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单越来越多了,活儿总也干不完。站在总装车间长长的装配流水线旁,沈红红心乱如麻,满脑子全是毛飞的身影。那个身影一会儿圣洁得像个君子,一会儿又狰狞得像个魔鬼。君子魔鬼不停地在沈红红眼前交叉,搞得沈红红不知所措。沈红红只知道,为了这个君子也好、魔鬼也罢的毛飞,她已经是第五次被通报了。
流水线一转起来,不到下班,就不停下。手慢了,活儿就干不完。线却不等人,在每个工位流动的时间都一样。沈红红觉得自己还没有到手脚不灵便的地步,但今天装配起零部件却明显地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好几次线都过了工位了,沈红红只好追着线装配。自己已经是老工人了,和这条线已经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了,虽说装配流水线改进了几次,但自己早就适应了。对这条流水线,她就像了解自己的手指头一样了解它。从进厂到现在,她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线过工位的事——沈红红知道,这都是让毛飞搞的。
想起毛飞,沈红红除了一肚子怨气,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也怪自己没出息,早在太子村的时候,就对毛飞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说不出是为什么,总之一会儿看不见,就心慌意乱无所适从。劳动之余,脑子里也全是毛飞的影子。一起Сhā队的Сhā友笑她,说毛飞是她的魂。毛飞不见了,她的魂就丢了。进厂后,虽说毛飞对不起自己,但自己对把第一次给了毛飞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和老夏结婚是毛飞的意思,但在自己心里,之所以答应和老夏结婚也是为了和毛飞在一起。每次躺在毛飞的身下,她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这种激动好像成了她全部的生活乐趣和希望。就这样十几年过来了,沈红红一直很满足这样的生活。虽然老夏有时候吃点醋,但每次和毛飞约会回来都是老夏给她做好吃的。刚开始的时候,沈红红也有点觉得对不起老夏,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不但习惯了,甚至觉得,生活,好像就应该这样。
让沈红红烦恼的是,毛飞像个变色龙,对自己若即若离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热的时候,她感觉毛飞就像一个圣人,可以把自己带到天堂,天堂的风景让她迷醉、欲罢不能;冷的时候,又把自己打入地狱。她已经在地狱待了很久,不想再待了。她玩命地找毛飞,她知道自己在毛飞面前已经没有了一点尊严,她只能求毛飞、缠毛飞、赖毛飞,好早一点离开地狱。虽然,毛飞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没有原来的激|情了。但要说是腻了自己了,好像又不像。有好几次,沈红红正在上班,毛飞来了电话,那语气、那渴望焦急的样子就像新婚久别的小两口。不管车间生产多忙,只要毛飞召唤,自己都是扔下活儿就走,为此已经被通报了好几次。罚点钱倒没什么,沈红红慢慢地心里就有一种成了毛飞泄欲工具的感觉。每次见面,什么前奏也没有了,甚至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上来就扒衣服。好像自己是一个苞谷棒,到了收获的时候了,等着他来任意扒拉。沈红红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没表现出来。毕竟,和毛飞在一起,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沈红红发现,毛飞对自己的冷热变化,是和他的位置的变迁相关联的。毛飞每往上走一步,就好像对自己冷一点、离自己远一点。到了当上车间主任的时候,就完全把自己打入了地狱,置之不理了。虽然用尽了能想到的一切办法,但她只能对着冻在冰箱里的毛飞的雪人暗自垂泪。
今天就不同了。也许是自己一片痴心感动了上苍,毛飞竟然以一个副厂长的身份把电话打到了车间。沈红红接电话时,知道自己的后背把主任的目光扯成了线,而主任的脸上,肯定是满脸的惊叹号。
放下电话,主任的笑脸就凑了上来,毛厂长找你有事?
沈红红不想给毛飞带来影响,就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打听李毛毛的情况。
趁主任不注意,沈红红偷偷溜出车间,匆匆忙忙赶到了宾馆。好长时间没见了,尽管沈红红激动得浑身发抖,毛飞却明显地有些心烦意乱。他像以往一样,上来就扒沈红红的衣服。夏天的衣服本来就少,没有几下,沈红红就光溜溜地祼露在了毛飞面前。毛飞却不行了,这是她和毛飞在一起后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这种情况出现的不是时候,毛飞就更烦了,努力了几次也没有效果。沈红红除了不停地安慰毛飞,自己的心里也酸酸的。看着不再坚挺的Ru房,心里就感叹自己老了,对毛飞没有吸引力了。沈红红有些酸楚地搂紧了毛飞的躯体,她想,即使做不了,只要静静地抱他一会儿,也就知足了。毛飞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毛飞冷冷地推开了她,一边把衣服扔在她的身上,一边说,快走吧,下次等我电话。
从进宾馆到出了房间,还不到半个小时。来到宾馆大堂,沈红红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慢慢地流了下来。在那一瞬间,沈红红的脑子里不可思议地出现了老夏的身影。沈红红吓了一跳,心就突突突地跳了起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即使老夏知道了他们的事,她也没有如此紧张过。今天是怎么了?沈红红抬起头,眼睛慌慌张张地在酒店大堂看来扫去。
沈红红没有看见老夏,却发现了那位姑娘。那是一位很漂亮、很时尚的女孩,浑身洋溢着抑制不住的青春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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