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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疑惑迷

苏旷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才踏上机车,疾驰而去。

留下一地的烟头。

心浮气躁,举棋不定,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他不想让安宁卷入是非,但事实是她已经被牵涉其中。

他想起昨晚萧俊临走前留给他的话:“那个姓张的我已打发走,但不能保证别人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你最好让时哥相信安宁是你的女人。”

所以,才会有今早的那场戏。

只是,最后的忘情和投入,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下午和刘慧约在孤儿院见面。

远山孤儿院坐落在市郊,离市区大约60公里。据说是由大富豪丁远山出资建成,因此便以他的名讳来命名。

安宁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按照刘慧的说法,到孤儿院做义工,既能体现爱心,又能体验生活,增加写作素材,何乐而不为呢。

约好三点碰头,当手表指针指向四点时,刘慧才姗姗来迟。

迟到一向是刘慧的风格,安宁早就习惯,她又是一贯的好脾气,因而毫不介意。

只不过说起昨晚发生之事仍是心有余悸,刘慧一直瞪大眼睛,如果这话不是出自安宁之口,她根本不敢相信。

听完整件事,刘慧的嘴张的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鸵鸟蛋。“天哪,我只当他们也就是灌灌你酒,再口头上占你便宜,最多摸手模脚吃吃豆腐,真没想到居然来真的。”刘慧惶恐的搂住安宁肩膀:“小安子,我实在是不知道李正希为了合同会不择手段,我……”

安宁打断她,“我并没有怪你。”

刘慧将安宁上下打量一番,拍拍胸口,“幸好你没事,要不我罪过就大了。”

安宁轻叹,“我怎么就那么倒霉,自己找了份工作结果老板是个­色­鬼,你替我介绍的却又碰上这种事,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烧烧香?”

刘慧是极为开朗之人,初时的­阴­霾散去后,很快活跃起来,她打趣道:“你这叫命犯桃花,别人想还没有。”

安宁被她气疯了,“谢谢。”

“不用客气,我们是好姐妹嘛。”刘慧大言不惭,安宁拿她简直没有办法。

孤儿院如今有三十几个孩子,最大的晓雨已经十五岁,最小的兰兰刚出生没多久,是几天前才从医院抱回来的。

孤儿院的孩子一般过了十周岁,被领养的机率就小了,所以晓雨已完全把孤儿院当成了自己的家,对一­干­弟弟妹妹照料有加。

此时,她像个小大人似的抱着兰兰,在后者粉­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面露满足的微笑。

刘慧望着兰兰甜美的睡颜,摇头叹息:“那当妈的真狠心,听说她把孩子丢弃在医院的长凳上一走了之,再也没有回来过。”

几个月大的孩子小小的,软软的,连带安宁的心也跟着柔软了几分,想抱她,又怕自己笨手笨脚的伤到她。她嘴角不由自由上翘,“是啊,如果是我,绝对舍不得丢下她。”她说话时,面部表情柔和,嗓音温润,流露出母­性­的温柔。

刘慧看在眼里,笑着说:“小安子,我打赌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妈妈。”

笑容凝结在安宁­唇­边。

埋藏记忆深处的某段影像即刻侵入脑海,场景是前年她过生日时,关信执着她的手在湖边散步,看到推着婴儿车的一对年轻夫­妇­,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忽然偏过身一本正经的对她说:“等我们毕业后就马上结婚,也要生很多宝宝。男孩像我,女孩像你。”

当时安宁点着他的鼻尖笑话他:“你真不害臊。”

关信不以为意的亲吻她的手指:“你这么喜欢孩子,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妈妈。”

可是毕业以后,他们却渐行渐远。安宁对关信的异常举动虽有所觉察,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心。直到他提出分手的那天,她还是满怀希望想去挽回。

前尘往事好像还在眼前,她却已在鬼门关走了个来回。

那些她以为已经忘记了的东西,原来……她始终都记得。

刘慧觉得安宁有些不对劲,伸手在她面前晃过,“喂,小安子,你怎么了?”

安宁回神,笑的有丝勉强。“没事,我去看看佳佳。”

佳佳是个古怪的孩子,不喜说话,不合群,瘦骨嶙峋,唯一双眼睛特别晶亮,­性­子倔强,实在不讨人喜欢,但不知为何同安宁很是投缘,今天头一次见到她,就怯生生扯着她外衣下摆叫她安姐姐。

这会儿,大家都在逗弄兰兰,佳佳又一个人蹲在墙角,一声不吭。

安宁找了一圈才看到她,走过去,帮她拆了乱糟糟的发辫,用小梳子轻轻梳着,笑道:“佳佳,你头发都不梳就跑出来,姐姐帮你绑两个小辫好不好?”

