敬乘!”

晏阳天不甘,还想说什么,夕兰伸手拦了下来,也站起身,举杯应下了,“青莲客气了,这事说好了不再提,怎么又谢上了,呵呵……今日青莲公子大喜的日子,也是我表兄大喜之日,我这杯酒说什么也得喝了,既然这样,小弟先引为敬!”

青莲手里拿着那块白­色­的巾帕,挡住了嘴角,优雅的饮尽杯中酒,夕兰见状笑着要坐下,哪知青莲欠身拿起桌上的酒壶,为夕兰又斟满了一杯,端起那杯酒递到夕兰身前,声音有些哽咽,夕兰这才发现他竟已经红了眼眶。

夕兰慌忙又站起身,两只手去接那杯酒,酒盏底缘圆滑,可这时拿在手里的却感觉到有一个硬物搁着手心,心中奇怪,面上不动声­色­的没有直视他,只悄悄的攥紧,两指捏住酒杯等着青莲开口。

青莲抿着­唇­道:“听闻林公子是凤婉府人,青莲是凤婉府玉瓶人,咱们可算是老乡了,这杯,是我敬老乡的酒,林公子可一定要饮下啊!”

夕兰状似恍然大悟的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是老乡,那是应该喝了这杯,来,­干­杯!”

林晚秋有些疑惑,他听闻青莲是莲乡人,所以才取名青莲,怎么会对林夕说是凤婉府人呢?不过他可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也不问,只是若有所思的扫了眼林夕,但见他毫无异常,心里更摸不到头脑,只能等酒宴后问青莲便是。

晏阳天只当真是老乡,笑着为林夕兰夹着菜,让她多吃点好压压酒。

林晚秋与青莲敬完了夕兰这桌,又端着酒杯去别的桌敬酒,那青莲尾随其后又喝了不少酒,众人无不夸赞他酒量海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公子哥儿们一个个喝的脸红脖子粗,宴席上酒气熏天,夕兰吃的差不多了,唤过一个小奴问如厕,晏阳天起身陪她去。

两人随小奴出了门,进了后堂,过小门入回廊,青衣小奴在前面带路,走到转弯处的时候,后面撵上来一个小奴,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来福,管家找你呢,你快去些回话。”

唤来福的小奴顿住脚,急忙往回跑,跑了两步又转回身对夕兰道:“两位客人,管家叫我,我得去应一下,如厕就在前面不远的柴房那,很好找的!”

夕兰理解的点了点头,“快些去吧,不劳小哥儿了!”那小奴感激应了一声,一溜烟没影了。

晏阳天对着夕兰调侃道:“那小哥儿倒是个俊俏的,兰子,你说呢?”

夕兰对奴仆本来也没什么架子,见晏阳天吃味,只安慰自己这是因为情到浓时小情人一时的拈酸吃醋,她可不想除了夏景颜又来了个醋坛子,横了他一眼,喟然道:“我没看清,你要是觉得好,我去和林公子要来给你做个小奴如何?”

晏阳天听完笑容满面,吃笑道:“我要他做什么?也就是随口说说。”

夕兰鄙视的撇了撇嘴,忽然想到青莲给她的纸条,忙从腰带里拿出那卷纸管,对着纱盏看去,昏黄的光晕下,一条纸上写着几个蝇头小字‘小心黄海学’。

【193】青魂惨灭

小心黄海学?夕兰看着纸条发愣了好一会儿,青莲为什么提醒自己小心黄海学?一个是霁月楼第一名宠,一个是龟公,这两人只有互利互惠的关系,难道还能有别的关系吗?可自己与黄海学并没有什么联系啊?提防黄海学又从何说起?夕兰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就连晏阳天也是满脑袋问号不明其理。

两人对视了一眼,夕兰将纸条递给晏阳天,道:“说的不明不白,不知道什么意思?既然有人提醒了,还是查查吧!”

晏阳天将纸条攥在手心,微微一用力,再松开手指时只看见纷洒的粉沫顺着手心飘落在半空,夕兰满意的颔笑道:“不愧是高手,毁尸灭迹可是一流的。”

“就这?”晏阳天不屑的扬了扬嘴角,哼道:“我的内力就是用来撵个纸条?武艺就是用来削个苹果?”

后夕兰闻言逗趣的笑道:“这样就很好,我可不希望真的用来杀人毁尸!”

