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泗重重摔倒在地,街边的一个水果摊被他的手臂哗啦一下带翻了,摊儿上的瓜果纷纷滚落。一个小号的熟透的西瓜正好掉落在他的鼻梁上,生生剖成了两瓣。李泗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鼻子被那个欺负人的西瓜砸得又痛又酸,腹部也被那胖子的一脚踹得疼痛不已,一时竟是爬不起身。
他惊恐迷惑之极,觉得整个世界仿佛全乱套了: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这里不光是人,连西瓜都疯了吗?偏要砸得这么准。
正在迷茫间,那胖子身后跟着的七八名随从跟着上前,每人踢了几脚,随后一行人簇拥着那胖子头骂骂咧咧地往前去了。
李泗怒极,随手抄起就掉落在手边的切瓜刀就要冲上前去和那帮人理论,却蓦然想起:“这些人不过是一帮疯子。我一个神智正常的健全人,跟一帮脑子有病的疯子较什么劲儿?”
就这么一转念,怒气顿息。
水果摊的卖瓜老伯夺下李泗手里的切瓜刀,将他从地上扶起,劝道:“小伙子,你是刚来这儿的外地人吧?那些人是这县里的一霸。他们平rì里走路都是横着走道儿,你看刚才这街上的人不是都让在一边避着他们么?惹不起啊!你刚才冲撞了他们,没把你活活打死就算是你运气了。”
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什么样的世界?黑社会也成了组团的螃蟹,成群结队的当街横行?
李泗怔在原地,继而惊觉头顶的太阳热辣,自己身着单衣也觉得十分炎热。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醒来之前,明明正是大雪围城的冬rì。
他的心神渐渐安定下来,向那位面sè和蔼的卖瓜老伯道了谢,大步往前直走。这一走就走出好远,沿途所见全是明代的楼台房屋和身着明代服饰的各sè人等。
走得越远,李泗心里就越凉。终于,一个他本来觉得荒诞而虚幻的念头从心底升腾上来。或许自己早已想到这种可能,只是不愿相信。
他像发了疯一样拦住路人就问:“今年是哪一年?”
拦着问了一个又一个,连问五人,每一个被问到的人回答和那县太爷说的一样。路人见李泗行为怪异,就纷纷绕着他走,一时竟找不着人问。
李泗仍不甘心,决定要再问最后一次。一瞥眼,瞧见路旁的一个院落内有一名全身素孝的少妇正在水井汲水,他便直接冲了进去,大声冲着她问道:“今年是哪一年?”
那少妇吓了一跳,定过神儿来后,轻启朱唇,吐出的依然是那六个他听了许多遍的字眼:“嘉靖四十年”。
她的回答如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李泗心中最后的希望,他顿时如丧魂落魄一般瘫坐在地上,脸如死灰,心中一片冰凉。原来自己居然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穿越到了明代。他舍不得自己的亲友故人,也舍不得那盒象征一生一世的十一个巧克力蛋,同样也舍不得动漫、网游和篮球。
那少妇见李泗突然神sè大变,一副伤心yù绝的模样,便生出了一些同情,问道:“公子为了什么如此伤心?难道是回家的盘缠么?”
李泗苦笑道:“盘缠算得什么?我二十八年的人生说没了就没了。”
他的这句言语是字字伤心,那少妇温言劝慰道:“二十八年的人参虽然珍贵,价值不菲,但毕竟也是身外之物,丢了也就丢了,何必如此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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