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十五岁。
一根铁棒,瞧得他双目生痛。一棒棒打在背上,他忍,一声声怒骂吼在耳边,他也忍。身子很痛,痛得他想哭,伸手抹眼,却发现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因为他死咬牙关不肯“负责任”,“那人”怒气攻心,举起铁棒向他膝弯击去——
“我打断你这孽子的腿……”
“老爷,不要……不要啊,他是你的儿子……呜……”妇人的哭声。
“打断他的腿,好过他以后在外惹是生非。”男人的怒吼。
此痛若可忍,孰不可忍耶?那时的他大概觉得委屈过头,闻得身后铁棒声,心火冲脑,一跃而起,躲过这一棒,甚至倒跃回踢,将那恼人的铁棒踢上屋顶。
“你……你这顽劣孽子,你给我滚,我……我闵家就当没生过你这种儿子,滚——”
妇人的哭泣、家仆的哀求,统统改变不了“那人”的决定。“那人”甚至在祖宗祠堂里焚香起誓:他,闵嫣,无论生死,无论富贵贫贱,从此与闵家再无瓜葛。
简言之,他被逐出家门。
恨吗?
啧!闵友意心烦地发现,他今晚最多的动作就是磨牙。恨什么,有什么可恨呢,闵贤这话问得奇怪,都已经再无瓜葛了,他们今日在此称兄道弟又有何意义。
索然无味,他转身上楼,三人齐叫——
“二弟……”
“二哥……”
“唉……”吐口气,懒懒倚上楼栏,他盯着三张殷切的脸,问的却是寂灭子,“寂灭,你随我多久了?”
“属下自公子八岁起跟随,至今已是十七年。”寂灭子抬眸轻语,无意间已泄露出些许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自幼是闵家二公子的书童,当年因不忍他一人被逐出家门,毅然相随。
“你说,老子是谁?”杏花眼徐徐一挑,风情自现。
寂灭子缓缓扬笑,轻声且清晰地说:“您是我七破窟夜多窟主,江湖人称‘玉扇公子’闵友意。”
“老子可有家累?”
“公子尚未娶妻,不曾过有家累。”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