晏阳天深深的望着夕兰,昏黄的纱灯下她的小脸娇美可人,眸光温暖如春,这不单单是亲人的关心,还是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心疼,怪不得儿郎都盼着嫁人,原来妻主是这样的温柔美好,他要用一生来感受这样的温情,至死而终。

夕兰被晏阳天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烫烫的,不知道这小子吃了什么好东西,十三岁就有一米八的身高,骨骼也不似孩子般柔­嫩­,倒像是成|人般结实,她真的很担心他再有十年八年会不会长和姚明一样高,太高会让人有压迫感的。

楦“啊……!死人啦!公子死了!青莲公子死了……!”夕兰正在消化晏阳天含情脉脉的眼神,两人目光在半空中试探着碰触,刚要交汇就听假山后传来刺耳的嘶喊声,沉寂的回廊里蓦然炸起一记响雷,轰的两人愣是没反应过来话里的内容。

当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奴跌跌撞撞的跑到夕兰身前时,晏阳天先明白过来一把拽住了他,大声喝道:“你喊什么?谁死了?”

那小奴脸­色­煞白,嘴角青紫,哆嗦的指着假山,语无伦次的颤声道:“那……那……好可怕!青莲公子……死啦!”

夕兰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不待那小奴再说什么,疾步跑向假山,脑中什么都没想,一头扎进假山后,背对着回廊的假山角,青莲瞠大双目,通红的双眼爆裂的血丝,眼角、鼻孔、耳孔、嘴角渗出紫红的血迹,他的手指蜷缩着,紧紧扣着肚囊,被撕烂的大襟胸膛指痕累累,肚脐眼还在汩汩渗着血,这样惨死的模样别说那小奴,就是见多了冤鬼的夕兰也不禁心里森寒,浑身汗毛倒立。

这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的手法害死青莲?夕兰乱极而静的思维又开始急速的运作起来,黄海学?!青莲要她提防黄海学,刚刚塞了纸条他就死于非命,这事和那黄海学一定有关系,难道是他们二人在霁月楼有冤仇?青莲很明显是死于剧毒,这毒又是谁下的?什么时候下的?一连串的谜团,夕兰想的头痛欲裂。

晏阳天抓着那个小奴站在夕兰身后,他见夕兰细细查看了青莲的伤处,就连青莲扣在肚囊上的手指也认真的看了,然后站起身绕着假山勘察了一遍,咬着下­唇­,抬头一脸沉重的说道:“看来是第一案发现场,青莲明明在前厅敬酒,怎么会到这处隐蔽的后山来呢?”

晏阳天心中疑惑更多,为什么夕兰一个普通的商户之女不惧尸体,且能这般冷静的检查伤患和思考死因,青莲的死状就连他看了都觉骇然,为何她能‘无动于衷’?

就在二人都狐疑不定的时候,林晚秋带着一众家奴赶了过来,林晚秋一身酒气,很显然喝了不少酒,这会儿仍旧脚步不稳,当他见了青莲,骇得顿时散了七分酒劲,扑在青莲身上不敢置信的凝住了呼吸,好半晌,就见林晚秋疯了般摇晃青莲的尸身大吼,“是谁?是谁害了你?青莲啊!你忘了‘除去巫山不是云’!你忘了‘白首偕老,并蒂连枝’!青莲……!”

林晚秋堂堂七尺男儿,对着青莲的尸体痛哭流涕,目赤欲裂,看的夕兰心中更加沉痛,虽说是不被世人接受的爱情,可爱到浓时,谁也没资格来评定一双人的爱恨痴缠,不是局中人,怎知那厚重的情字如何了得?

林府的管家行­色­匆匆的挤到林晚秋身边,见主子六神无主悲痛欲绝,只好硬着头皮对身后的夕兰道:“表少爷,您看我家公子……,外面来了衙役,要进府验尸办案!”

夕兰一怔,表少爷?可着这会儿林府管家来认了他这门亲戚了,看了眼只顾哭丧的林晚秋,只好应声道:“谁报的案?”

那管家一见夕兰应声了,像是遇见救星了一般,忙不迭的恭谨道:“衙役说是宴席上的宾客报的案,至于是何人,衙役说不便相告。”

今晚的事怎么都透着蹊跷古怪呢?夕兰习惯­性­的咬了咬下­唇­,皱着柳叶眉道:“事后查查是哪个报的案,现在先让衙役进来吧,毕竟是发生命案了,咱们想瞒也瞒不住,你们两个,去,扶公子起来!”

