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哲很快到来,听我提起医者白衣,立刻道:“此人最近的确是在青州、黑赫边境一带行走。但自从瘟疫控制了,他的行踪十分飘忽,我这次派人出去,就叫人特地留心此人,但这等异人,原本就可遇而不可求。”
听他这么说,我几乎有些绝望了,瞪着母亲毫无生机的雪白面孔,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只是不肯当着众人的面掉落下来。
这时帐外又有人在回禀,“又有郎中给带过来了。……要不要带进来?”
所谓病急乱投医,我一迭声唤道:“带进来,带进来!”
果见一个军士带了一个郎中走入帐篷,那郎中一见许多同行在帐篷之中,额上已滴下汗来。
我一指母亲,喝道:“你快去看看,告诉我这人还救得救不得?”
“是……是!”那郎中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才略一搭脉,便缩回手来,怯怯地和带他来的那位军士道,“军爷,这人的病,估计只有那个不肯前来的医者白衣能救了!”
“医者白衣?”我和颜远风一齐惊呼。
“医者白衣在哪里?你们遇到他了?”忽哲立刻问那军士。
军士面有赧色,答道:“他,他就在去此二十里开外的一处小树林暂住。属下久闻他医术高明,特地去请了,没想到他却坚决不肯来。属下急了,想强带他过来。谁知……这医者白衣,身手很是高明,属下万万不是对手,只能罢了……”
“医者父母心。他为何不肯来?莫非你得罪了他?”我急急问着。肯舍命救灾民的大夫,自然是好大夫,为何见死不救?
忽哲叹息一声,道:“公主有所不知,这位医者白衣,为人甚是古怪。寻常百姓,他舍药救人,从不收人钱财;而富贵人家,却是狮子大张口,常常一要便是人家近半的家当,据说是因为‘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若是官宦人家,则从来请不动他,除非是带着垂死的病人送到他面前,正如公主所说,医者父母心,他并不会袖手旁观。”
“官宦之家又怎么了?”我气急道,“这人必定是穷鬼出身,所以见不得旁人意气风发,为官作宰。”
忽哲干笑一声,也不答话,神情却有些不以为然。
二十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母亲这样子,断断不敢再让她奔波上这么远。
颜远风站起来,道:“我走一趟试试吧。”
我瞧他满身是伤,一脸憔悴,忙拦道:“我去。论打仗你行,论找人……还是我去吧。”
颜远风显然也舍不得离开,只是迟疑道:“那人性情古怪,公主你……”
我哼了一声,侧首吩咐,“备车!”
如果这个医者白衣真能救得了母亲,低头求求他,受些委屈又何妨?顶多等母亲恢复后再回头找他算账!
忽哲张了张嘴,看我坚持,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瞧着颜远风。
颜远风皱了眉,低了头,道:“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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