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
这他娘的难道是偷梁换柱?
黄又只觉得脑子里如同乱麻一般,一丝丝头绪都理不出来。
如果这九人真是冤枉的,那么陈辰想要借此来掩饰什么呢?
要知道若是始终没有进展,他肯定是要上报的,到时陈辰逃犯的身份可就坐实了。
那么……陈辰是在等、躲起来等那个臭婊-子出现解救他?
是吗?
好像是,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那个臭婊-子的确有这能耐。但又好像不是,因为他觉得陈辰似乎不是这样的人。
仍旧不能肯定。
此时已到初三的夜里,黄又坐在屋里皱着眉沉思着,神情苦恼之及。
不知何时,他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想抚着额头,可在手掌触到额头的时候却又放了下来。
接着他看着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上缺了四根手指,断指处很齐整,看起来是被利刃斩断的。
都半年了啊……竟然还未能完全适应?
他自嘲笑了起来。
可笑容中也夹杂着几分带着歇斯底里的恨意。
“姓陈的你跑不了,大不了我明天就去把真实情况上报李竹,让你无所遁形!”他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着。
只要能弄死你,哪怕失去一切也无所谓,因为我这样的人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真没想到你会与姓许的贱人走到一起,既然如此,那么新仇旧恨一起算。
不仅你要死,她也要死,而且让她先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
想到此处,黄又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便是不能再拖了,如果今晚还没有任何进展,明天一定得去找李竹。
今天已经骗了李竹一次,再骗下去连自身都难保
夜越来越深,那弯极细的峨眉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仍然很冷,依然有些风。
除了韩虎与那位副都头的消失所引起的风波,这个夜里的厢军营一切如常。
在没有活计分派下来时,混吃等死便是所有人的正常状态。
秦清也差不多如此。
或者说,是从前的秦清如此,过着看不到任何点滴希望的日子,一点一点的沉沦,直到沦为行尸走肉。
直到陈辰的出现。
他终于看到了希望,他要抓住,所以他与陈辰联手,并且用杀了正副都头作为投名状。
这是他第一次成功杀人,虽然未见红也未见白,但心中的惊惶依然有。
那一夜他并未怎么睡好,一直是在反反复复的慌张中度过的。
虽然知道陈辰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他就是止不住的心虚慌张,总觉得自己会暴露。
然后天亮了,他的九个手下被抓了去。
那时他以为,过不了多久黄又就会怀疑到他头上,然后他会遭到与九名手下一样死去活来的折磨。
他甚至还在想,自己是否能受得住折磨,不把陈辰招出来?
可在想到此处时,他才陡然警觉。
其实……陈辰只是说会出去避一避,他根本不知道会到哪里去避。
就算他经不住酷刑想招,又能招出什么来?
招不出来有用的东西,黄又根本不会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这个人……好慎密的心思!
事后的进展更让他感觉到陈辰的恐怖。
他果然没被怀疑!
不仅他未被怀疑,黄又的一举一动竟然全落在了陈辰的算计里。
要知道陈辰不是临时起意啊,而是在来厢军营之前就开始算计。
在来之前就把所有步骤都考虑到了,并且把每一个人可能的应对全都算计在内,这……怎能如此恐怖?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天又一天,且夜越来越深,周遭一切是万籁俱寂。
在今天白天,他已经成功的成为了这一都的临时都头,这也是陈辰临行前对他的要求。
到了此时夜深人静时,他不由的想起陈辰与他分别前留下的几句话。
“谁告诉你只有一都的人呢
“如果可以兵变,为什么不呢
“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再一次想到此处,秦清的心再一次紧了起来,也再一次澎湃了起来。
独自一人被发配到厢军营,指挥使和都头都是你死我活的对头,可以说是一对五百,竟然疯狂到想要搞兵变?
怎么搞?
搞完之后呢?
他不知道陈辰的具体步骤,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怎样才能达到目标且让自己不受牵连。但现在他觉得,他做不到,陈辰一定能做到。
陈辰这等人,怎么可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所以他很澎湃,也很期待。
他在等着陈辰回来,等陈辰带着他壮烈一把疯狂一把。
跟着他,把身上所有桎梏全都砸碎吧!
远在天国的我的妻,我会振作,我会涅盘重生,我会为你复仇!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他和着衣躲在被褥里,握着拳头在心里嘶吼。
可这“立”字刚吼完,便听到门被轻轻敲响了。
如今他还是一个人睡的,还睡在原先的寝室里,那九个倒霉蛋还未被放回来。
韩虎的屋子必须是正式成为都头才能住进去。
他起了身开了门。
门外很黑,有一个看不真切的黑影。
不是陈辰,不过看衣式的确是厢军中人,看那模糊的相貌也很陌生。
那黑影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他便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谁告诉你只有一都的人呢?”
这个人便是你的人?
仅仅两天你就回来了?
来得好!
想来黄又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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