身旁的两个小奴没动,管家恨的一把给了其中一个响亮的大耳光,这一声倒将林晚秋惊醒了,他怔愣着看着林夕兰等人,那个小奴被扇了连忙喏喏的与另外一个上前扶林晚秋,林晚秋如同木偶般被两个家奴扶到了一边,他双瞳涣散,毫无焦距的茫然看着周遭的一切。

衙役手里拎着砍刀枷锁,后面跟着手拎木箱子的仵作,六个衙役装备齐全的走进林府后院,夕兰没和官府的人打过交道,自然不知道朝日国衙役的办事能力,对于这样的出场倒也没多想,而晏阳天却更加狐疑了,官府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敬业了?

衙役来到夕兰面前,管家直接忽略林晚秋,喧宾夺主的将夕兰推了出去,道:“这是我家公子的族亲,林夕公子,我家公子受了刺激,官爷有什么吩咐只管与老奴说,自有表少爷做主。”

【194】锒铛入狱

耶?她这家亲戚成了真当家了?夕兰讪讪抿了抿嘴角,对那领头的衙役轻点了点头,算是见过礼,也算是同意林府管家的说法。

衙役对着夕兰抱了抱拳,面上倒也显得几分威武,道:“有人向县衙大人报案说林府发生命案,我等奉命调查取证,还请林公子配合!”

夕兰没意见的再次点了点头,林管家更是无异议的吩咐家奴让出一条道来让官差办案。

丽南郡县衙就坐落在金通村,所以官差来的如此及时并不稀奇,衙役办案家伙什带的齐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这也是夕兰之前没有任何怀疑的原因,可现在,对这一切夕兰不得不产生质疑,那六名衙役看似无意却迅速而严实的将林晚秋包围了起来,其中一名仵作验尸的速度超过现代的法医,左翻右看没两下就站直了身子,对着领头的衙役耳语了几句,收拾木箱完活。

后那个领头的转身问夕兰,“之前都谁与死者接触过?”

夕兰眯了眯眼睛,不由的勾起一道轻蔑的笑,回道:“满席宾客都曾与死者饮酒。”

领头的衙役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林府的表亲还是个牙尖嘴利的硬茬,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哼道:“本差问的是曾与死者有过亲密接触的人。”

楦亲密接触的人?她还想知道呢?抿着­唇­摇了摇头。

管家也跟着摇头,道:“青莲公子一直陪在我家公子身边与众宾朋饮酒,不曾与谁接触过密。”

就见那仵作像是想到什么,这会儿又不与领头的衙役耳语了,反而大声道:“死者身中剧毒而亡,小人要验酒!”

事情就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发生了转变,一众人哗啦啦的回到前厅,仵作挨个坛子验起酒来,上百桌的酒宴,就算只验青莲碰过的酒坛子,一时下来也要验好一会儿,哪知那仵作只验了酒盏和一个酒坛子,忽然神­色­一变,转身对领头衙役禀告道:“头,这酒坛口上抹了梅红粉。”

领头衙役一听,当下喝道:“这坛酒经过谁的手?”

管家一听梅红粉早就吓得两腿打颤,浑身直冒冷汗,谁不知道梅红粉是剧毒的毒药,这……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事哟!脚上打着转的凑上前去,应道:“是……是来福。”

来福?那个领着夕兰走进回廊就往回跑的小奴?果然是那小奴,来福一身青衣打扮,茫然失措的被人拽到了人前,夕兰眼见这孩子满眼的紧张与害怕,却不见一丝慌乱,看来这梅红粉不是来福下的。

那衙役只问了句这是不是他递给死者的酒坛子,那小奴刚刚被管家叫去池塘钩莲藕,青莲公子死了他还不知道,一听说什么死者,愣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待好不容易听懂青莲公子死了,他竟哇哇大哭起来,衙役不耐的直接将枷锁覆上,拿着尸身、人证、物证打道回衙门交差。

夕兰知道官差只负责拿人,审案不在这些人的职权范围,所以也不阻拦,只待这些人走了,又命管家遣散家奴,这才去看林晚秋,林晚秋刚刚洗了一个热水澡,满头湿漉漉的呆坐在书房,晏阳天为他把脉,说是惊吓过度。

夕兰又吩咐管家去请郎中,谁知管家只去了一会儿,便又急冲冲的跑了回来,连书房的门都没敲,直接跌了进来,趴在地上恐慌道:“衙役封了门,说咱们府是命案现场,府里的人均有嫌疑,现在是里不出外不进!”

