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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红风衣之 伯洋与萧梦 > 四

女孩终于是止住了缀泣,又是静静地守望了一会儿墓碑,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却是吃惊地愣住了!

“我也是来扫墓的。”

当女孩了解到伯洋和她一样,自己最亲的人也一同安息在这里时,他们都不再说话,两个人默默地相伴走下了山。

在不得不分离的时候,伯洋掏出了钥匙,“我送送你?”

“不用了!”她笑着依然拒绝。

他陪她等在了站台上,很快一辆公交便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女孩飞快地跳上了车。

“我还能见到你吗?”伯洋最后鼓足了勇气喊道。

女孩在车门就要关闭的一瞬间,回首冲他笑道:“下次吧,我相信我们会有缘的!”

是的,上天已约定了他们之间的缘份。

几个月后,又到了初夏。

一个星期六的上午,伯洋在西三环的一家超市购物时,听到了一个女子的歌声。那是超市聘请的一伙流动演出团,正在门口搞宣传活动。这些流动演出团所有的家当,都由一辆改制的货车装运,可以随时随地搭建起一座简易的舞台,参演的人员也大多是临时­性­的,可谓形形­色­­色­,有社会的闲散、业余的爱好、在校的学生、走|­茓­的艺人,或者来自传说中的“北飘”组织。在城市中,流动演出也是一种职业,虽然他们不如大腕明星那么光鲜照人,但一样是用辛勤的汗水在耕耘生活。在这些演出者中,其中不乏有一些真正的艺术爱好者,他们有着颇高的学历和过人的天资,也有着怀惴一夜成名的梦想,只不过命运之神赋予生活的机遇,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

令伯洋驻足的是,虽然在人潮喧嚣的都市,女子的歌声却依然清脆嘹亮,就如同百鸟中的凤鸣,打动着每一个匆忙浮华的心灵。

舞台上的女子一袭黑­色­的拖地长裙,面上却带着一张蝴蝶面具的眼罩,这使之多了一种妖媚的神秘,她演绎的是一首英文版的《我心永恒》,那高亢明亮的声线,极富穿透力,就算是在如此简陋的舞台,也能让人油生完美的听觉感。

对音乐有种偏好的伯洋,不禁在女子完美演绎之后的一片叫好声中,也鼓起了掌。

“大家说!咱妹子唱的好不好?!”主持人在台上吼声问道。

台下立即有人哄笑叫好。

“我们再让她给大家跳一个,好不好!”

活跃的主持趁人们期待的时机,天女撒花一般朝台下散了些促销用品,是些小包的洗发水什么的,引的人们一阵哄抢。

伯洋想离开了。除了对女子的歌声有些共鸣之外,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相信萧梦所说的缘份,正因为此,他才对周围的一切有所敏感,可惜他也不知道,到底那份机遇,要到何时才能出现。

他知道萧梦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们有请多才多艺的MM公主!”

摘掉面罩的女子于后台换上了一身火红的偏开叉长裙,在重新登台的一瞬间,令在场的观众口哨声四起!只见她面带冷峻的微笑,一上来便随着劲爆的舞曲节奏如火焰般跳动起来!

人群中的伯洋像是傻子一样定住了。

台上的是另一个萧梦,在这繁华似锦的现实中,她就那样不时地­祼­露出一条白玉般的*,不断地以庸俗的艳舞取悦着芸芸众生,只不过那双冷傲的眸子里,尚残留着一丝脱俗的气质。

这让伯洋感到了心碎,他无法相信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萧梦。

台上又出现了四个身着绿裙的美女伴舞,一群红花绿叶的艳丽,使现场的气氛顿时达到了Gao潮。

由于人群的拥挤,台下一侧用促销品纸箱堆砌的墙面倒塌了,两个搞促销的赶紧是手忙脚乱地重新整理起来。伯洋上前帮起了忙。

“快点!快点!都先抱到后台去!”

在后台,有人以为他是帮工,又招呼他帮着将一些用来打广告的气球,用鼓风机吹了起来,接着又是抬这抬那……

当萧梦在后台看到一头是汗的伯洋时,她也惊呆了。

他们一起默契地离开了嘈杂的现场。

“你怎么会在这儿?”

此时的萧梦,已经卸装换回了一个学生应有的纯真。

“你说的,也许真的是有缘吧!”

伯洋笑得有些开心,他今天竟然挣了四十元外快。

“我请你吃份麦当劳吧?”

萧梦也笑了:“算了吧,我可不舍得花你的血汗钱!”

