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在这儿，李明亮首先有了放弃寻找的意思，我们还是先回你的办公室，再想办法。

赵老歪虽然气愤，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又和李明亮返回到办公室。

能去哪儿呢？赵老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问道，不会出什么事吧，你报案了没有？

没有，李明亮说，还不够丢人的。

李毛毛不见了，赵老歪虽然很着急，但该着急的不着急，赵老歪只能把气愤埋在心里。

我们说点正事吧，李明亮殷勤地给赵老歪点燃了一支烟，自从你们车间实行了计件工资，我的公司就停产了。本来我也想好了，就此收手。但你也知道，小毛年龄也不小了，我总得给他挣够买房子、娶媳­妇­的钱吧。

赵老歪把烟摁灭，没有吭声，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现在市场好了，活儿也­干­不完，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活儿。李明亮不管赵老歪的脸­色­，继续说道，毛主任那儿我都说好了，就差你点头了。

赵老歪直视着李明亮，知道市场为什么好吗，就是因为停了你的活儿。你要再­干­下去，抢回来的市场早晚得丢。

不会的，李明亮说，现在我也有资质了，iso9000认证我也拿下来了，质量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活儿的事以后再说，你现在赶快去找毛毛吧。不知道多少天了，真要出了事你后悔都来不及了。赵老歪很诚恳地对李明亮说。

一丝不悦明显地挂在李明亮的脸上，没有活儿，人找见了也没有用，养不起……

赵老歪闻声站了起来，看着李明亮面无表情的脸，又慢慢地坐了下去。在桌子下面，他的指骨节一阵乱响，血也充满了脸庞。能看出来，他在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手终于从桌子下面拿了出来，抓起了桌面上的烟，点烟的时候，他的手抖得很厉害。终于点燃了，他恶狠狠地吸了一口，把烟雾全部吞进了肚内，接着又恶狠狠地吐了出来。烟雾成柱状在屋子里扩散的时候，赵老歪才说了一句话，李老板、老李，毛毛是你的老婆，你要珍惜啊。

赵老歪情绪变化的过程，李明亮的内心也在发生剧烈的裂变。一股愤懑在体内激荡，你既然这么在乎李毛毛，为什么做起事来还这么假正经？我让小毛认你做­干­爹，你不为我考虑，也应该为李小毛想想。听到赵老歪的话后，李明亮更气愤了，我的公司都要关了，你不管；却把心思全部放在一个疯婆娘身上，我这么多年来对你低声下气，你以为你真有本事啊。我们家的事不用你赵大主任­操­心，你还是先擦净你的ρi股吧。李明亮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赵老歪，我劝你给自己留条后路，为人做事不能太绝，把别人逼上了绝路，自己也就走上了绝路。李明亮一摔门，走了。

赵老歪看着面前紧紧关上的门，久久看着。渐渐地，门就变成了荧屏，上面出现了两条河，一­阴­一阳，赵老歪知道一条是男人河，一条是女人河（也叫美人河），两条河中间，有一个狭长的小道，李毛毛披头散发地在小道上跑着，赵老歪的眼前就有些恍惚，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李毛毛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狼。不管是人，还是狼，看起来都那么的悲惨、凄凉、孤独……

赵老歪用手敲了敲脑袋，自言自语道，大白天也做梦了。

但是，他却再也坐不住了。他拉开门，飞速地往河边跑去。厂房、树木不停地被他抛在身后，李毛毛的影子却一直在眼前忽隐忽现，离河边越近，赵老歪的心就跳动得越发慌乱。赵老歪加快了脚步，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发狠，我一定要找到李毛毛，我一定要把李毛毛重新变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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