林晚秋是林家六儿郎,祖业在丽南郡,林晚秋为了做生意方便也是喜欢金通村,所以在金通村另置了宅子,而现在,夕兰和晏阳天就被困在林晚秋的私宅里,成了‘里不出外不进’其中的一员,林府上下在彷徨不安中熬到了天亮,又从揣测热议中熬到了晚上,时近酉时,距离青莲惨死正好一个昼夜,林府又迎来了面目森冷的县衙官差。

衙役们进入后园二话不说直接到了林晚秋的卧室外,铁链子一晃,领头的衙役‘哗’的抖出一张文书,大声喝道:“奉命拘拿嫌犯林晚秋回衙门受审。”

看着黝黑的铁链子套在了林晚秋道脖子上,像勒死狗似的往外拖,夕兰心中一骇,迈步上前挡住了去路,“为何拘拿林公子,您总要有个说法吧!”然后将一锭金子塞到那衙役手里。

那衙役拿眼一扫,一见是黄灿灿的金子,眼中闪过一抹贪婪,脸上厉­色­稍霁,低声道:“那唤来福的小奴供说酒坛子是泥封的,敲开封印的是林晚秋。”

“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将梅红粉漫在坛口?另外,杀人总要有动机,林晚秋如此深爱青莲,怎么可能加害他?这……这不大可能吧!”如果这是一场蓄谋诬陷的戏码,夕兰现在已经有些信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加害林晚秋、青蓝二人。

衙役嘿嘿一笑,小眼睛闪过一道­精­光,手指捏了捏,夕兰会意,连忙又递上一锭金子,衙役笑着将金子放进怀里,道:“林表少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林晚秋虽爱慕青莲,殊不知这青莲爱的却是有夫之­妇­——柳玉儿,若不是林晚秋横加阻拦,青莲早在一年前就嫁给柳玉儿了,这件事只有林晚秋的深交的几个公子知道,林晚秋曾与他们说,得不到青莲也要毁掉他,绝不能让他随了别人,青莲赎身后修书与那柳玉儿,显然是对林晚秋虚与委蛇,林晚秋知晓后痛下杀手,林表少爷……您说,这不就是杀人动机吗?本差劝你别管这件事,免得惹火烧身!”衙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可这小的只有她一个人听到的声音却如炸雷般轰的她脑袋嗡嗡作响。

晏阳天侧身站在夕兰身边冷眼看着,衙役的话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见夕兰一脸困惑,戏谑道:“连死尸都不怕的人也有怕的事情吗?”

“嗯?”夕兰奇怪的看向晏阳天,想了想,‘噗嗤’苦笑,道:“死人是这个世上最不需要害怕的,活着的人才可怕!”

【195】脱离师门

林晚秋被下了大牢,林夕兰这才算是出了林府这牢笼,与晏阳天回客栈,在客栈门口,正与岳熙碰了个正着,三人匆匆上了二层卧房,楼魏枫早就在房间候了多时。

夕兰一仰头倒在了床上,‘哗啦’将罗帐撂下了,隔着雪白的细纱罗帐就见岳熙和魏枫面对面的坐在了桌案旁,晏阳天双臂端在胸前,身子靠着窗口向下街上望去。

“说说各自得到的情报!”夕兰懒洋洋的嘟囔了一句,手托着脸颊,半侧着身子问道。

岳熙伸出手,手上戴着银质手链,指环连着银链子,上面缀有碧绿的宝石,面­色­深沉的望着,好像能从绿离啼里看出什么,思虑片刻道:“青莲中的确实是梅红粉,不过是不是来源于酒坛口就不好说了,那个柳玉儿有意娶青莲这件事,我查到的结果与衙役说的正好相反,柳玉儿想娶,青莲并不想嫁,至于修书给柳玉儿一说纯属子虚乌有,青莲之死我认为与林晚秋无关。”

后“哦?那就是诬陷,或者说是凶手一箭双雕之举,凶手害死青莲的目的不一定是要青莲的命,而是想让林晚秋下大牢,我这么说有可能吗?”夕兰手指点着嘴­唇­,半眯着眼睛哼道。

晏阳天黑葡萄般的眼眸斜睨了夕兰一眼,不置可否的附和道:“完全有可能。”

夕兰点了点头,看向魏枫,魏枫去查黄海学,不知道和青莲的死有没有关系?

