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中轰轰乱响,待听到有人说话更是心烦,喝道:“给我滚出去!”
小九怯怯道:“姑娘,是二公子让他们来帮姑娘看病的。”
看病?想来听说我吐血活不长了,怕以后没人可以报仇?他还真想得美啊!
“我没病!”我侧身向里而卧,将两只手藏得严严实实,再也不让人帮我诊脉。如果就此能病死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颜叔叔,前路未远,等等栖情!
而母亲,他说我休想再见到她,会不会她已先我一步走了?
我心情越发烦闷,不但不诊脉,连晚上再端来什么羹汤也懒得吃了,只觉身子越来越乏,越来越沉,似要将自己淹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栖情,栖情,你醒醒,醒醒!”有很温柔的男子声音在低唤我的名字。是父亲吗?还是绎哥哥?不然,是白衣?我们都好久不见啦,也不知白衣还记不记得,那个三年之约。
而那只绣了夏日清荷的荷包,我一直带着,里面有一枝风干了的梨花。
月华如梦,白衣如梦,一树梨花如梦,我在那梦中站立,拈着花,一遍遍地向那少年说着,毋离,毋离……
我似又听到了那沉郁大气的埙声,在耳边婉转回旋。我的泪水不觉倾下,伸手一揽,已抱到一个温暖的身体,是白衣吗?他来找我了吗?
“你回来了吗?”我哽咽着问道,“是你回来了吗,是你来找我了吗?”
怀中之人明显震颤了一下,然后柔声道:“是,我回来了。你乖乖的,先让大夫给你诊脉,好不好?”
可我的白衣本就是天下最好的医者,又怎会要别的大夫给我诊脉?
我的神志渐渐清醒,努力睁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我怀中的男子,果然不是白衣。不但不是白衣,而且是我最痛恨的安亦辰。
如果我有力气,我肯定会再甩这个惺惺作态的男子一个耳光,哪怕代价是我被人活活打死。
“久闻安二公子行止端方,不想却趁我生病来占我一个小女子的便宜。”我轻咳着,嘲笑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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