佳佳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安宁替她绑好麻花辫,拍手:“这下漂亮多了。”又把随身所带的化妆镜递给佳佳,佳佳瞧见镜中陌生又熟悉的清秀面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她摸着小镜子爱不释手,安宁索­性­送了给她。

佳佳倏然侧身朝兰兰处瞥了眼,神­色­又迅速黯淡下来。

安宁瞧出些许端倪,抚摸佳佳的头发,“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她以为是兰兰的出现分去了原本对佳佳的宠爱,小姑娘不高兴了才闹情绪,谁知她却是说出这样一番话。“安姐姐,听院长妈妈说,当初,我被抱回来的时候也只有那么点大,也是被人抛弃在医院里的。”

触景生情,安宁感同身受,这小姑娘和她一样的多愁善感,安宁搂过她,轻拍她后背,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泪。

佳佳又说:“我从来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我很想他们。可是,他们不要我了,只有院长妈妈最疼我。”

“姐姐也很喜欢你啊。”安宁擦擦眼角,将佳佳搂的更紧。

佳佳拼命的点头,“嗯,安姐姐是第二个疼我的人。”

安宁笑着拍拍她的脸蛋。

“安姐姐,我恨我的父母。真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的。”佳佳认真的看着安宁的眼睛说。

安宁将佳佳落下的发丝捋到耳后,扳正她身体,慢声道:“佳佳你听好。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对错之分,还有太多太多的无奈。你父母丢下你不管,或许有自己的苦衷,你要记得,这辈子能成为父女,成为母女,本身就是种缘分。”

佳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安宁捏捏她红扑扑的小脸,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给她纠正观念。

安宁在这头给佳佳灌输宽厚待人的理念,刘慧那头的声响似乎愈来愈大,安宁抬头,见刚才还缠着刘慧要她讲故事的孩子们个个欢呼着奔出门,连身边的佳佳都有些坐不住了,奇道:“发生什么事了?”

佳佳抢着答:“是苏哥哥来了。”说完,她也挣脱了安宁的怀抱,连蹦带跳的跑了。

“这人好有魅力,我都要吃醋了。”安宁开玩笑。

刘慧眨眨眼,“也是一个义工,孩子们都很喜欢他。”

安宁好奇心顿起,她走到窗边,想看看佳佳口中的苏哥哥究竟是怎样的人,这一眼,让她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是怎样一幅画面。

残阳斜­射­之下,一白衣黑裤的男子周身罩在金­色­光芒中,他缓缓托起一名孩童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把他抗在肩头,身旁其他孩子争先恐后的叫唤:“苏旷哥哥,我也要,我也要。”

他挨个揉揉他们的脑袋,眼底有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

安宁看的有些发楞,她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也会碰上苏旷。

她下意识抚上­唇­,那儿似乎还留有苏旷的余温,轻轻捂住脸,这里可媲美刚煮熟的虾子。

“我来了好几次,每次总能碰上他,现在这么好心肠的男人可不多见了。”刘慧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安宁身后,静静的望着窗外。

好心,安宁反复咀嚼这两个字,若是没有昨天晚上亲眼看到苏旷盛怒下打人的场面,她或许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若说他凶狠,歹毒,他又为什么会三番两次的救她,他们就算谈不上是萍水相逢,也不过属于泛泛之交,苏旷实在不必为了她得罪他人。还有,他和孩子们在一起时的快乐神情,绝对是装不出来的。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会是残暴之人。

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一时间,安宁迷惑了。

苏旷将机车直接驶入金碧辉煌的地下停车库。见四下无人,他扔了车,往最西面的地下室走去。

推开门,冷风扑面而来,­阴­冷刺骨,苏旷不禁打了个寒战。

手摸到墙上的开关,突如其来的亮光刺激的眼生疼,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角落里躺着一人,看身形像是名女子,手和脚被捆的严严实实,苏旷走过去扶起她,那女子仰起头,虚弱的笑了笑。

眉目如画,体态健美。她,赫然就是昨晚跑下楼,却被苏旷狠狠修理了一顿的女人。

苏旷替她解了身上的绳索,柔声道:“阿蕊,委屈你了。”

被唤作阿蕊的女子摇摇头,“不要这么说,只要能为小蝶报仇,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说完使劲推他,“你快离开这里,要是被人看见,岂不是前功尽弃,甚至还会惹祸上身。”

苏旷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离开。他视线停留在这张酷似小蝶的脸上,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最终还是化成一声低低的长叹。

阿蕊低下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又想起小蝶了?”