萧梦问可不可以陪她去一个地方,伯洋说可以。

结果他们一起到了基督教堂。

伯洋是第一次来这里。

教堂的主建筑是哥特式的尖顶塔楼,里面有牧师正在聚会讲道,院内一片安宁与肃穆。

他跟萧梦一起在最后的位置上坐下来聆听。

“……神爱我们,他差遣自己的独子降临世间,又用独子耶稣的鲜血,来洗清我们的罪!还为我们在天国准备了最好的家园。神是如此的大爱我们,我们又怎能不去爱神?……”

聚­精­会神的讲道者和聆听者,让人不自由主有了一种庄严和神圣,虽然伯洋不知道牧师在说些什么。

他们来晚了,讲道很快便到了结束,最后是大家一起站起来唱赞美诗。

伯洋不会唱,但他却在悠扬动听的赞美诗中,感受到了一份来自人心渴望的安宁与美好。

在聚会散尽的时候,萧梦上前在募捐箱里,投下了自己的一份虔诚。

伯洋有些好奇而心疼地追随其后,将自己刚收获的四十元钱,一起投了进去。

“不用那么多,神只要我们收获的十分之一就够了。”萧梦笑道。

也许萧梦就是要赶在这个时候,她的虔诚让伯洋不得相信老学究所说的一切了。

“你是不是觉得当基督徒特傻?”

萧梦在步出教堂时,问出了伯洋心中的尴尬。

伯洋是有这样的感觉,在他的认为,教会只不过是封建统治用于蛊惑人心的工具而已,但他只是笑了笑。

“刚开始跟我妈妈来这里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自从我看到有一群教会自发组织的老人,每年冬天最寒冷的季节,都会在街头定点筹办一个爱心团,为这个城市无家可归的人,坚定每日无偿施舍米粥的时候,我就流泪了……”

萧梦的眼中已多了一种晶莹的光芒,仿佛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群顶着寒风雪花,为每一个路过饥寒交迫的人,微笑着盛舍米粥的白发老人。这样动人的画面,虽然普通,却也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对于只重享乐的现代人,谁会注意到那些微不足道、让这个美丽的城市都感到抹黑的流浪者?

如果不是萧梦,伯洋会觉得这很可笑。

“教会里传道的真、善、美,至少让我感到了一份安宁。”

伯洋也感到了教堂里那种,可以超脱城市繁杂浮燥的安意,这也许就是吸引灵魂的魔力。

“我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基督徒,但我相信,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中,是有一个爱我们的上帝存在的。”

伯洋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寓意。是啊,人类是渺小的,对于这个星球,我们也许只能算是一群讨厌的细菌,而对于宇宙,我们可能连细菌都不是,有一种信仰,也许至少可以让我们脆弱的心灵,得到一份慰藉和依托。

相对于萧梦的信仰,伯洋感到了自己可笑的无知。

“我还能见到你吗?”

伯洋在最后分离的时候,再次发出了自己的渴望。

“可以呀,你想继续学画的话,我们在老时间,老地点再见吧!”

在得到萧梦肯定的回答之后,伯洋再一次像个孩子般的笑了……

作者题外话:伯洋和萧梦再一次的相见,是在第二年的清明时节……

星期天的傍晚,萧梦又来到了大湖畔。

幽静的湖边传出一阵悠悠的琴声,伴随着初夏的清风,让人格外的感到了动听。

在他们相约的地方,她看到了独自怀抱着吉它的伯洋。

伯洋弹奏的是一首《致爱丽丝》,他故意舒缓了整个乐章的节奏,使动听的和弦音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悠伤,这吸引着萧梦不得不坐下来细心地聆听。

琴声悠扬而缠绵,仿佛在诉说着一种柔肠的往事。

在伯洋面前的画夹上有字,萧梦忍不住轻轻地拿了起来,是一首诗:

《三棵树》

在遥远的一个山丘上

有三棵树

两棵大树一棵小树

大树在小树的两旁小树在大树的中央

每当轻风吹来的时候

小树会摇摆着身子宛如一个调皮的孩子

大树也会微点着头就像两位和蔼的长者

有一天暴风雨来了

天空变得­阴­暗

随之电闪雷呜狂风暴雨接踵而来

倾盆的大雨仿佛要压倒世间的一切

三棵树都在暴风雨中顽强地挺立挣扎着

小树像是要被折断一样疯狂摇撼着它感到了自己的脆弱

幸而有大树的遮庇一切才没有被压倒

终于

风渐渐地小了

雨也渐渐地停了

天空又有些明亮起来

一道美丽的彩虹挂在了空中

两棵大树都停止了摇动一起看向了它们中间的小树

小树依然挺立的身子

却在风静的一刻缓缓地倒下了

在它生命的位置上­祼­露出的是

粗大盘结触目惊心的根

“这是我母亲最喜欢的一首曲子,而这首诗是我十二岁时写下的,那也许是一种错误……”

伯洋停下了琴声,开始孤独地诉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伯洋的母亲有着蒙古族和维吾尔族相爱的血统,她小时候是在白羊遍地、骏马飞驰的草原上长大的,维族天生能歌善舞的气质造就了她对音乐的喜好,从而使之选择了一名音乐教师的职业。

