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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们到底生活在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我们每天都穿行在混凝土构成的石屎森林里面,不断地和熟悉的陌生人擦肩而过。我们外表刚强豁达,同时,我们的心灵又是那么脆弱陕隘。我们主张博爱,可是自己却每时每刻都在神经质地警惕着周围的人,生怕会落在他们伪装得很好的圈套上面。我们每天都大谈着*、自由、平等,可是每天又不得不回到自己那狭窄的办公桌上忍气吞声地接受老板的无休止的剥削。面对权利我们崇尚卢梭的“人是生而平等的”,可是投票选举从来都是大财阀轮流作庄的表演。我们每天都向外标榜自己的那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是每天我们的国家却出现大批用法律"合法"杀人的刽子手,­性­别岐视种族歧视到处司空见惯。

我们的商业、娱乐事业世界闻名,但是每当我们独处的时候常常感到莫名其妙的空虚寂寞。自杀、非正常死亡比例居世界前列。我们每天都在谴责大陆、亚非拉国家自甘落后、贫困、野蛮,那里的人民道德观念如何低下,可是我们却转过身来以"世界警察"的身份自居,名目张胆地对落后国家的石油、森林、矿床、人力资源进行无耻的掠夺,甚至"问心无愧"地为了一已私利对外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地外侵略。我们用脚把他们人民的尸体踩在脚下,对全世界宣布我们是他们国家的解放者。

我们对外宣称是友好、爱好和平的民族,可是骨子里却是中世纪的加勒比海盗。我们可以自己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却可以指责其他国家研制武器,甚至对它们以"莫须有"的罪名发动"先发制人"的战争。或长达几十年的经济制裁。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平民点灯。”这是怎么样的双重标准?这就是我们发达社会的二十一世纪!未了满足我们的物欲,我们每天行­色­匆匆。我们的物质生活高度繁荣,但是­精­神却过得度贫乏。我们好像拥有很多东西,但骨子里却穷得只剩下钱。什么是资本主义托拉斯?和东方、西欧几千年的文明相比,区区二百年的历史让我们自愧不如。但是我们可以用我们的长枪短炮炸毁他们的宫殿、古庙、博物馆,以此证明还是老子发明的现代武器最有杀伤力。我们不辞劳苦地将我们的航空武舰开到世界各地,用胡萝卜加大­棒­的方法向所有国家推销着我们的价值观。我们自栩为现代商业,现代文明的开创者,却不知道自己是世界多元文化的"终结者"。我们的体育产业、好莱坞大片在全球开枝散叶,但我们国内有大部分人经常陷入无所事事,肥胖、心理亚健康的尴尬境地。

嗯,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也是最坏的时代!有人如在天堂,有人如堕地狱。

接下来,我又拍了两部电影,好像效果还挺不错。一时间,市场上最卖座的电影中前五部当中我占了三部,另外两部是好莱坞拍的大片。好莱坞的投资人这时也看好我在亚洲的电影市场的影响力,派专人来让我去那边发展。可是,他们却提供不出什么好的剧本。在他们眼中中国人只懂得功夫,不是混进俄罗国给美国人做间谍就是混进美国给俄国人做间谍,要不就­干­脆作外国人的保镖、雇佣警察之类听他们差遣。总之,好像中国人就只配做打手、间谍、警察这类武夫的料。

除此以外,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们对中国的农村生活特别感兴趣。后来听说真的有几个"狡猾的中国人" 投其所好拍了几部这样的农村电影反复在外国人面前展示。结果是镜头里面的中国式的贫困、落后、愚昧感动了外国人,他们果然获奖了。总之除此以外。他们很少考虑中国人拍爱情片或文艺片。我猜想他们也有他们的道理:一个拥有十几亿人的刚勉强解决温饱问题的国家,还奢谈什么文艺、爱情。所以照这种想法,写《根》和《汤姆叔叔的木屋》这两本巨著的作者一定是腰缠万贯、肥头大耳的大胖子,要不然就不会有余力搞什么文艺,更不用谈什么民族觉醒。而据我所知,情况好像恰恰相反。

有天中午,有个颈上挂着许多金饰,身上穿着夏威夷衬衫的家伙来找我。他说话的时候还露意露出一口金牙。整个形象让我感到活脱脱的一副汉­奸­的嘴脸。

"我叫本尼,我是好莱坞电影投资人派来的代表。"他给我递过一张名片自我介绍说:"我听说你的事,我们一直在留意你。"

我问他找我有何贵­干­。他说:"我知道你现在是金亚洲最卖座的演员,现在我这里给你带来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这个主意听上去很大错。"我说。

"那当然是拍电影。"他说,"难道你还以为我会找你像动物园的老虎一样跳火圈吗?"

说真的,我还真怕他叫我跳火圈呢,嘿嘿。

"怎么样?""他又说,我们给你提供剧本。然后你给我们当男主角。你喜欢怎么演就怎么演都行。"

"有这样的一件美事?"我不置可否地说。

"那当然。"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剧本、合同和一本支票本,"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们马上可以预支你合同上酬劳的一半--一百万美元!你想想这是多少人梦裱以求的美事。"

"这件事听来可真不赖!"我说。然后我翻了一下他的合同,上面写的确实是这样。合同上说明我只要拍完这部电影,无论电影销售怎样我都可以获得二百万美元的片酬。这可是和国家税收一样旱涝保收的美差。

"你看清楚了吧?"他又说,"我想这是全世界最优厚的合同。坦白说,我们看中的是你在亚洲人当中的影响力才度身为你设计这份合同的。你签下这份合同,强于你拍二十部中国卓别林这种片子获得的片酬。说老实话,我太羡慕你了。可谁叫你在亚洲的票房号召力这么大,你演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样意思?"我说。

"你大概还没看过剧本吧?"他洋洋得意地翘起二郎腿说,"其实剧本的内容也没什么大不了。大概是说二次世界大战时期一个中国的传奇侠士和皇军共建大东亚共荣圈的传奇故事。"

我听着沉得有点不对劲,我问他:

"你说的皇军不会是指日本鬼子吧?"

"不,你不应该这样称呼你老板的祖国。"他摇摇头说,"你这句话要是让我们老板听到了一定会不高兴。不过,你理解的意思总算没错。"

"电影拍给谁看?"我又问。

他主:"我们计划先放给日本人看,放给日本的新一代看,然后再放给亚洲人民看,再放给美国人、英国人、法国、德国人看。总之全世界凡有放电视机、电影院的国家通有份。我们要让那些没有经历二战的新生代重新认识历史。我想到时一定会有成千上万的年轻人花钱涌到电影院去看这部电影,他们一定爱死你。他们一高兴,到时候你就可以赚大把大把的钞票。一辈子也花不完。"

"你认为怎样?"他又问,"不赖吧?我要是你的话,我就马上签约了。"

然后他又给我解释,我在这电影里面主演一"带领"皇军"进入"中国东北三省的中日友好人土如何在皇军和赤匪的对峙中为大东亚共荣事业"光荣牺牲"的事。

这是他告诉我的。原因是这部电影的投资方是一个日本人,所以当然不能丑化大日本的形象。而且我要拍他的电影,所以我必须帮他对亚洲,尤其是西方国家一些“不知道”或者"误解"日本在二战中扮演的角­色­的电影观众重建一个"光辉"的"日之丸"的形象。而他们相信我作为亚洲最卖座的演员,加上本身又是中国人这一层特殊关系,一定会令不少的亚洲人和西方众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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