苏旷不语,眉头拧在了一起。

阿蕊不由伸出手,企图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苏旷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阿蕊的手尴尬的落在半空中,良久才讪讪放下。

“快三年了,你还是不能忘记她。”阿蕊幽幽的说。

苏旷略垂下眼,按下心头那抹莫名的烦躁,忽然站起身,“我先走了。”行至门前,又折回来,“再熬几天,我一定找机会放你出来。”

阿蕊没有回答他,沉默许久,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纸包,“替我交给爸妈。”

苏旷接过,转身就走,不再停留。

阿蕊­唇­边的笑越发苦涩,她望着苏旷的背影越走越远,心中百味陈杂,眼底浮起复杂情绪。

回到楼上没多久,时伟就派人找苏旷去五楼办公室见他。

苏旷一点儿都不吃惊,像是早就预料到。

敲门前,他深吸口气,竭力保持沉着冷静,他进入金碧辉煌两年才逐步得到时伟的赏识和信任,行差不可踏错半步,稍有差池,将万劫不复。

“进来。”是时伟爽朗的声音。

苏旷眼神清亮,步子稳健,不慌不忙。

时伟不动声­色­:“坐。”

苏旷依言坐下,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问:“时哥,你找我什么事?”

是什么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场面上,谁失了气势谁就先落了下风。

时伟自顾自点燃一支烟,手指敲敲桌上的烟盒。

苏旷毫不客气的抽出一根,点上后,大刺刺的猛吸几口。

“阿苏,你跟着我有多久了?”时伟弹了弹烟灰,似不经意的问。

苏旷不假思索的答:“两年零一个月。”

时伟满意的笑了。

苏旷也配合的笑笑,只是谁都不知道他们二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时伟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苏旷。

苏旷微笑。“自然记得。”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早晨。距离年小蝶的死,还不到半年。

这是个­精­心策划的圈套,就等着时伟往里钻。

当然,他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的。

那一日,时伟被人在小巷子里围攻,身边并没有人保护。

苏旷出手相助,以一人之力击退四名彪形大汉。

凭此契机,他得到时伟的赏识,带入金碧辉煌做事,并慢慢获得器重。

事后,时伟曾派人查过那四个人的底细,可是,他们却凭空消失了。无论怎么查,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他也曾怀疑过这事是苏旷一手导演,目的是为了接近他,打入金碧辉煌内部,但无论怎么试探,甚至派人监视,苏旷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他才渐渐消除怀疑。

时伟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苏旷心中警铃大作,跟随时伟这么久,他清楚的知道,他越是不痛快的时候,越是不会表现出来。

果然时伟冷冽的眼里,已看不到一丝温度,他不紧不慢的说:“跟在我身边两年,还不懂这里的规矩吗?”他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的脸上,转眼间乌云密布,苏旷反而放下心,他收起嬉皮笑脸的轻狂样,正­色­道:“时哥,我哪里坏了规矩,还请明示。”

时伟冷哼一声,“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客人房里,还打伤客人,掳走女客,你作何解释?”

苏旷­唇­微扬,看来萧俊已给过那姓张的男人一点教训。

他沉声道:“胆敢欺负我的女人,他这是找死。”他话中的狠戾让时伟不怒反笑。

从两年前他把苏旷带进金碧辉煌开始,他就一直在暗中细细观察他,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心腹,总觉得他凡事瞻前顾后,不够心狠手辣,但看他这些日子的表现,假以时日,必可加以重用。

他对着如花似玉的年蕊,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

那死丫头胆子倒不小,竟然敢逃跑,这里,又岂是她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又想到被打的鼻青眼肿的张晨,笑意更甚。苏旷这样的人,一旦狠下心,做事必定­干­净利落不择手段,若能将他收为己用,他一定是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看不出你小子还挺痴情。”时伟笑骂。

苏旷暗道好险。时伟喜怒无常,他也曾看到过他是如何残忍的对待犯错的手下,幸好他了解他的脾­性­,及时应对,警报解除,总算是涉险过关,又进一步赢得他的信任。

痴情……他嘴角带上难以言喻的苦涩,自从年小蝶死后,他除了一心要替她报仇内心就再没存其他想法。

直到遇到安宁……

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是有心的。

苏旷微弯起­唇­角,“时哥,那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做事了。”

时伟眼微眯起,“去吧,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苏旷手心里捏着的一把汗,走出门才完全放下。

时伟老­奸­巨猾,要瞒住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幸亏有早上的那场戏帮到他,再加上他处变不惊,才堪堪化险为夷。

手Сhā进口袋,触到年蕊交给他的沉甸甸的纸包,苏旷不自觉的蹙了眉。

午后,他谁都没告诉,悄悄从后门走了出去。

安宁望着此时笑的一脸灿烂的苏旷,持续迷茫中。

刘慧碰了碰她的胳膊,“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说罢,率先往外走。

安宁在短暂的怔楞后,迅速扯住刘慧:“我不想去,我们走吧。”经历过早上的亲密接触,安宁还没有做好再见苏旷的心理准备。

刘慧狐疑的盯住她看:“有问题啊,小安子。”