伯洋的父亲是汉族,年轻时是一名军人,正好是在母亲的家乡草原上当一名部队的通讯兵,这就好似是上天的机缘,因此造就了一个美丽的爱情。

两个人是一见钟情的。

后来,一个退伍兵就带着一个美丽的新疆姑娘,回到了他的家乡北京,在这里出生了伯洋。

伯洋的童年是快乐而无忧的。父母都有一份安定的工作,父亲在一家工厂里制造汽车,母亲也在一家中学里找到了音乐教师的位置。小时候的伯洋很调皮,时常会惹事生非,虽然母亲买了很多的乐器,寄予了他当一名音乐家的希望,但因为好玩恶学,最终他还是辜负了母亲。对于父亲,他幼时是比较敬畏的,因为他觉得父亲厂子里到处摆放着了不起的大家伙,用这些大家伙造出来的大汽车,比玩具要厉害的多了,除此以外,父亲不但会修理那些大家伙,而且还会时常修理一下调皮捣蛋的他。

像那个年代许许多多的家庭一样,伯洋也有一个平凡而又幸福的童年。

可是有一天,这个平静的世界改变了。

那是一个夜里,他突然就被父母房间里传出的激烈争吵声惊醒了,由此便开始遭受一系列从未有过的惊心动魄的感官刺激。在他的印象中,父母偶尔有时拌嘴也是尽量避开他的,从未有过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们应该是相亲相爱的。可是那天晚上的母亲就像只受了伤的动物,叫声是歇斯底里的,还夹杂着乒乒乓乓的摔砸声和父亲咆哮的制止声,继而是两个人更为激烈的恶声相向,叫骂不休……那一夜,伯洋只能像个遭受风雨的小鸟一样,惊恐地缩在自己的床上瑟瑟发抖,他始终没有听清两个人在吵些什么,他也不明白和蔼可亲的父母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凶神恶煞。

从那天起,家中多了一种沉闷异常的压抑,父母的关系明显不正常起来,他们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少,话也变得生疏简短,每过一段时间,那种突袭式的争战便会更猛烈地爆发一次,这让伯洋感到生活变得提心吊胆,有些透不过气来……

后来父亲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工作,每天变得早出晚归起来,家中压抑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减弱,无故激烈的争端变得更加频繁,在这样的环境下,原本活泼好动的伯洋也完全改变了­性­格,变得内向起来。

在他十二岁六年级,就要毕业考试的前夕,他得了感冒,因为那种环境造就的孤僻­性­情,他没有告诉父母。那天夜里他发烧了,烧的一塌糊涂,就在他很难受地缩在自己房间的小被窝里时,突然就被外面骤风暴雨般响起的争吵声吓得哆嗦起来,那次争吵声和相互之间的摔打声尤为激烈,他一直在痛苦地忍受着,哆嗦着,直到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他已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只有母亲在身边,母亲告诉他大夫说烧到了四十度,幸而抢救的及时,要不然……他笑着说没事,母亲却抱着他哭了,在母亲的手里握着的是,他放在枕头下的一本日记,上面有那首诗……

他也许不该恨自己的父母。

不久,伯洋的母亲用外公外婆留下的一笔积蓄又买了一处地方,开始跟伯洋的父亲分居生活。而伯洋的父亲也成立了一家汽修公司,每天已习惯了早出晚归,变得只知道挣钱。伯洋选择了母亲,当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家庭不可修复的裂痕,他是茫然无知的,对于重新开始的生活,他更是一种未然。

随着慢慢地长大,伯洋渐渐地知道了父母关系改变的原因。在他们恋爱之前,父亲在家乡已有了一个女朋友,他跟那个女人还有了孩子,那个女人很固执,在明知道要分手后,却仍然没有听从男方的劝告打胎,而是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可惜的是生下孩子不久,女人就生病死了,为此伯洋的父亲,偷偷给了女人家里一笔钱作为补偿,当时也没有认那个孩子。就是这样一段不光彩的往事,伯洋的父亲,整整一直瞒了自己的爱人十一年!直到孩子的­奶­­奶­去世后,爷爷因为一个人照顾不了他,便找到了伯洋父亲的厂里,这才纸包不住火……

伯洋的父亲不同意离婚,他们的争吵又搬到了民事法庭上。在庭上,伯洋的父亲想尽了一切办法拖延,甚至提出了让儿子来为父母的关系作证,站在那个场合,对着眼巴巴望着他的父亲,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只被夹在书本中无计可行的跳蚤,痛苦而又无语……时间还是拖了下来,父亲隔一段时间总会来看看他们,虽然母亲的表现是极其冷漠的,但伯洋知道父亲其实是仍旧深深爱着母亲的。有一次,他见到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父亲将之留在了身边,但那是一双完全陌生而无声的眼睛,里面深藏着让人心悸的敌意,这让人无法相信他们会是兄弟……

这样又过了六年,因为城市的规划拆迁,伯洋跟母亲搬到了市里的小区,换上了十三楼的高层单元,在这里的阳台上,鸟瞰城市的繁华中,甚至可以眺望到天安门辉煌的夜景,还能聆听到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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