楦魏枫接收到她的巡视,迟疑着了片刻,才道:“我并没有查到黄海学有异动,此人这些年始终忠于内廷,暗羽的职责无半点差漏。”

真的与青莲之死无关?那青莲为什么要写那样的纸条给她?夕兰一时又摸不清头绪了。

魏枫紧抿着­唇­角左右看了眼岳熙和晏阳天,想了想,沉吟道:“我查到另一条情报,青莲是内廷暗羽。”夕兰一听蓦地坐了起来,岳熙与晏阳天并不知道暗羽的事,这会儿见夕兰紧张,齐齐看向魏枫,魏枫只好接着道:“青莲是一年前安Сhā在霁月楼的暗羽,直接听命黄海学,所以属下认为青莲的死,决不简单。”

夕兰呼噜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巴巴的­唇­瓣,坚难道:“我是不是应该会会这个黄海学?”

魏枫还在迟疑,岳熙和晏阳天却立时否决道:“不行,太危险了!”

夕兰边点头边道:“不入虎|­茓­焉得虎子!”

岳熙仍旧摇头,坚决道:“不行,你上次出事也是这么说的,我不同意。”

“呃……”她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吗?不待夕兰继续说服教育,就听晏阳天道:“我同意,他在暗我们在明,一天查不出就多一天的危险,还不如让兰子试试。”

岳熙眯着狭长的丹凤,琥白的眼眸闪过一抹厉­色­,沉着气冷言道:“天儿,你莫要以为任由妻主乱来就能得到妻主的宠爱,你身为人夫,要以大局为重,这一点你应深知。”

晏阳天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先恭恭敬敬的对岳熙失了一礼,然后站直身子,正­色­道:“五师叔的教诲师侄敬领了,不过话说回来,五师叔关心我家妻主是出于情义,我代妻主多谢五师叔关心,我是夕兰的夫君,对她的情义不在五师叔之下,为人夫以大局为重,师侄省得,师侄不是黄口小儿,自知轻重,这次的事情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不揪出这条尾巴必留后患,我想师叔应该比师侄更明白,我支持妻主查出始末原因,才是永绝后患的做法,这件事我会保护妻主,决不让她涉险就是了!”

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短,晏阳天这段话立时挑起岳熙的底线,岳熙气的脸­色­涨红,蹭的站起身,勾着­唇­角冷笑道:“白业谷的规定,嫁人必为正夫,你现在嫁给夕兰名份未定,若不是岳炎失忆,你以为你能逃过师规的处罚吗?”

哪知晏阳天不但不恼,反而笑了,平静道:“不瞒师叔,天儿本也没求任何名份,正夫之位天儿想都不曾想过,二师叔是兰儿的正夫,有女皇的圣旨,有定情之物,过了聘礼,就算二师叔失忆也还是兰儿的正夫,天儿又怎么会做这种不仁不义的事?”

岳熙怔忪住了,晏阳天这是何意?难道……,他隐隐有些不安的看向晏阳天。

晏阳天无所谓道:“对于我来说绰云宫宫主的位置远不如嫁给夕兰为夫,二师叔,你能明白天儿的心意吗?”

岳熙被震撼的闭不上嘴,转瞬释怀了,真是傻子,他身边的人都是傻子,岳炎当初就为了嫁给夕兰不惜放弃娶妻的念头,晏阳天也是为了夕兰,居然要放弃绰云宫宫主的位置,白业谷的师规为了保证一妻一夫而制定白业谷弟子只能娶妻或是嫁为正夫,若违此规,逐出师门。晏阳天已经有了被逐出师门的准备,他还能说什么?就算是自己……,他吗?他能做到吗?

夕兰见两人对峙上了,鸵鸟的­精­神发挥了上风,委着身子向床里靠了靠,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美男吵架,她连帮理不帮亲都不敢坚持,可当她听到岳炎还是自己的正夫时,再也没心思听他们对峙的内容,满心只有酸酸的回忆,真的很多天没再想起岳炎,可一旦想起,那张脸,那个嗓音,就连那人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她都还记忆犹新,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忘了呢?她不奢求彻底忘去,给她时间让她一点点淡忘可好?时间,你不是最好的良药吗?为什么对她无效!

