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奴家了……”阿闪提着裙子跑来,“长孙姑娘,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夜多窟主会要了奴家的命啊。”
长孙淹懵然无知地被阿闪拉到一边,回头,见楼太冲依然站在铜钟边,视线正向她望来。仿佛狭路相逢,楼太冲的眸色因阿闪那一声“长孙姑娘”而晃了晃,对上一双黑茫茫的眼,若有所思。
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停下,长孙淹不解,“阿闪,就算我有三长两短,也是闵公子打伤的啊,他应该责怪自己,为什么会要你的命?”
阿闪张张嘴,似正思考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场中,闵友意的声音已先一步响起——
“我尊,那是我新收的徒弟……”
“嫣,你既有怜人美意,我又怎可煞风景,那钟,你就省些气力吧。”玄十三缓缓开口,心思已不在铜钟之上。
闵友意心知比赛时辰已到,冷瞥楼太冲一眼,纵身回位。
待众人坐定,寂灭子走出纱帐。
他环顾群雄,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这次窟佛赛事,要从十年前说起……”
“为何是十年前?”坐在他后方的闵友意揉揉耳朵,故意打断。为什么那些陈年往事的起述点不是十年前,就是二十年前?听得他好生没趣。
“……”寂灭子垂眸,空拳掩唇佯咳一声,表情不动,继续道:“这事要从九年前说起……”
他改得太快,众人一时愣住,倒是长孙淹和阿闪,以为站得远,视线相对,齐齐“扑哧”笑出来。
声音不大,在耳力极好的武林群雄耳中,这一声已够了。有人冲这边瞥来一眼,有人冷哼,再看闵友意,似乎很满意寂灭子改了时间,不多追究,杏花眼也因听到笑声向长孙淹所立之处瞥去,似笑非笑,似嗔非嗔。
喉内蓦地泛起一股腥意,眸色一凝,他强行压下,见长孙淹正对着他笑,不由勾起唇角,好心情地冲她摇摇手。唉,刚才劲气收得太猛了……
他既然敢一掌拍下去,就知道那群老古锥不会放任楼太冲吃亏,好歹姓楼的也是老古锥请来画画的。只是,他可不保证自己身后的家伙们会任老古锥冲上来,他们也非看戏嗑瓜子的闲人。适才,他硬生生将掌移开,在半空中收回七成劲气,又将四散的掌气凝于一点,才免于波及到他新收的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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