安宁脸上泛起可疑的红云,掩饰的转过身:“你别瞎猜。”

“还不从实招来。”刘慧诡异的笑了笑,手伸到安宁腋下,“看来我不使杀手锏你是不会说的了。”

安宁笑着躲开,挽起刘慧的手臂,“走了,我请你吃晚饭。”

刘慧斜着眼上下打量安宁,安宁被她看的颇不自在,刘慧捂着嘴乐道:“要你这二度失业的人请客,我还真不好意思。”

安宁嗔怒的使劲瞪了刘慧一眼,两人推搡着出了孤儿院。

苏旷望着走在后面的那个熟悉的窈窕背影,若有所思。

是她吗?苏旷笑容里有淡淡的不确定。

随即摇了摇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苏旷哥哥。”一只小手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裤腿,苏旷低头一看,不禁笑出声。

佳佳像只小狗似的蹭着他,可爱的小嘴撅的老高。

苏旷弯下腰抱起她,轻点她小巧的鼻尖,“怎么了?我的小公主。”

佳佳把玩着苏旷的衣领,小声说:“小蝶姐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啊?佳佳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她了。佳佳很想念她。”

一句话问的苏旷敛去笑意。他慢慢的把佳佳放下,对着园中的某一处发起呆。

“佳佳是不是说错话了,苏旷哥哥你不要生气。”佳佳把小手塞进苏旷手掌中,怯怯的问。

苏旷勉强挤出笑容,又蹲下身重新抱起佳佳,“小蝶姐姐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暂时没有办法来这里。”

佳佳懂事的点点头,又迷惘的摇摇头。到底年少,一会儿功夫就又展露甜甜笑颜,附在苏旷耳畔说:“苏旷哥哥,今天有个姐姐来看我们。她和小蝶姐姐一样漂亮和气,我好喜欢她。”

苏旷怔了怔,佳佳很怕生,一有陌生人到访,她就会跑到谁也找不到的角落里躲起来。当初他还在孤儿院的时候,佳佳最黏他,接下来就是小蝶和院长,除了他们之外,别人难以接近,要是他们都不在,她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就连在孤儿院住了数年的年蕊和已经同孩子们打成一片的刘慧,佳佳也是排斥的。

苏旷忽然对这个能轻易博得佳佳好感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是不是刚才和刘慧一起走的那位姐姐?”苏旷问。

“嗯,原来苏旷哥哥已经认识安姐姐了啊。”佳佳拍着小手,一派天真烂漫。

安姐姐,还真的是她。苏旷嘴角扬起无害的笑容,眼底爬上不易觉察的温柔。

苏旷将机车驶进安远路上的一线街。

这条街之所以以一线街命名,是因为街道狭窄且人多,两侧商店稠密,经常被挤的水泄不通。

苏旷停在一家商户前,他没有直接上前拍门,而是绕到了后门。

开门的是一年过半百的­妇­人,满是皱纹的脸上在看到苏旷时忽然开出了一朵掬花。

她把苏旷让进门,招呼他坐下后,叫唤:“老头子,你看是谁来了。”

从里屋慢吞吞走出一老者,手中拄着拐杖,苏旷连忙站起扶住他。

那老者不乐意的推开他:“我身子硬朗着呢。”

苏旷连声附和,“是,年老爷子­精­神矍铄,越活越年轻了。”

年夫人端上茶,苏旷推辞不过,顺从的抿了两口,从兜里摸出两个纸包放在桌上,“这是阿蕊和小蝶让我交给二老的。”

“小蝶……”年夫人念着这个名字,忽而惊喜交加,激动的问:“她不恨我们了?”

苏旷浅浅笑道:“其实早就不恨了,只是她嘴硬心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年夫人红了眼眶,“那这孩子为什么不回家来,阿蕊也是,很久没她的消息,她俩都还好吧?”

苏旷微微移开视线,忍住心中的悲恸,强颜欢笑:“她们,都很好。”除了“很好”这两个字,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年夫人的声音沉静下来:“那就好,阿苏啊,让她俩有时间就回家来看看,爸妈挂念着她们呢。”

“我会的。”苏旷淡淡的应道。

“老头子,你怎么不说话啊?”年夫人推了推身旁的年老爷子。

“有什么好说的,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做,你还管这么多­干­吗?”年老爷子虎着脸,口气不豫。

年夫人扑哧一笑,转向苏旷,“让你见笑了,这老头子和小蝶一个脾气,嘴硬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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