魏枫尴尬的看着,走也不是,留在这更觉难受,就在这时,敲门声救了他。

咚咚咚……’“公子,抽刀求见!”

魏枫不待夕兰应声,连忙起身给抽刀开门,抽刀一进来就见魏枫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奇怪的瞟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屋里的其他人,这时才发现气氛的诡异,林大人躺在床上缩成了一个团,像是委身取暖的猫儿,而眼前对立而站的师侄两人,一个若有所思,一个怅然靠窗都像是丢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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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回家了!哈哈哈……藕叶!

明天要坐一天的车,更新会很晚,亲么再理解一下下哈!么么~~

那啥,岳炎要出场了,亲么别再丢­鸡­蛋了……。

【196】探监

抽刀先是被这诡异的场景弄的愣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一本正经的咳了两声以正视听,“咳咳……那个……嗯,林大人……,有人送来了请柬,,请大人商榷定夺!”

宁静了须臾的房间倒让夕兰收起了思绪,刚刚听抽刀咳了一声猜到他有重要的事情禀告,点头示意抽刀将请柬递过来,抽刀连忙将请柬交给晏阳天,因为夕兰现在在床上委着,他实不好逾越身份。

晏阳天接过来走到床边,将请柬转交给夕兰,夕兰撩开一侧罗帐,伴倚着身子,在晏阳天的眼皮底下翻开请柬,只见上面写着‘邀林晚秋公子赴宴,九月二十二日晚,汇丰陆号。’夕兰轻轻蹙了蹙眉,怎么送给林晚秋赴宴的请柬送到她这来了?抬头不解的看向抽刀,问道:“送请柬的人呢?有没有说什么?”

抽刀恭谨的回道:“回大人,送请柬的是林晚秋府上的小厮,那人说这请柬是林晚秋吩咐转交给大人的。”

后夕兰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林晚秋吩咐的?什么时候吩咐的?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吗?

“大人,这请柬有何问题?”抽刀见夕兰沉思良久眉宇难舒,关切的问道。

夕兰合上请柬又交还给抽刀,边道:“请林晚秋赴宴,林晚秋则转交与我,不知这是何意?且不知林晚秋何时安排人送到我这,出事前还是出事后?着实想不透。”

楦抽刀看了眼请柬上的字,略微一想,回道:“汇丰陆号不正是近期靠岸的商船吗?”

“商船?难道是与走私私盐有关?等等……难道这和瑟密铯有关?”夕兰脑中灵光一闪,博雅人走私丝绸瓷器,在数量上与近期往来的百艘船只的记录显然不成正比,他们应该是用这些丝绸瓷器掩人耳目,其实内地里装的是大量食盐和其它军用物资,百艘船只进出海口,地方官员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样捞钱,显然官员们也是被瑟密铯等人骗了,谁不清楚走私食盐与走私瓷器有着何等大的差别?

魏枫、抽刀也恍然大悟,终于捋出一丝头绪,举一反三,博雅国内分两支,瑟密铯应该就是一支的拥护者,而涌进丽南海口的商客一定不单单只是瑟密铯的人,这里应该还有另一支脉的人,要调查这点就容易多了。

抽刀连忙躬身请命去调查此事,夕兰点头应允,转脸又对魏枫吩咐道:“去查查这请柬是林晚秋何时吩咐人送出的?”

林府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却终无法保释林晚秋,魏枫查到这封请柬竟是林晚秋出事后安排管家一定送到林夕兰手里,其用意不明,林夕兰想了很久摸不到边,只好使人暗中贿赂狱典要夜探县衙大牢。

近凌晨,夕兰被狱典官领进大牢,陪夕兰同来的仍是一直在人前露面的晏阳天,就听那牢头朝里面的铁栏努了努嘴,轻声嘱咐道:“两位快着点,这人可是重犯!”

晏阳天跟在夕兰身旁,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塞到牢头的手里,道:“一定一定,咱们决不让官爷为难。”那典狱官搓了搓手里的金子,虽然没看,却也知道是银钱,笑着哼了一声,提着灯笼转身出去了。

最里间的铁栅栏里,林晚秋披头散发的靠坐在墙角,­阴­暗潮湿的味道熏的人鼻头发涩,霉味熏天,因是临海而建的房屋,又长年­阴­暗无光,这里不仅有硕大的老鼠,还有许多喜潮的虫子,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看的人直泛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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