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慢慢淡了,颜色变白,像是流动着的透明体,东方发白了‰使用访问本站。浮动着的轻纱一般的迷雾笼罩着黑石村,半山腰的村里的木屋和树木若有若无。说它有吧,看不到那些木屋和树木的整体;说它没有吧,迷雾开豁的地方,又隐隐露出建筑和树木部分的轮廓,随着迷雾的浓淡,变幻多姿,仿佛是盒蜃楼。
各处山谷里全弥漫着悠悠的昏雾,它们悄然独步上山,好像一个恶灵,寻找安息之处而不可得〕湿而冷酷的寒雾缓缓飘来,倏然可见,浪潮起伏,互相追逐,好像险恶的海面上的波涛。刚刚隐没下去,陡然间,就又起身,一团一团,就那么翻滚着,似乎是在滚着雪球。滚着滚着,满世界就白茫茫一片了。当它露出山顶的时候,林木蒙蒙地细腻和温柔起来,脉脉地仿似有了情味。接着山根也出来了。但山腰,还是白的,白得空空的↓感叹着,太阳突然从云层中跳了出来,用它金色的利建荡着人间的一切,折的工夫,云雾倏忽散去,从此不知消失在哪里了。
胖子、平子、人精等人一夜无眠,一大早东哥带着另一批村民就把他们换了下来。今天是除夕,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天中午午饭过后根爷是要带着全村老少祭祖的。像以往任何一年的除夕一样,女人们早早的就起床了,积攒了许久的大米是要拿来做糍粑的。村里的一口老石磨周围此时既是大人们劳动的场所也是孩子们打闹嬉戏的地方。冬天里,男人们汗流浃背的推着石磨,女人们面含微笑的把浸泡许久的大米一勺、一勺添进石磨上的窟窿里。孩子们围着父母呼朋唤友,嬉笑打闹,一两个时辰后,整个黑石村的上空就会散发过年才会有的混杂着茶油的糍粑的香味。男人们这个时候都非常乐意呆在他们平时认为只有婆姨才能呆的灶台边,他们挽起袖子,用力的挑起大团的大团的,黏糊糊,热腾腾的糍粑,女人们围在一起,当一锅糍粑被挑起的时候,很快就被他们的巧手揉成长长的一根一根的条状§馋的孩子们揪下一块,沾点茶油放进嘴里,那香甜的味道令他们陶醉。
做完糍粑后,男人们集中到黑石村的石窟里在根爷的带领下忙活起来。他们要摆放祖宗牌位,安放祭台,贴好对联,吉时一到,随着根爷一声令下,拇指粗的炮仗准时燃放,在缭绕的烟雾和芬芳的火药香味中,全村的男人们对着祖先牌位磕头,同时祭拜山神祈求下一年的平安和丰收。
今年的黑石村,贺必初的到来打破了以往的一切惯例。积攒了几个月,浸泡许久的大米早已经发涨了,往常负责推磨的男人们此刻要么蒙头大睡,要么提着猎枪守在飞石口。孩子们刚想蹿出去就被母亲一个巴掌给打了回来,本应该热闹祥和的山村此刻沉闷的令人透不过气来,村子里枯黄的草木透射出人们心头的阵阵不安。
根爷披上厚厚的棉衣,打开木门,他回身看了一眼屋内刚睡下不久的平子,平子在床上睡得正香。在飞石口一个夜晚的守候让他困乏不堪。
根爷双手反在背上,慢慢踱出了家门,竹管烟斗的上坠着的装烟丝的布袋子在腰间摇晃着。初升的太阳有点晃眼,村子中间的空地上少数几个女人在忙碌着。“根爷,您起啦!”“根爷,吃了没?”女人们对着根爷打着招呼,根爷慈祥的笑着,驻定脚步“今天除夕,大家该磨糍粑的照样去磨!男人们忙,你们就相互帮衬着去做!在怎么说,年还是要过嘛!”“老祖爷!”一个小机灵从屋内探出脑袋,一脸委屈的告着状,“我娘不让我出去玩!”
根爷转身走到孩子身边,摸着他的小脑袋,“去玩去,老祖爷让你去玩。不过不能跑远就是了!”
小孩“哦~”了一声就跑了,孩子的母亲站在原地看着淘气的孩子,一脸的无奈。
根爷转过身道:“大过年的让孩子们在村里玩怕什么?天还没塌下来呐!”
住在东哥家里的洋鬼子布莱尔早早的就起来了,他客气对东哥的家人说着过年的吉利话。
“谢谢你们!祝你们新年大吉大利!”
“你这洋人还会说我们的吉利话?”东哥的老娘看着这个高鼻子、蓝眼晴的样人显得十分的稀奇。
“老人家您不知道,我在中国已经好几年了!我不但会说拜年的吉利话,我还知道你们这里过年要吃糍粑,还要放炮竹。”
“看来你这洋鬼子知道的还真不少!”东哥娘笑着点了点头。
根爷远远的站定看了一会,然后背着手往自己家的方向回去。平子还没起身,他该给孩子做早饭了。
一脚刚踏进门,人精匆匆忙忙就闯了进来,“根爷,根爷!”人精的语气中透着一股难掩的焦急。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干啥?”
人精扶着门框喘了口粗气,“根爷,飞石口那又来了九个人,全都带着枪!”
根爷一惊,“九个人?什么打扮?”
“穿得跟咱村里人差不多!”
“他们到咱这来干嘛?现在在哪?”
“我们远远的看到就来报信了,估计马上就到飞石口了!”
根爷把手里柴火一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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